烽火中的“白衣救护队”

薛峰

1940年6月，重庆白市驿。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挑着担子的货郎正在沿街叫卖。

场镇旁的小溪里，一群妇女正在洗衣服。

小男孩们光着屁股，正准备跳进溪水摸鱼。

…………

小镇白市驿，在宁静祥和里开始了新的一天。

“呜——”突然警报长啸。

人们立即向附近的掩体和防空洞奔逃。

但这时，一辆救护车却逆着人流，向遭受轰炸的场镇赶去。

救护车上，坐着来自宽仁医院的医生护士，彭运煊也在其中。

空袭警报拉响的同时，彭运煊和队友们也接到了命令——前往白市驿一线准备救护。

到达救护地点后不久，大群日机进入彭运煊视线。

“轰、轰、轰”“哒、哒、哒”……防空炮火开始猛烈阻击。

一群中国战机也升入高空，向日本机群扑去。

…………

地面上，医生护士们紧张地眺望远方的防空阻击战，心里“咚咚”狂跳。

从1938年起，日本航空部队开始对重庆实施“无差别轰炸”，妄想逼迫重庆屈服。

可是，日寇打错了算盘。

纵览风云二战，只有两座“雾都”在法西斯的空中淫威下屹立不倒。

一个是伦敦，另一个就是重庆。

重庆屹立不倒的背后，是雾都各界的众志成城。

日军轰炸期间，数以百计的救援队、消防队、防空队在重庆组织起来——他们中，有消防队员、医护人员、宗教界人士和民间团体……

彭运煊工作的宽仁医院就是其一。

1939年，在日机威胁下，宽仁医院迁到了歌乐山。为支援抗战，医院不仅献出了全部150张床位，还搭建了临时棚屋，收容伤员，又组织了三支救护队，在日机轰炸后前往战地收容伤员。

彭运煊也加入了救护队。

其间，这些“白衣天使”目睹了永生难忘的惨景——每次轰炸后，整个重庆就会被浓烟笼罩，吊脚楼群成为一片火海；被摧毁的店铺和房舍成了堆积如山的瓦砾，其间散布着被炸得残缺不全和被烧焦的遗体……

看到这些，彭运煊的牙齿就咬得“咯咯”直响。

此时，白市驿东北方上空，日本机群已经冲破防空火网，飞临场镇上空。

一群“黑点”从敌机机腹滑出，摇摆着“飘”向地面。

“炸弹！”彭运煊心里一紧。

片刻后，吊脚楼群、店铺、街区……瞬间化为火海。

第一波敌机攻击完毕，第二波复至……当轰炸结束时，整个场镇已被浓烟包围。

“冲啊！”彭运煊和队友们冲入火海。

浓烟烈火中，他们像战场上杀红眼的战士，疯狂地扒开燃烧的废墟，将或呻吟或昏迷或惨叫的伤者拉出来，抬上担架……

将伤员拉上救护车，彭运煊回头又看了一眼烈火中的场镇。

这位年轻医生的牙齿再次“咯咯”地响了起来。

回到歌乐山上的医院，他和同事们又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救护工作。

（特别鸣谢市委党史研究室、红岩联线对本组报道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