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星星有多明亮,我已经不记得了。但你的眼睛,在我面前眨啊眨,闪亮极了。你说:“每个人部是—颗星星。”是啊,你就是那闪亮的北极星,猝不及防地点亮了我内心的黑夜。
高三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那样亲密的机会,我还有好多话来不及说。
如今,我—个人又爬上了高楼看星星,寻找着我们共同仰望过的星空,却再也找不到你这颗了。
在巴塞罗那,遇见燃烧的夏天
“夏天在燃烧。”
从巴塞罗那机场去市中心的路上,我只想到了这句话。
出租车窗外的大片原野,像是巴塞罗那夏日的—面旗帜,我看到了疯狂蔓延开的生命力,夕阳燃成一条微醺的红河,从山顶淌下来,我们在初夏的晚风中潜入了这一片夏日沃土。
晚E九点半的巴塞罗那,依旧明亮。穿着人字拖和短裤的人们在浓密的绿荫下漫步,风格鲜明的建筑让城市变成了砖石森林。在加泰罗尼亚的风情中,夏天以一种散漫不羁的模样来到了。
这让我想起了重庆和厦门。只有这些被夏天打上了浓郁记号的城市才会和巴塞罗那—样拥有特殊的、浓烈又湿重的、充满荷尔蒙的味道,那是新鲜而丰沛,生命愿意铤而走险的气味。
夏至那天,巴塞罗那有—场盛大的焰火节。夜晚到来,地铁里的年轻人像塞满了篮子的果子,顶着—张张青春的、渴望的、骄傲的脸,奔向又一个夏夜的狂欢。他们最终聚集到海滩上,放烟花、燃篝火、跳舞、夜泳、狂欢……
电子音乐海浪—般地往外喷涌,迷幻的光中人们的身体变成招曲而破碎的影子。广阔夜空下的海,不时升起的巨大烟花,反复拍打的潮湿浪声和着远方吹来的海风。那是我看到的,夏天盛放的模样。
直至黎明到来,一场狂欢的夜晚之后,迎来疲惫而兴奋的清晨。这个过程,就好像拿着蜡笔,在画纸上重重地画下一笔一笔,一边得到一边消耗。在快乐的夏天,生命也燃烧成强烈的、美妙的、逝去的记忆。
嵌进时光里的回忆
落落余晖,我束一缕最灿的,盈盈清泉,我捧一掬最澈的;冉冉红叶,我撷一片最美的,只为送给—个人,只为铭刻那些嵌进时光里的回忆。
若说青春是一场无知而漫长的征途,那她定是我同行的旅伴。
初一,她束着高高的马尾,小麦色的脸颊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每次提问,她总是第一个把手扬起,用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回答。“多么特别的女生!”我暗自想道。
那么巧,我们分在同一个小组,打招呼时她总是用黑黝黝的眼眸望向我,笑意似要流淌出来。我们很自然地成了最好的朋友。
初二,我独自留校写作业,她怕我孤单便来陪我。空旷的校园万籁无声,死—般苍白的寂静,偌大的教室只有我们两个人,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声音好像雨后屋檐上的雨水敲打着窗棂,划每头埋在书本里,笔尖“刷刷刷”地写个不停。一她总是打趣我:“你可要好好学呀,可别让我赶上呀!”无论过去多久,她认真学习的画面总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鼓励我向前。
初三,体考对我来说,像跨不过的一道坎,她义正严词。“你必须要坚持跑下来!”抿抿嘴唇,“跟着我,我不会丢下你的。”好像是—缕阳光,驱散了满天的阴霾。夕阳酿成了一片酡红欲醉,两个女孩奔跑在广阔的操场上。
在成长的跑道上,我们也是这样互相支持,共同奔跑,因为友情的纽带不会将我们分开,永远缱绻不离。
如果相逢是首歌,那我们定是青春年华梦一场中最美好的相遇。落落余晖,盈盈清泉,冉冉枫叶,都不及她予我的陪伴与鼓励。
只恨相逢少年时
蝉鸣阵阵,我骑着单车,心安理得地霸占行道树下绵延的荫凉,低头看着车轮碾过的林荫,破碎支离。
突然从我身后冒出个男生,蒸汽机般蹬着车呼啸而去,超过我的瞬间回头露出—个挑衅的笑。我骑着高档山地车,拨着换挡片,轻松赢了这场无端冒出的比赛。“蒸汽机”也停了下来,汗如雨下,白T恤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浑厚的肌肉。我的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个人都忍俊不俊地笑出声来。
“蒸汽机”说他叫宗泽——我想起闹钟上“ZZ”的贪睡功能,赐予我额外的片刻的安眠。
课间,在天台上俯视喧闹渺小的人群,背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原来你也在这里啊。”我趴在栏杆上头也不回地回道:
“原来你也读过张爱玲啊。”“斗鸭阑干休独倚。”宗泽凑过来,单手插兜笑着说。我闪身挪了—个空:“那—起吧,倚着阑干说离愁。”“倒不如倚着阑干抛绣球。”
这世界是两个筐子,上帝之手将苹果随意分拣。所幸,我们是同—筐子里的苹果。我们,有共同语言。
有段时间,我一见物理题便精神萎靡,连带着食欲不振,能省的饭食也基本被我省过去。宗泽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日日给我送上老字号粥店的热粥。雷打不动的,我把热粥都便宜了竹林里的野猫。
我只能假装不懂了,少年。你的话,我刻在心底。你的情,我片叶不沾。不曾拥有,便不会辜负。
我与宗泽,遂不相往来。
“帝国大厦的顶峰,依旧望不见你的单车。”这是宗泽最新的动态,他去了美国。
那般好胜的单车少年,被冷冰冰地一再拒绝,终于逃之夭夭。只恨相逢少年时,无关心性,无关风月。人来人往,月缺月圆。我们终在遥不可及的彼岸,偷偷地数着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