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祭

封戈

纪念二战胜利70周年之际，一组拍摄于重大战役发生地场景的照片《战争痕迹》在今年第六届大理国际影会上引起观众的注意，人们问：“这些地方难道还有故事可讲？”拍摄这个专题的法国摄影师严莫凡（Yan Morvan）是这样回答的：“我不想屈从于情感，而是想对良知提问，因为这庸常的田野景色下，深深埋藏着曾把人类折磨得发疯的神经病。我希望寻找另一种视觉方式，来呈现战争之痕以及对战争影像和真实性的反思。”

2004年2月，摄影师严莫凡在诺曼底拍摄时萌发了拍摄战争场景的想法。此后十年，他背着一架木头材质的老式迪尔朵夫相机奔波于世界各地的昔日战场。为此他认真研究历史，寻找那些战场的准确位置，并在地图上仔细标注。但其实《战争痕迹》专题是严莫凡20年战地摄影的另一种延续，也是他从报道摄影转向艺术摄影的探索之作。

提起严莫凡，在上个世纪的报道摄影领域还是很有名气的。他曾先后供职于法国《解放报》、《巴黎竞赛》、《费加罗》等媒体，还曾长期为Sipa通讯社、美国《新闻周刊》等供稿。自70年代起，严莫凡长期拍摄法国黑帮题材的专题，还曾做过曼谷妓女的报道。80年代开始，严莫凡投身于战地摄影中，拍摄报道过两伊战争、黎巴嫩内战、北爱尔兰冲突、卢旺达内战、乌干达内战、科索沃战争等等不下20场战争冲突。这些报道为严莫凡赢得了巨大的国际声誉，包括罗伯特·卡帕奖、荷赛奖以及无数新闻机构给予他的名誉称号。

但这些荣誉背后却也包含着很多麻烦：在拍摄黑帮题材期间，他曾被杀手集团绑架并严刑拷打长达超过两个星期；在拍摄黎巴嫩内战时期，他曾两次被判死刑，但都奇迹般地被赦免而死里逃生。有人说他是位喜欢让自己处于险境的摄影师，他却说自己是个胆小的人，“我并不喜欢让自己身陷险境中。但是，正因为所有人都会有一定的恐惧感，所以我为了能够克服它，经常会置身于艰难的处境下。 ”

谈及自己的作品时，严莫凡通常只谈拍摄体验，而极少涉及价值判断和人文关怀。他说：“我不是裁判”。但其实他并非没有判断，而是把自己的评价巧妙地隐藏在影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