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时光拍进照片里

陈降龙

一百多年前，摄影术刚发明时的照片什么样子？在银色的光滑镜面上的黑白影调。记者第一次看到日本摄影师新井卓的银板摄影作品时，发现光如镜面的银板总会有些反光。“你应该这样看”在一旁的新井卓拿着一张黑卡纸告诉记者，“用黑卡纸遮挡，可以避开反光，专注于影像。”记者眼前的新井卓，像从日本电视剧中走出来的，有着江户时代男子的模样，跟大家交谈时也非常谦虚和气。而他镜头下的作品，不是怀旧而是真正的“老照片”。

日本当代摄影师新井卓（Takashi Arai）1978年出生于日本川崎。大学的专业是生物学，但“主业”却是高尔夫和喝酒。某天，一直非常喜爱摄影的新井卓决定系统地学一下摄影，但他认为学摄影就应该像学油画一样，从最基础的技法一点点学起。达盖尔银板摄影是最古老的摄影术，但日本早就没有人用达盖尔法拍照了，所以新井卓从原大学退学，转去东京摄影学院系统学习摄影，并专心研究达盖尔法的工艺。在经历多次实验及失败后他终于掌握了这种复杂的摄影技术，成为当今世界上掌握银板摄影法为数不多的几位摄影师之一。

2011年，日本的福岛核电站泄漏事件，引发了新井卓关于古老与现代、传统与科技、生存与发展的思考。关于人与自然、能源与发展、威胁与安全的矛盾，一直是新井卓所关心的问题。他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到震区的核心地带。从地震废墟到重建的城市，这里的人、动物、建筑以及自然界中的植物都被他刻画在一块块银板上。在新井卓看来，银板的独特性和惟一性不同于其它艺术作品。这种惟一性的背后是带着时间的记忆与物质的传递，即“我将彼时彼刻的光带来与你分享”。

近期，新井卓在北京泰吉轩画廊举办个展，展出的作品大多拍摄于日本岩手县的远野市，远野市是日本著名的民俗学开山之作“远野物语”的诞生地，也是2011年日本大地震的震中。艺术家以远野特产的马和极具代表性的瀑布为素材创作了这组作品。在日本的古文化中，马和瀑布均被赋予了极其特别的意义。“马在远野上奔跑，一旁的瀑布在流淌。我用它们去描绘超越时间感却没有变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