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学者纵论“古丝路上的中国”

张洪

在罗马帝国时期的欧洲，中国人被称作“有丝绸的人”。早期东西方贸易中，中国丝绸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国际历史科学大会“全球视野下的中国”议题演讲中，多名国外历史学家从不同的角度讲述了古代丝绸之路上的中国。

丝绸制作是古代中国的一项伟大发明，早在先秦时期，中国生产的丝绸即开始向西方传播。苏黎世大学教授迈克尔·斯皮德尔（Michael Speidel）的主题发言，就从马可·波罗说起。

迈克尔认为，丝绸之路长期的贸易可以真正追溯到青铜时代。公元前221年，中国出现了第一个皇帝秦始皇，他从真正意义上统一了中国，之后在丝绸之路沿线就开始了贸易。

“所有的编年史都知道从遥远的东方送到西方帝国的产品就是丝绸。”迈克尔说。

丝绸之路开辟于2000年前的西汉，是由多条线路组成的交通网。主路沿着波斯人修建的前往土耳其和地中海的古路，这些古路一直延伸到英国。主要出口的商品是丝绸、纸张、火药和香料。

2015年，跟迈克尔一同参会的国际历史学会主席玛丽亚塔·希塔拉（Marjatta Hietala）欣喜地从报纸上获悉，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倡议下，中国政府起草并公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

她表示，“这两条丝路长达1万公里。作为东西方之间交流与合作的标志，丝路精神是世界各国共享的历史和文化遗产。”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希塔拉就已经读过《马可·波罗游记》。马可·波罗出生于1254年，成长于地中海贸易中心威尼斯的一个商人家庭。“父亲和叔叔带他前往中国时，他只有17岁。”

年轻的旅行家经过亚美尼亚、波斯和阿富汗，翻越帕米尔高原并沿着丝绸之路到达中国，他的亚洲之旅持续了24年。

“在马可·波罗的游记中，我们可以读到他对中国强大的国力、巨大的财富和复杂的社会结构是何等惊讶。”

回忆书中的情形，希塔拉说，在一个庞大的交通网中，以一条运河为主的运输系统把中国的大城市和市场连在一起。居住在繁华都市的市民，可以用纸币购买纸质书，用精致的瓷碗食用米饭并穿戴丝绸衣物。

在中国，马可·波罗看到了一些对他而言全新的现象，比如替代金、银和煤的纸币。他对蒙古世界高效的通信系统印象深刻。希塔拉表示，“从他游记的后面部分，我们确定他对自然资源、人们的行为方式以及陌生而有趣的动植物饶有兴趣。当欧洲人看到中国景象时，他们的内心是那么向往。”

回到欧洲后，马可·波罗带回了全新的东方知识。他向欧洲人讲述了前所未闻的遥远国度，使欧洲人长期停滞、陈腐的东方知识上升到一个新的阶段。

“中国实际上在世界市场中曾经发挥过巨大作用，一系列情景值得我们深入探索和考察。无论在哪一种情况之下，丝绸都扮演着重要角色。”意大利帕多瓦大学历史学教授萨尔瓦多·色瑞考诺（Salvatore Ciriacono）表示。

在题为《欧洲与中国丝绸》的演讲中，色瑞考诺描述了丝绸大国的当年情形。

“当时几乎所有的中国家庭都养蚕，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习惯。这些家庭作坊种桑树，每个家庭有5-10亩桑园的样子。”

色瑞考诺认为，几个世纪之中，来自于亚洲的奢侈品进口对于东西方之间的贸易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中国被认为是丝绸之国，毫无疑问，在18世纪的时候仍然是这样，当时它所生产的丝绸在世界经济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对此，希塔拉深有同感，“中国的丝绸是很昂贵的，在6世纪中叶，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一世曾派遣两位修士打探中国的丝绸生产。他们把蚕蛹带回拜占庭，自此欧洲开始生产丝绸。”欧洲匠人很快便学会了养蚕的技巧，开始仿造中国丝绸。到16世纪之前，意大利、法国已出现了一些著名的丝绸基地。因为“中国热”的影响，欧洲人更推崇中国出产的丝绸。

对于中国来说，当时的罗马帝国被视为“大秦”，遥远的国度也给中国带来了很多传说。

贸易线路把大西洋和太平洋联系在一起。通过海上丝绸之路，罗马帝国第一次运输货物到中国是通过印度，后来西方世界的概念逐渐融入东方。那个时代的编年体史书中已经能找到一些与中国贸易的记录。中国人在西方的书面文件中有个非常直观、形象的称呼，这个名字就叫做“silkers”，意思就是“有丝绸的人”。可以想象在那个时期，罗马帝国的人都知道从遥远的东方送到西方帝国的产品就是丝绸。

希塔拉笑言，马可·波罗可能是来往于丝绸之路上的最有名的西方人。经蒙古到达中国，他所到之处远于前人并且他还成了忽必烈的亲信。

希塔拉说，“直到18世纪，欧洲人才完全了解中国丰富的文化。洛可可风格的设计者们发现中国的装饰品是如此迷人，以至于它们成为新设计的挂毯的一部分。带有中国纹样的瓷器生产也从中国工场扩散到英国。”

虽然后来欧洲的丝绸在质量上已与中国货不相上下，但仍然大量采用中国图案，比如龙、凤、花、鸟等等，而且要特别注明“中国制造”以扩大销路。

对于中国新近的丝路计划，希塔拉如数家珍，她表示，“新丝路的建设可以帮助促进丝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路沿线国家的经济繁荣和区域经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