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字壮北,李苦禅之子,1943年生于北京,祖籍山东省高唐县。幼承家学,后入中央美院学习八年,最擅长写意、动物与人物,嗜好国学文艺,亦擅国学文艺之大型演讲。现任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清华大学教授、李苦禅纪念馆副馆长、中国周易学会副会长、九三学社中央文化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和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等职,是全国政协第九、十届委员。
主要作品有《中华圣祖黄帝造像》、《屈原少司命辞意》、《儒林外史插图》等。其创作的《大鹏图》被认定为“世界第一幅乘航天器飞天凯旋图画”,并被载入《大世界吉尼斯之最》。 出版著作《苦禅宗师艺缘录》、《艺术大师之路·李苦禅》、《亦文亦画书系·李燕集》等。
凡带“国”字的,都有神圣或庄严之义,例如“国魂”、“国格”、“国旗”、“国徽”、“国学”、“国剧”、“国画”以及“国学大师”、“国剧大师”、“国画大师”等,皆不可轻率待之。因为其中人文内涵是维系国家民族生存和正常发展的精神软件。所以,凡有所涉及,必应出以公心——社会责任心,恭肃庄敬以待之,研究之,评论之,保护发扬之。
仅以国学而论,实乃中华传统文明大体系之研究的总称。由于历史的原因,半个多世纪以来,国学不振,人才寥寥,后继乏人,以至如今虽有“筹建国学院”的呼声,却发现“国学师资难觅”的严酷事实。
再看“国画”,也称“中国画”,在上世纪50年代一度被取消而代之以“彩墨画”,以后又多次遭逢以“水墨画”等其它名词妄图取而代之,实在是国学淡化,也是民族文化自尊心弱化的表现之一。
殊不知国画之本质内涵乃是国学,离开了国学之本,妄称“国画”容易出现“国不国”的现象!无本之木悬乎哉!却又要赶时髦,“与国际绘画接轨”,而人家的“画”早已肆意到“轨不轨”的地步了!很难接,接不上倒很正常,偶尔接上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跟屁虫”,二是“撞车腚”。不少亲历亲见吃此大亏者方恍然大悟——“回归中华传统”。
然而离国久了,回国说国语都会发音不纯,久失国学而欲旦夕复得,又谈何容易?相对容易做的,只有在两条路之中进行抉择:
其一是正道,如老子所言“君子图难于易”,“圣人不为其大故能成其大”。作出真正的国画很难,但可始于易——从一点一滴的国学知识上下功夫。《易经》有言“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但这必须虚心学习,刻苦钻研,大器晚成,如种人参,当然不如发豆芽菜见效快,但可久可大。
另一条是邪道。比萨斜塔“正不出名斜出名”,本是建筑师失误的典型,做人作画却不宜效法。然而,当今有成批成捆从海外“来料组装”、略加包装的“新理论”、“新作品”,把“理”说得令正常人千思万想不得其解,如此指导下的“作品”也令“正常视觉失去了自信”。亲不得也,却仰仗财力和媒体等势力说得“头头是道”。这倒让我想起了孔子的教导:“道不远人,人之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尚书》又说道“玩物丧志”、“玩人丧德”(耍弄器物会失志,耍弄人则缺德)。可喜的是,之前的种种探索、尝试提醒了人们,要返本归真,并且开始觉悟到“以人为本”才是人类行为价值的首要之义。于是,渗入艺坛的那类远人的邪物邪道正在失去人气,并已遭到越来越多观众的疏远和厌恶。反之,对中华民族传统的真美善之艺术正在恢复亲和与好感。孔子说:“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凡与众人有关的事,必须要明察之,察什么?察大是、大非,察丑恶、真美。为什么?为人!孟子说得最根本,最干脆:“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以上文字录于2005年,但至今读来并未感到过时,针对今天仍然存在的问题,甚至有所超前。然而,作为一个人文知识分子,这正是天职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