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叶
亚里士多德求学时,柏拉图见他衣着华丽,不仅蹙眉猛批:“一个追求真理的青年是不应该过分打扮自己的。”亚里士多德却不亢不卑地告诉老师:“糟糕的服饰不能给自己带来良好的心情。”同学们因此指责他“不尊重老师”,而他说:“我爱老师,我更爱真理。”最终,以他横溢的才华和渊博的知识赢得了柏拉图的认可与惊赞:“我的学园可分成两部分,一般学生构成它的躯体,亚里士多德构成了它的头脑。”他们在学术研究上经常争论至剑拔弩张,但他们又始终是对方灵魂的挚友。
梁启超拜康有为为师初期,对老师再造的“儒学”佩服得五体投地。维新变法失败后,梁启超流亡日本,在那里大量接触到西方的新思想、新观念,与乃师渐渐悖离。终于在1902年发表了《保教非所以尊孔论》一文,公开与康有为大唱反调,并声明:“吾爱孔子,吾尤爱真理!”按常理,老师对于这样的学生肯定恼羞成怒,而之后康、梁却一直以实业互助,甚至把在日本神户双涛园比屋而居的日子引为最为欢乐的时光。
钱钟书在清华外文系就读时,因成绩杰出深得老师吴宓赏识,但他公然评判老师“吴宓太笨”。而吴宓只是一笑:“Mr.Qian的狂,并非孔雀亮屏般的个体炫耀,只是文人骨子里的一种高尚的傲慢。这没啥。”直到钱钟书年岁渐长,学术、人格日趋成熟,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诚恳向老师道歉:“少不解事,又好谐戏,逞才行小慧……内疚于心,补过无从,唯有愧悔。”而吴先生却大笑着说:“我早已忘了。”后来钱钟书在《吴宓日记》序中,谦恭地写道:“我愿永远列名吴先生弟子之列中。”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