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微信头像后面的爱情

2015-09-10 07:22一朵依米
分忧 2015年12期
关键词:萝莉灯火头像

一朵依米

根据微信头像择友

曾建是我的发小,我俩好到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嘲笑我,而我可以随时对他拳脚相加,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挡彼此怎么看都瑕疵处处。一天,他来找我,我正往微信上传相片。他说:“我一个朋友创办的相亲网站推出了一项根据微信头像择友的服务,仅限VIP,我豁出我这张老脸,给你办个VIP。”

我没抬头,开始第二轮的传相片。他自顾自地继续叨咕:“你看你天天玩微信,连个男票都没玩回来。人家我那几个哥们,报了VIP才一个月,就都抱得美人归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没去抱个美人啊。”

“抱了啊,认识一周了,是我喜欢的萝莉款。我是觉得这个微信头像择友科学时尚靠谱,才跑来告诉你的。如果这个又时尚又科学又靠谱的相亲方式都没把你嫁出去,你也不用心塞,我可以把萝莉P掉,委屈自己一下,收留你。”

我二话不说照着曾建的头重重甩了一记爆炒栗子,然后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说,“滚。”

曾建咳了一声:“等我说完再滚。这个根据微信头像判断性格是经过专家论证得出的,气场不强的女人,头像往往是个气场很强的洋妞;气场强大的女人,头像一般是真相;气场强大的男人,头像一般是动漫人物;气场不强的男人,头像是真相。”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靠谱哈,本姑娘的微信头像就是自己。”

曾建洋洋得意地继续白话:“用小动物的姑娘都是靠谱懂事的好姑娘,用风景图的是小清新,用动漫的女人,既宅又腐前途未卜;用真名的老实巴交;全英文是小文艺与小装叉;每月至少改一次名的活泼且闲得难受;以上均不包括的,恭喜你是个无聊的正常人。”

我心念一动,说:“好吧,我就给你的朋友照顾一把生意吧。”

旧鱼永远是新鱼

周末,我和曾建来到了那个相亲网站,有他朋友的面子,客服给我提供了一堆符合我要求的年龄范围的VIP会员。我按照曾建说的判断标准开始在那一堆头像里搜索,凡是用真人头像的一律PK掉。终于柯南的头像从一堆路人中跳出来,我锁定了柯南。微信顺利通过。对方的名字很恶俗,叫灯火阑珊。我纳闷地问曾建:“不都是很高大上的VIP吗?怎么这么容易就加好友了。”

曾建讪讪地说:“都是近期参加VIP微信头像择友的会员,所以网站要求他们不许设限。”

这时,曾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电话,对我说:“跟小萝莉约好了去看电影,你跟灯火好好聊哦。”

我那句重色轻友的话还没出口,曾建已经跑出去了。

我开始和灯火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气场这个东西很奇妙,看不见摸不着,但隔着十万八千里,你还是能嗅到属于彼此的气息。

我翻看了灯火的相册,他瞅着蛮斯文的。有几张是他站在辉煌的布达拉宫前,脸上带着明显的高原红。

灯火叫严品,辞职前,是某企业的产品推广销售讲师。现在在西藏做志愿者,时间是三年,他再有八个月就结束支教回北京了。

我和严品渐渐聊得火热,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严品能雅能俗,今天给你发顾城的诗,“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明天就会给你弄个段子。一天,他说:“西格,我给你说个段子吧。小鱼问大鱼:妈妈,为什么他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啊?大鱼说:‘你刚刚说啥?’小鱼说:‘啥?’大鱼说:‘干哈啊?’小鱼说:‘咋地了?’”

我乐得前仰后合。

严品却幽幽地来了一句,“其实,做鱼挺好的,它的记忆只有七秒,在它的世界里旧鱼永远是新鱼。”

我不置可否。

后来,我问他:“如果我没有参加这个根据微信头像择友活动,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相识。”

他意味深长地说:“不会。你生命中出现的人,都是你应该遇见的,有时没有成为心心相印的朋友,只是相遇的时机不对。”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于是,用微信发给他,“你满足了我对男人的一切幻想。”

吃了属于萝莉的蛋糕

为了感激曾建帮我介绍了这么情投意合的男票,我大中午顶着酷暑陪他去给萝莉买生日蛋糕。我们在蛋糕店为买加糖的还是不加糖得吵得不可开交,我说:“你女票是小萝莉,应该喜欢奶油的。”

他说:“她怕胖,她不会喜欢奶油的,她很在意自己的身材。”

我狐疑地看向他:“不会吧,萝莉都是肉乎乎的才可爱。”

他肯定地说:“她喝豆浆从来不加糖的。”

我摸摸他的额头说:“把状态切换清楚一些,喝豆浆不加糖的是本姑娘我,我。”

曾建尴尬地低下头说:“她也如此。”

第二天早上,曾建把蛋糕拎到我公司,他说,萝莉出差了,临时接到的通知。蛋糕没法带着。我假装很勉强地收下,和闺蜜分着吃。闺蜜一边如狼似虎地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我,曾建是不是我男友。我摇摇头对她说,我男友在西藏。

一回头,看见曾建一副被人扣了绿帽子的表情。我只是吃了属于他萝莉的生日蛋糕,他何至于此。

老公事件

我继续和严品在微信上打情骂俏,这天,他又给我发了一个段子,我乐得快要缺氧了。然后,我的手指完全是无意识地打出,老公,要是将来和你在一起生活一定开心死了。

那边没有回应,半天,打出一行字,去上课,晚上聊。

下午,曾建来找我给他写论文,我在电脑前给他噼噼啪啪地弄着,他躺床上玩手机,突然,他酸酸地说:“进展得挺快啊,都称呼老公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手机就在床上那么随便放着,微信也不关,我好奇,就看了一眼。”

我从电脑椅上跳起来,狠狠地掐他胳膊说:“怎么吃醋了,我喜欢他,才叫他。老公,老公,气死你。”突然间觉得不妥,我定住了。

他坏笑地望着我说:“你再叫,我可就答应了。”

他怪怪地看着我,看得我脸红发烧。我装模作样地避开他的眼神,拿起耳机假装听音乐,可心却扑通乱跳,这是怎么了,刚才在微信上叫严品老公的时候心里很平静啊,怎么在曾建面前说出“老公”那两个字时心里像一百个兔子在乱撞?

都是那句“老公”惹的祸,让我把跟严品的腻歪状态转嫁给了曾建。可是,为什么那声老公让我有种跟曾建对号入座的感觉呢。

我觉得很心虚,严品的种种脾性爱好,无不影射着曾建。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来,我喜欢曾建。那声老公,试出了我隐藏在深处的对曾建的爱。

曾建忧伤地望了我一眼,走了。

我心底很悲凉,自己这样算不算脚踏两只船。我开始给严品留言,我要他必须请假回来一次,我要见他,我不想和影子再谈恋爱了。

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严品答应了周末回来,我们约好了在咖啡厅见面。推开门,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我,坏笑地说:“让你失望了,我是严品。也就是赝品的谐音。微信里的相片是我的朋友。

我忽然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气愤地夺门而去,曾建在后面追,他说:“西格,其实,你应该明白,我喜欢你很久了。就因为我们久居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所以,我才想到换个微信头像,然后用头像择友的方式让彼此藏在心里的爱浮出水面。”

我突然之间顿下脚步,我开始分辨他在两个微信里的身份,原来,我心里一直有他,只不过我们一直以哥们相处,让我忽略了他的好。就在他勇敢的表白中,他和那个子虚乌有的严品合二为一了。他真傻,我也真傻。我们浪费了那么美好的时光。

我心底的幸福渐渐清晰,于是,我假装恼怒地质问曾建说:“那个萝莉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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