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岑
回顾十年光影,江一燕说,她几乎是采取百分百感性和顽固的态度,只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和角色。
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始自《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中》那个白水一般的女子周蒙。及肩的肃净黑发、浅色的衣装、带有几分疏淡的眉眼,温柔得恰到好处,俏生生嵌在胶片画境中。而在经历屠杀惨祸的南京,她也是那个中国版“羊脂球”小江,一句“拉贝先生,我去”,洗尽铅华,从与黄渤搭档的爆笑喜剧到充斥恐怖、武侠元素的作品,江一燕在每一次尝试中着力展现表演的无限张力。
她弹着吉他,录歌、拍照、码字,在广西大山里,她是孩子们的“小江妈妈”。绍兴是江一燕的故乡,亦是女儿红的产地,早在晋人稽含《南方草木状》中便有此酒的记载,乃是当地生女嫁女的必备之物。丰熟饱满的糯谷在小小女婴落地后的第一声啼哭后就悄然埋于桂树下,光阴流转,陈酿启封之时,已是女子长成嫁做人妇之时。
年华淌过江一燕的面容,她要把时间酿成美酒。
《优雅GRACE》对话江一燕:
GRACE:作为一名颇有才华的歌手,你觉得一个通乐理的演员与别的演员会在什么方面有哪些不同吗?
“音乐和电影一样,有灵魂有故事,都是一种艺术创作,音乐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表演上的灵感,也会给自己一个镜子,看到很多不一样的自己。我的音乐有时候很疯狂,是轻摇滚的,这可能是大家很难在表演上看到的一面。有些朋克,有些叛逆的东西会在音乐中释放,无形当中也是打开一下自己,音乐也会让我思考我在表演上触碰到的很多类型。”
GRACE:支教给你带来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人与人之间情谊最重要,这也是我在书中写道的一句话。与其说帮助了很多山区的小朋友,不如说是他们感染了我,他们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依然可以很阳光快乐地成长,这给了我强烈的正能量。每年读他们给我的来信,我都特别地感动,也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支教这件事情会坚持做下去,这是和大山里的一个约定,无关其他,是一种享受,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GRACE:在饰演过的角色中,你认为哪一个最接近自我?谈谈两者的相似特质。
“到目前为止,都不对,都离我很远,所以我前些年才写了一本书《我是爬行者小江》,就是因为我觉得大银幕的我和真实的我相差太远。出道的时候去演《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我就想去演那个叛逆的女二号,我觉得内心和我挺像,可是陈道明老师坚持让我演女一周蒙,大家都喜欢楚楚可怜文艺清新的周蒙,但是那个年纪的我就是很叛逆,所以后来去演《南京南京》、《双食记》,包括喜剧、恐怖片、武侠片,就是想把内心另一个江一燕释放出来。我把角色和生活分得很开,角色可以天马行空,生活平淡是真。其实话剧《七月与安生》里面的两个角色就是江一燕,大家以为的江一燕就是七月,但其实我时常是一个‘安生’。”
GRACE:分享一下最近一次自弹自唱中令你沉醉的歌词。
“最近写了一首歌,是拍摄《恋爱中的城市》时的灵感,名字叫《HONEY MOON》,主要的意思是只要有你在身旁,随时都是蜜月的幸福。我觉得爱情就是这样的,无关其他,只要你懂我,我懂你,就足够了,爱情是私密的,只属于两个人。”
GRACE:你曾说“拍电影第一部紧张,第二部使劲,第三部放松了,也进到了心里。”你认为做人和拍电影是不是必然都会经过这样的过程,而什么样的状态才是最好的?”
“是的,演绎一个角色,同时就会看看自己。就像演完《四大名捕》的姬瑶花之后,我特别确定自己肯定做不了那样的女强人,太累了。大家肯定都会这样,一件事,或者一个念头,开始会很执着,让自己很紧张,但是当你真正放下的时候,很多事都是无所谓的,做人和做电影一样,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最亲近灵魂的时候。”
GRACE:关于你的流言蜚语网上四处飘散,经过这么久时间之后,你淡定了吗?
“说完全的淡定也不可能,但是我不太会被这样流言蜚语所影响,何必去计较别人眼中或者口中的我呢,我自己知道那是不真实的,懂我的人和朋友知道就好了,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不必多说,好好把自己的生活过精彩就足够了。”
GRACE:如果一个人去一座荒岛只能带三样东西,你会带哪三样?为什么?
“一把吉他,一本书,和一个相机。看书是自己最享受的休闲时光,做音乐会忘了时间的存在,一首歌也许可以让我和荒岛上的动物做朋友,相机记录这美好的一切,其实应该选择带上爱人。”
GRACE:你认为年轻的演员和老艺术家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走的路多了,自然会有很多人生经验,这是最宝贵的。老艺术家才是真正地放下了自己,去享受艺术,享受表演,享受生活。年轻人在奋斗中,会被欲望所指引,会迷失,尽管他新鲜,有生命力,更符合时代的需求,但我想都是经历,年轻的演员也有机会成为老艺术家的,老艺术家曾经也是年轻的演员。感恩经历的一切好与坏。无论在多么浮躁的环境或者多变的市场里,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保留自己应该坚持的个性,不随波逐流,但也要懂得融入环境。这是今年拍戏的时候,刘佩琦老师教导我的。我想变化的时代会让人有很多欲望,不要被名利吞噬了自我,清楚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