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银饰艺术形象的现代文化价值

2015-08-15 00:47田爱华
贵州民族研究 2015年2期
关键词:银饰苗族民族

田爱华

(吉首大学,湖南·张家界 427000)

集多种文化为一体的银饰艺术是与苗族人们生活关系密不可分的,其悠久的历史文化、鲜明的地域特点、创作的原生态是保持永恒生命力、活力和审美魅力的重要原因之一。更为重要的是,作为民间艺术、民族文化的精品和经典,它不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而且也经得起时代的考验,这是因为它是集中了苗族人们才华与智慧的,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同时又始终坚持民间大众立场、坚持民族原创性的艺术形式。[1]所以,银匠们依照苗族这一传统的审美观念和思维定势并在苗族文化的引导下将诸多艺术形象和造型形式按照群体化、类型化、原发性等审美模式而创造出来。因此,苗族的银饰图案造型及寓意,同时包括欣赏、展示、表演中都透露出它本身所具有的质朴率真、天然自在、原始神性等特点,不仅如此,银饰的纹样创意上也表现出飘逸、灵动、自如的形状和态势,银匠錾刻刀下的银片仿佛被赋予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其图式的曲线、弧线、网格线、波浪线都表现出一种跳跃性,所以从整体上看,苗族银饰的图案是奔放欢快的,内容是变化多样的。不管是哪一个身体的装饰部位,都给人以化静为动、化严肃为活泼的美感,从而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原汉族等级森严的礼器图案中让人压抑、畏惧的造型形式,这种遗承了古代荆楚文化风貌的习俗被苗族人们很好地保存至今,并且在当下的新形势下继续融合发展,形成了独具文化艺术价值的现代新型装饰艺术。尽管在历史发展和跨时空的传播、流传中,因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支系的影响会形成或多或少的银饰图案造型的变化,但苗族人们对于银饰的美学认同和共识都有着万变不离其宗的共同性、普遍性、一贯性和规定性。银饰的价值体现在苗族人们对理想信念的精神追求,它是苗族对时代思想表达出来的纯真情感,银饰艺术作为反映这一形式的载体,其创作的艺术语言是带有直观性、自由性、浪漫性和开放性的,这种特性不仅给苗族的传统文化注入新鲜的审美元素,同时也吸纳多元文化为我所用,从而将现代文化的价值体现在了银饰的审美文化上。当然,银饰艺术正是具有这些可贵的特性及它所表现的文化生态美学特性、民族精神的外化形式而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关注,成为包含多重属性的民族文化现象。

当然,银饰随时代的改变必将继续将这种改变进行下去,今天的苗族银饰和远古时代甚至是近代已经全然不同,新的图案纹样不断被人们研发和认可,并被创造出来,从而逐渐淘汰掉旧的图案和造型形式,在历史的不断筛选中,苗族的银饰文化不断演变和发展,至今形成了独特多元的装饰风格。苗族银饰不仅传承了先民独特的服饰文化的装饰风格,还吸收了古代中原和周边民族的艺术精髓。在现代市场经济和审美观念的冲击下,苗族银饰发生了新的转变,但这并不意味着其银饰文化艺术的衰落,随着民族文化保护意识的加强和现代技术的推广,它将在更加多元的融合中继续传承和发展。[2]

一、苗族银饰体现了以人为本体的文化价值

银饰作为身体艺术的特殊表现是苗族将艺术生活化研发的成功典范,是人们对于自我形象意识的不断完善,体现了以人为本体的现代文化价值观。首先,银饰的穿戴和装饰布局一般皆成对称均齐式、严整重叠式、重头轻脚式排列,从银饰造型的布局来看,它始终围绕着人们所追求的客观世界来进行审美的建构,当银匠从客观物象中摸索出符合人们审美模式的艺术形式的时候,银饰中的艺术世界就作为装饰艺术的集体成果而具备了一定的样态,他们可以凭借抽象的方式来叙述、说明、认识、理解,从而摸索和获得制作银饰艺术形式的技能,并且将这种技艺世代相传,同时又不断完善和发展这种创作技能,银匠们逐渐形成银饰艺术创造活动的生理基础。[3]因此,银饰艺术的创作模式是既规范而又自由的,银饰的这种艺术创造往往从对情感表达的角度出发,其表达方式又往往使美的自然规律为人的审美追求和理想而服务,体现了尊重工艺形态的经验性创造模式,所以庞大复杂、形式各异的银饰佩戴并没有让人有一种视觉审美的不平衡感,反而给人一定的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与震撼。不仅如此,它还带有鲜明的社会风俗性特点和民族主观性特色,如苗族很多支系所佩戴的银冠装饰纹样,就有着对头长犄角的枫树神蚩尤的崇敬;而银胸牌上的浮雕图案,则反映了苗族企求美好祝愿的审美主题,苗族把这种稚拙的、单纯的摹仿自然运用于银饰艺术,一方面是苗族将唯我唯用的原则作为银饰创造的指导思想,另一方面也是基于传统的、民间的、有形的等多重文化为一体,在符合自己相应文化体系的规定下,彰显本民族自己的审美观念和认知色彩,同时加以综合化和标志化创造的结果。

其次,苗族银匠的创造理念习惯于适应自然的选择和社会环境的现实性。因此,银匠的艺术作品更多的是建立在社会需求和群体认可的程度之上的,在过去,苗族银饰由于受到白银材质数量多寡的限制而种类很少,但这并没有阻碍苗族人们对银饰拥有的渴望和追求,随着现代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审美意识的提高,姑娘身上的银饰装饰也越来越多,从而形成只有银饰才能让姑娘更美的思想观念。所以银饰重叠繁复、形态夸张、精细量大的佩戴模式就充分体现了传统思想中排斥自然科学而重视经验性造物方式的思维模式,这种以艺术体验为主要对象的美学形态和社会主流意识也影响到苗族银饰的装饰形象,形成了并非纯理性思维的造物观念,而是主要以人们的视觉效果为首要,这种审美思维的形成也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了银匠的个体创造力,其佩戴形式同时也体现了一种重视使用者情感表达的美学观念。其审美思维活动存在着一种非身心的,超机体文化决定的因素[4],这样庞大而复杂的身体装饰物品所展现的重复美与西方的力学原理标准尺度和数理科学计算是相悖的,如黔东南重达二十多斤的整套苗族银饰形态,佩戴者一经戴上则头不能随意扭动,甚至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但苗族姑娘们仍然乐此不疲地精心装配于身体上,这不仅一方面体现了以表现自我、以主观情感为用的中心思想观念,同时也体现着苗族人的情感色彩即中国人特有的审美思维和经物表情的规律。而且银匠们又是完全以体现其精湛的技艺、独到的匠心和自由的情感为主,虽然造型规律从美的自然现象中总结抽象,但又将是否合乎自然界审美的规律放置于次要位置,在矛盾与统一中做到以人为主体、以人为载体、以人为活体的创造范式。[5]

再次,在纹饰的形象创造上,则体现了天与人、心与物、文与质等相统一的观念,银饰打制中对于自然物与人造物既有整体与局部的统一,也有重视人与客观世界进行融合沟通为内在需要的各种动植物纹样的重新组合,比如黔东南银角上的牛龙图案,银衣片上的鱼龙图案,黔南苗族银泡仟上的蜈蚣龙图案等等。同时,各种几何形状的银衣片造型与服装的契合又形成了互为补充、结合展示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新的服饰文化特点。苗族银饰的文化形式体现了传统与现代,注重了从身体出发,其根本功能则具体到了文化的人体化特征上,[6]苗族在银饰研发中一直在不断进行着自我展现和意识强化的工作。所以,银饰文化的现代性也就在这种范畴中不断地肯定着人文的价值和人性的创造。

二、苗族银饰体现了现代文化语境下开放的文化价值

苗族银饰与服装所展现的各美其美成为全球化背景下的美学追求,体现了银饰艺术在现代文化语境下开放的文化价值。苗族银饰与服饰的完美契合是苗族传统文化的主体,将银饰与服装故事化、情节化和互为补充性结合在一起是苗族在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中艺术审美的转化与创造,可以说这本身就带有艺术审美的现代实用价值和消费价值。诚然,银饰艺术语言的创建和艺术形象的多样化能够发展到今天,并在现代社会发生作用的一个基本的前提就表现在银饰艺术对其他文化的开放性,这种开放性特点与苗族传统文化形式的广泛性、多样化、鲜明性又是相吻合的。不仅如此,苗族银饰的开放性还有它特有的个性特点,即作为一种兼传统涵义、民间色彩、民族品格及消费特质于一体的艺术文本同时又有着多维向度的文化参照意义,在长期与其他民族混居的环境下,苗族的银饰文化也在社会、经济、习俗上形成相互交流和渗透的态势,由此也带来了艺术形象的多极变化,银饰就担任着既要彰显本民族客观实在性的文化形态,又要保持以苗族个性化传统基础为前提而后融汇现代艺术成分的这种重要角色。

苗族自明代以来,出现在各类文化典籍中对于苗族喜饰银器的记载逐渐增多,人们对于白银性能的研发就转向了装饰品的制作上,由于明代白银作为货币流通的渠道大大增加,但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苗族仍保持着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模式,所以,大量流入苗疆的白银就成为了苗族自我装饰的材质首选。特别是清代以后,各种银饰物品迅速增加,经过四百多年的变化,逐渐发展到今天形形色色的银饰配件,银饰也开始逐渐演化成服从于服装审美和独立展示的民族符号元素,特别是近现代以来银饰物品不断吸纳其他民族的文化因子,在推陈出新中将本民族的造物观念融入其中,呈现出鲜明的个性特点,湘西苗族配挂于胸前的银牙钎吊的“五兵佩”银饰挂件的造型形式就有汉代佩饰的遗风,湘西凤凰苗族姑娘的银披肩更是吸收唐代歌舞女郎的云肩而加以改造形成了本民族特有的艺术形态,黔东南苗族姑娘胸前的龙项圈也被称为银璎珞佩饰,它最早是印度佛教中的饰物,传入中国后在少数民族中广泛运用,苗族又将它进行变化发展,从而演变成今天的银饰形态。不仅如此,苗族银匠还从苗族妇女的刺绣及挑花艺术中吸取创作元素和寻找创作灵感,从而将各种绘绣到布帛上的约定俗成的艺术形式用金属的光芒和质感表现出来,创造出独具金属韵味的艺术形式。由此可见,这种历史、认识以及审美的多样性选择让苗族银饰艺术逐渐拥有了其他民族少有的银饰物品的式样,苗族银饰经过历史的传承和发展终于形成一种客观实在的文化形态参与到自然和社会当中,它也从民间文化的重要存在形态成为了跨越族际的,全球背景下的世界人民对其瞩目的文化模式,这是因为苗族的银饰艺术在发展变化中对异族文化所持有的开放性和突破性原则顺应了民族独特艺术审美在当下文化语境中的视角观照,由于打破了原始艺术的认知观念在创造中的视域局限,所以银饰能将生活中的艺术进行尽情运用、发挥乃至创新,这也是银饰能走向世界,走进现代文化观念视野的关键,其永无止境的美学追求将传统与时尚融会贯通,形成超越本民族文化特点和意识形态的现代文化价值形态。[7]

三、苗族银饰体现了与现代文化生活相适应的自然生态价值

苗族银饰材料至上的创作理念在生态空间与文化氛围的营造下,形成了与现代生活和文化建设相应的自然生态价值形态。在现当代社会,人们生活节奏的快速化和生存压力的增加、生活负担的加大都让现代人经受着种种物质与精神的考验,在这种综合的社会结症面前,人们将更多的眼光投向了广阔的乡野民间,苗族银饰作为一种与现代文化相匹配的价值形态就成为了人类共同为之心动,共同精心呵护和创造的对美具有极致挖掘与追求的杰出经典,苗族银饰的锻制技艺自古都是以手工加工为主,它不但是人们认识和了解古老而神秘苗民族的窗口,也是苗族人们重视生态人伦,将银饰的实用功利和民俗感情相互渗透的文化延伸。银饰艺术几百年来所遵守的“量材加工”、“物化创造”等材料至上的创作理念,[8]不但显示了银匠经验理性的巨大作用,同时也显示了银饰繁复、精巧的审美张力,人们正是感觉到它真实、质朴、率真、精湛的形态而将它视为珍宝,就如宽边嵌花朵手镯,地纹用细如毛发的银丝盘绕而成,盘绕曲线繁密规整,每个接触点都经焊合。焊接技术十分讲究。使用吹管掌握火苗大小与落点,这是焊接工艺的关键技术,火力过大会烧坏银件,火力过小会焊接不牢。一只宽边嵌花朵手镯,焊点达400个,银匠可做到不留一个焊疤。[9]它需要银匠具有高超的焊接技艺,就这样银饰材料的自然属性被智慧的苗族人们进行充分的开发利用,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这种材料性能的美的一面,又如湘西苗族系在胸前的梅花大麻链,它是用两百朵小银质梅花互相串联编织在一起的一端挂于胸前,另一端悬垂于右襟衣边的链子,最后制作成前后都有花连接的立体花瓣。像这样工序复杂的银饰成品在银饰制作中比比皆是,又如黔南都匀坝固镇苗族妇女的缠发银链,制作时首先要将银丝拉成细如头发的银丝,然后集数十根银丝编成每面都成“人”字形的六棱银索。整个银索需要一丈四尺长,约五米多,佩戴时更是将头发缠绕得看不见,需要八天才能最终完工。制作完成后在银饰上涂上硼砂水,再经过烧、煮、刷,将银饰清洗成亮白如新的首饰。对于银饰制作过程的这种考量一方面被人为地强化了金属材质的物理和化学特性,另一方面又注意到了银饰与服装两种不同材质之间的和谐关系而不致使它们的自然秩序被破坏,这在现代文化中充分体现了一种遵循自然的材料保护观。不仅如此,苗族也在细心呵护和自然而然地传承着这种对银饰的锻造技艺,即使在“文革”破四旧的社会环境中也没有被完全地抛弃掉。对于银饰艺术的文化价值,它又是与人们的精神价值取向、价值追求是相一致的,其人性化、人情化、主动性的发展与创新是现代社会语境下的重要因素。由此,很多出自手工的银饰创意,都是带有民族审美价值的,在越来越被人们重视的生态空间和民间文化氛围中,银饰又展示为“热”文化的审美气质,于是,生态旅游、艺术品投资及收藏、节日庆典都表明了人们在对待民族文化上的积极面对民间文化、反窥自己最本真、最美好的艺术追求方式。很多以银画装饰为代表的新银饰形象就很适时地反映了银饰作为一种文化创意产品所包含的现代文化价值特性。

四、苗族银饰在旅游文化中呈现出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现代艺术特点

艺术人类学对于民族民间艺术的关注发展了苗族银饰的审美超越和文化提升,形成拥有审美张力和震撼性的现代艺术视觉特点。凡是到张家界旅游的游客必将一睹天门山脚下、高山峡谷中的大型实景山水音乐剧《刘海砍樵》,剧情的开端,由近100位身着银饰盛装的苗族少女所组成剧情叙述和演唱的方正团体,她们在演唱中轻摇满身的银饰挂件,发出细碎而清亮的脆响,随着灯光的变幻呈现出动静交织的唯美景象。可见,银饰展现是最主要、最首先映入观众眼帘的苗族文化艺术符号。1982年,贵州省人民政府批准黔东南州雷山县西江千户苗寨为县内唯一的乙类农村旅游对外开放点,在那里,苗族姑娘与精美银饰总是联袂出演,塑造出诱人的民族风情。[10]不仅如此,在武陵源演出的《魅力湘西》、《烟雨张家界》以及贵州台江每年三月中旬的姊妹节日都充分集聚了苗族银饰文化中的重要价值符号,在旅游文化展现中,苗族银饰的艺术美被充分激发,形成一种备受艺术人类学所关注的艺术创意与文化情景,这种民族的、民间的、原生态的艺术形式通过由静到动的重塑与包装同精英艺术、前卫艺术、都市大众艺术形成一个全人类化的整体观。同时,银饰的审美作为民俗社会的精神实在的文化形态也完成了其审美的超越并受到现代社会和当下旅游市场的欢迎。

正如艺术全球化一样,现代艺术与民间艺术的区分也将越来越模糊化,呈现出艺术与生活可以互换的态势,各种艺术的相互影响和渗透对于民族传统的解构、重组的影响也将是巨大的,所以,苗族银饰的展演不再是限制在本民族内和专业内,它是整个艺术发展史拓展的再增殖,它的存在空间已带有一定的视听性、体验性,在民俗民间艺术科学化、学术化、专业化的全面观照中,银饰艺术成功地转型到了文艺、服务、装修、旅游等多种领域,于是,现代专业艺术家也纷纷对其不断进行追求和打造,带有“新民艺”特征的苗族银饰文化的艺术语言诞生了,这种根植于民族民间文化中的银饰工艺是民族的现代气息、民间的现代气息、地域文化的现代气息在现代社会文化语境建构下的有力传播,所以,银饰艺术的存显方式呈现出一种超升的文化观念,同时又是诗性维度的提升,由神性浪漫的“自在”意境走向了资本消费的“大众”娱乐。对于社会上广大受众的接受和消费来说,银饰种类及花样的翻新与新异的改良革新的穿戴似乎与传统模式的组合配置同样都能被人们所接受,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消费主体重视视觉气势的文化心理,对于银饰整体化的视觉冲击力和表演中规模性、震撼性的华丽阵容展演的青睐和对于银饰显示出的现代文化消费观念总体趋势的认同,这是民众对于集全球化快速发展所建构的文化产业形势的情有独钟,同时又是银饰审美发展中的现代性要求和民俗性超越。苗族银饰强烈的舞台效果和毫不掩饰的审美张力也是这一民族艺术走向现代文化发展轨道的动力,

苗族银饰由不同意义的图案粘接组合,构成丰富的服饰文化内涵,它是在与生态息息相关的自然宗教调控下不断创意并创新的结果,也是在苗族文化的规约中不断整合、去粗存精的结果。苗族银饰图案犹如活化石般演绎和再现了苗族原始宗教文化和楚巫文化,反映了苗族人们的原始宗教思维,[11]也彰显了苗族人适应时代的需要,努力在银饰传统图纹创意中,在不偏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主题下,寻求新的表达方式和切合点的决心。

五、结语

在全球一体化迅速发展和融合的今天,苗族银饰也逐渐以崭新的面貌走向都市文明,给诸多形式的现代艺术带来新鲜的血液和可供挖掘的文化因子,[12]那就是主张生态和自然的带有原创性意味的艺术形式,人们在银饰的展演中获得更多具有苗族特质的传统文化,这种认识在无形中构成受众知识体系中新的一部分,随着这种文化“嫁接”的宣传效益的反响,苗族的银饰艺术在更为广阔的范围内、更长的历史时期内得以流传,[13]但是,如此以后,随着人们对纯粹娱乐和审美的热衷,以及重视对感官的刺激与享受,银饰艺术的传统发展观势必会随之淡化,因此,在现代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我们应该冲出纯视觉审美冲动的直观性理解,更应该对银饰艺术在新文化语境下的特色因素进行更全面的整合、解析和建构,并以艺术人类学为依托,让传统银饰艺术在外在环境、条件刺激下,产生民族文化的复兴,并研究展示民族艺术与人类、自然及社会的关系,从而更好地认识民族艺术及其现代价值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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