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需要“真阅读”

2015-08-15 00:51俞慧力
语文天地 2015年28期
关键词:菊子银匠陆家

俞慧力

阅读是语文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阅读能力是语文素养最主要的构成部分,阅读教学当然也是历次教改的重中之重。但是,不管如何改,“阅读”的本色不应变,无论是“阅读”的“教”还是“学”,都少不了一个“真”字,抓住了这个“真”字,才能真实有效地开展阅读教学。语文,需要“真阅读”。

一、学生真投入

真正的阅读是一种独立自主的思维活动,而目前的阅读教学对学生进入阅读后的思维活动干预太多。我们都奉行一种精心设计的“提问式”的阅读教学模式,在这种教学背景下,读的不是文本的思路而是教师的思路,读的不是作者对人生与自然的感悟而是教师的感悟……这其中虽然也会有学生的思考,但这其实是一种对“教师解读文本”的再思考。这样的“阅读”说到底是一种远离真实有效原则的“伪阅读”。

真正的阅读教学应体现在学生的“自得”上。美国文学评论家马尔科姆·考利斯曾比喻说,文学是开着许多窗户的房子。面对文本,教师不该要求学生只顺着指定的那扇窗户观望,而应该鼓励他们从自己的窗户观望文本,可以给些“工具”,也可以提供“求助”,学生的解读或许幼稚,或许偏激,但能见仁见智,并且在与教师的探讨中,是可以被有效规范和引导的。学生在主动的解读过程中,充分体验文本的魅力,感受探索的乐趣,才会以一种积极的主人翁的姿态去审视文本,阅读的热情才能被彻底激发。

真正的“阅读”既要有“阅”又要有“读”,两者融会贯通方为“阅读”的真意。朱熹说过,文理的把握,欲“使其意皆若出之于吾之心”,有赖于“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之于吾之口”。与其花时间让学生去按照教师预先布置的问题机械地浏览全文,还不如给时间让学生好好地阅读文本,并鼓励他们读至精彩处,不妨发之于声,毕竟熟读方能成思。朗读有助于体会语言之味,加之以默读,才能最大限度地熟知文本,为进一步形成自己对文本的感悟、思索打下坚实的基础。因此,阅读教学切莫做戏,应当真投入。

二、呼唤真文本

作家叶开先生就曾明确指出:“很多课文涉嫌剽窃和篡改,而一些名家名作则饱受修改、删节的蹂躏。”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了高考文本上。2008 年江苏省高考文学类文本考的是汪曾祺的《侯银匠》,这样的一个名家名篇,学生却对这个文本很有意见,大致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①这个少女懂事、能干、孝顺,实在完美,可就是没“人气”;②她和开粮行的陆家老三是怎么认识的?从她看照片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比较了解对方的样子,可是文章却没有任何交代。③侯菊怎么会十七岁就成了陆家的媳妇,侯菊年纪还这样小,陆家为什么要一直催婚?在学生看来,汪曾祺的这篇小说实在是经不起推敲。

事实真是如此吗?从该文本末尾“有删改”三字上可以看出,这并不是原文。那么我们就来对照一下原文,看看真实的《侯银匠》能不能解开学生的疑惑。首先是侯菊没有“人气”,不像个少女,原文里有这样一段描写:“侯银匠拿出一堆银首饰叫菊子自己挑,菊子连正眼都不看,说:‘我都不要!你那些银首饰都过了时。现在只有乡下人才戴银镯子、点翠簪子,我往哪儿戴,我又不梳髻!你那些银五半半现在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用的!’侯银匠明白了,女儿是想金的。”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侯菊有着一个少女正常的审美观念,她不梳髻,不喜欢父亲打的过时的银首饰。删了这样一段文字是觉得影响了侯菊孝顺、懂事的形象么?

接着是侯菊和陆家老三是怎么认识的,原文是这样写的:“侯银匠拿出一张小照片让菊子看,菊子噗嗤一声笑了。‘笑什么?’‘这个人我认得!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教过我英文。’从菊子的神态上,银匠知道女儿对这个女婿是中意的。”原来是教过侯菊英文的老师,怪不得侯菊笑了出来,怪不得如此熟悉。删了这样一段是担心诱发师生恋吗?

最后是关于侯菊怎么十七岁就成了陆家的媳妇,原文是这样交代的:“侯菊十六那年下了小定。陆家不断派媒人来催侯银匠早点把事办了。三天一催,五天一催。陆家老三倒不着急,着急的是老人。陆家的大儿媳妇,二儿媳妇进门后都没有生养,陆老头子想三媳妇早进陆家门,他好早一点抱孙子。”原来是老爷子盼孙心切,删了这样一段是觉得陆老头子的思想是封建糟粕,有碍观瞻吗?

《侯银匠》的删改不止于此,当然这并不影响做题,高考题目巧妙地回避掉了所有被删改的内容,只是这样一篇被删改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的文本还符合文学的审美性吗?学生是在欣赏文学的美,还是在应对出卷者高超的出题技巧呢?文学作品是作家心血的结晶,每一字都是经过反复推敲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删改。文本不真实,学生失了兴趣,又怎能期待阅读教学的“有效”。因此,阅读教学当呼唤真文本。

三、阅读真有效

事实上,阅读到了高中阶段,随着学生思维活动的不断深入,往往进入到一种“高原状态”,这是阅读教学效果不明显的客观原因。怎么走出阅读的“高原状态”?方法是“写”。许多学生的阅读只有“吸入”,却没有“喷出”,缺少了“感悟”与“思索”,这样一来,阅读能力就很难向纵深发展了。“悟”是没有方法可教的,可教就不能称其为“悟”了。“思”看似有规律可循,却常常不得效果。原因就在于“思”是依托于“悟”的,没有了“悟”的“思”,是假“思”,不过是能冒出些空话、套话罢了,哪里会有实效。为何“悟”这样难,“思”如此不易?因为人都是有惰性的,而不动脑子读书是一种基于人之惰性的普遍现象,所以“快餐文学”才会长期有市场。那如何才能克服惰性?最好的办法是“写”。

如果“读”有“写”相伴随,情况就会大不相同,“写”可以推动“读”的深入。因为“写”并不是不动脑筋的“抄”,“写”会强迫思维的参与,并且会促进思维日渐深入,最终会刺激到你的阅读欲望,使其随之增强。当你想要动笔写点东西的时候,你会回头好好翻翻已经读过的书,会去查找一些有用的资料。在你动笔的时候,一种匮乏感会随之而来,你会觉得自己书读少了,读得过于粗疏了,俗语有云“书到用时方恨少”,一种读书的迫切感与饥饿感会把你带入一种更高层次的阅读阶段。大学问家总是“读”与“写”相随相伴,相生相长,“写”无疑是克服人类普遍惰性,让阅读真正有所得的良方。因此,真阅读当配有真写作,真写作方出真效果。

语文学科是一门诗意的学科,阅读是孕育这份诗意的土壤,而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时代,阅读教学却被硬生生地挤压成了一条条“技巧”,一份份“宝典”。我们不得不在“应试教育”的夹缝中竭尽全力夺取“真阅读”生存的空间,为我们的心灵寻得一片蓝天,掬得一泓清泉,求得一份真切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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