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宁波市委党校,浙江宁波 315012)
政治经济学说史的发展表明,马克思的国际价值论是在继承发展和批判古典经济学家的“劳动价值论”的基础上提出的。古典经济学感到国际市场上的交换比率很难直接用等价交换原则来说明,因而在理论上陷于困惑之中,以致认为,“调节一个国家中商品相对价值的同一规律,不能调节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之间相互交换的商品的相对价值”[1]112。国际价值是国别价值在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经济范畴。早在1848年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揭示了经济全球化的历史趋势。他指出:“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2]254-255在《经济学手稿1857-1858》中又强调:“创造世界市场的趋势已经直接包含在资本的概念本身中。”[3]391马克思曾设想将《对外贸易》和《世界市场》作为“六册计划”中的第5册和第6册,使之成为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遗憾的是马克思没有完成这一计划,只是在《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剩余价值理论》以及经济学手稿中,留下一些宝贵的思想;恩格斯在整理和出版《资本论》第2、3卷的过程中,就上述问题做了进一步的论述,从而形成了马克思国际价值论的基本框架。如何在坚持的基础上做好创新,这是新时期国际价值论创新与发展的新课题。
民主德国的柯尔迈认为一种商品的国际价值就是各国生产该商品所需的国内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加权算术平均数,权数可以是各国该商品的出口量,或可供出口的生产量;而苏联的明斯基提出了“国际社会必要劳动”的概念,强调由商品的主要供应国的国内生产条件决定;而匈牙利的兹尔科认为由于国际间的资本和劳动不能像国内那样流动,故形成不了像国内价值一样的国际价值,他称为“统一价值”。所谓“统一价值就是以具有同等购买力的货币所表示的、价格与价值成比例时的价值”[4]67。
希腊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伊曼纽尔的不平等交换理论发表后,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伊曼纽尔针对国际商品交换中等价形式下的不平等交换的状况,以马克思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理论为基础,分析了国际生产价格的形成,论述了国际交换的不平等性。埃及学者阿明在他的《不平等的发展》《世界规模的积累》等著作中以伊曼纽尔的上述理论为基础展开了自己的观点。
埃曼纽尔和阿明的理论体系及观点,引起不少学者的责难和批评。争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国际生产价格形成的条件是否已经具备,是否只要有资本的流动就可以形成国际生产价格,是否可以将马克思的生产价格理论直接用来论证国际商品交换的价值转移问题。美国《每月评论》主编史维兹在《资本主义发展理论》一书中写到,资本不能在国际间自由流动,因而利润率在国际间不能平均化,国际生产价格不可能形成。
第二,关于工资的不平等是引起国际不平等交换的唯一原因的争论。比利时学者曼德尔在《晚期的资本主义》一书中指出,由于资本主义发展不平衡,使得亚非拉经济落后,存在大量失业,自然工资低下。而工资低是“不发展”的结果,而不是原因。贝特海姆指出,决不能说发达国家的工人阶级也参加了对不发达国家的剥削,享受到了“超额工资”。
一是日本经济学界的“德国学派”的布休、许勒、西洛等人认为,在等价交换的场合下不存在价值在国与国之间的转移。二是以比利时的曼德尔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国际超额利润“归根结底来自不等量劳动的交换”。三是鲍威尔、格罗斯曼、埃曼纽尔和阿明从“国际生产价格”说明这种超额利润的来源。四是兹尔科从交换双方获利程度不相等予以说明。
国内关于国际价值理论的争鸣,其主要观点分歧与国外大体一致,如,什么叫国际价值,它是否存在,国际价值量如何决定,在不等价交换的原因问题上,各国劳动生产水平的差异是不是不等价交换的根本原因,以及国际超额利润的来源问题等。由于篇幅原因,这里就不做归纳整理。
综合起来看,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者在国际价值论的创新与发展过程中进行了大量的探索,提出了不少新的见解,但也存在不足。一是与“坚持”相比,创新与发展显得不足。二是创新与发展过程中一些学者偏离了国际价值论。一些人在争论中对马克思国际价值论提出批评、质疑和否定,一个重要原因是存在理解误区,没有正确把握马克思国际价值论的基本内涵,从而对国际价值论的认识产生了偏离。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如何处理好坚持与创新、发展的关系,在坚持国际价值论的基础上,结合新情况和新问题,创新与发展国际价值论,依然是理论界艰巨而重要的课题。
国际价值是国际商品交换的基础,是价值规律在世界市场上发挥作用的体现,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在世界市场上的延伸。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20章研究工资的国民差异中,科学地阐明了“国际价值”“世界劳动的平均单位”和价值规律在世界市场上会“发生更大的变化”这样一些新的科学的经济范畴和概念。如果认为在劳动价值论基础上形成的国际价值论,仅是一个空洞的名词而已,毫无实质内容的话,那么,这显然是缺乏科学论证而又无事实根据的。从马克思关于国际价值的论述来看,其主要思想可以概括如下:
第一,国际价值实体仍然是抽象劳动。国际价值与国别价值一样,也是人类抽象劳动的凝结。“不同国家在同一劳动时间内所生产的同种商品的不同量,有不同的国际价值,从而表现为不同的价格,即表现为按各自的国际价值而不同的货币额。”[5]614“只有对外贸易,只有市场发展为世界市场,才使货币发展为世界货币,抽象劳动发展为社会劳动。”[6]278而只有这种抽象的世界社会劳动,才构成国际价值的实体。
第二,国际价值量用世界劳动平均单位来计量。在世界市场上,各国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表现为个别劳动时间,各国的货币只能是穿着民族服装的代表,因此,国际价值不可能由它们决定,只能由“世界劳动的平均单位”来计量、由世界货币来表示,由世界劳动的平均必要劳动时间来决定。马克思明确指出:“棉花的价值尺度不是由英国的劳动小时,而是由世界市场上的平均必要劳动时间来决定。”[7]405
第三,不同国家的劳动强度和劳动生产率对国际价值量有直接影响。当商品进入世界市场进行交换时,由于国际价值是在国际竞争中,以各个国家的国别价值为基础均衡而成的,因此,会经常出现国别价值与国际价值的背离,这种背离状况的产生源自各国劳动强度和劳动生产率的差别。如果“一个国家的资本主义越发达,那里的国民劳动的强度和生产率,就越超过国际水平”[5]614。
第四,落后国家在国际交换中处于不利地位。马克思十分重视发达国家与落后国家的国际商品交换问题。他认为落后国家在国际商品交换中处于不利地位,受到发达国家的剥削。他明确指出:“一个国家的三个工作日也可能同另一个国家的一个工作日交换。价值规律在这里有了重大的变化。或者说,不同国家的工作日相互间的比例,可能像一个国家内熟练的、复杂的劳动同不熟练的、简单的劳动的比例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比较富裕的国家剥削比较穷困的国家。”[8]112
第五,国际价值会转化为国际生产价格。国际生产价格范畴是恩格斯在《资本论》第3卷增补一文中提出来的。他指出:“在向同一市场输出同种商品或类似商品的各民族之间,也必然会逐渐发生利润率的平均化”“现在生产价格适用于国际贸易和批发商业。”[9]1022-1024那么,国际价值是否也会转化为国际生产价格?马克思对此没有明确的论述。恩格斯指出在国际贸易中利润率平均化的条件,是资本的自由流动和不同国别商人之间的竞争。
马克思国际价值论既不是“假定”,也不是“推论”和“证明”。 而是“叙述”“阐述”“说明”和“分析”。所依据的是“事实”。马克思指出:“理论的历史确实证明,对价值关系的理解始终是一样的,只是有的比较清楚,有的比较模糊,有的掺杂着较多的错觉,有的包含着较多的科学的明确性。因为思维过程本身是在一定的条件中生长起来的,它本身是一个自然过程,所以真正能理解的思维只能是一样的,而且只是随着发展的成熟程度(其中也包括思维器官发展的成熟程度)逐渐地表现出区别。”[10]541
在马克思时代,经济全球化尚处于初始阶段,大多数国家还处于封闭或半封闭状态,彼此之间的商品交易还不是很频繁,经贸关系还不是很密切。而在二战后,随着新技术革命的作用、国际经济新秩序的构建、相关国家市场化的改革和跨国公司的发展,世界经济空前发展,经济全球化进入快速发展阶段。新时期对世界市场上国际价值及其规律作用的发挥产生了重要影响。
市场经济全球扩张并占据主导地位,市场经济体制成为世界各国发展经济的基本模式。市场经济与生俱来就有向外扩张的本能,其跨越国界不但推动了国际贸易、国际投资和国际金融的全球化,而且还把生产方式、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带到世界各地。在生产、贸易、投资以及各种要素全球流动的推动下,世界经济逐步统一在全球市场经济体系的框架中。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视野看,经济全球化的本质就是市场经济的生产关系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张。杨圣明认为在经济全球化中,各国的生产和消费越来越成为世界性的,必须提出国际价值问题[11]。全球化背景下,商品、服务、资本、劳动力、信息的跨国活动已成为一种常态。基于技术的全球网络已经初具形态。国际贸易、货币、金融体系以及联合国机制的确立,使得政治与经济、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国际贸易、国际资本流动、国际技术转移的发展使得世界各国形成越来越紧密的相互依赖状态,彼此的市场、企业以及生产环节都融合在一起,呈现高度一体化的过程。但是,经济全球化带来的贸易、资本、金融的自由流动在缺乏有效监管的情况下会对世界经济造成不可预测的冲击和威胁。例如FDI和金融资本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形成事实上的控制和不平等发展的结果。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鸿沟并没有明显缩小,缺乏约束的市场力量时不时对经济体系造成负面的冲击。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生产方式,它是指生产过程的条件与形式。关于生产组织形式的内涵,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还提到了“机构”“体系”“生产有机体”“总体工人”等。在《资本论》第四篇相对剩余价值生产中,“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使劳动的技术过程和社会组织发生彻底的革命”[12]583,马克思在这里提到的是生产的社会组织形式,简称为生产组织形式,也就是指生产的社会条件。生产组织形式就是生产过程中分工、协作及由此产生的劳动的具体形式和生产要素相结合的方式。信息网络化的发展引发了新的社会生产方式。计算机与互联网在生产和流通领域的应用,不仅仅提高了劳动生产率,而且由于降低了信息使用成本而使信息变得更加容易获取、更加充分与对称,这必将使得商品和服务市场的供求均衡达成变得更加容易,供求双方的交易费用随之大幅下降。生产组织形式的网络化变革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资本主义,因为它并没有能够将资本、雇佣劳动消灭,所以不可能改变整个资本主义制度。它仍旧是一种资本主义性质的生产组织形式,以资本为主导的管理模式和以利润为主导的分配模式。
资本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本能促进了网络化生产组织形式的形成。资本过剩和资本不足都是资本家头疼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网络化生产组织的形成。一方面,由于利润率下降的趋势,一般企业就会将资本投入到利润率较高的行业或者编织生产网络,将利润率低的生产过程外包给其他企业,从而提高利润率。这就使网络化的生产组织形成。另一方面,许多小规模的企业由于资金限制不能获得高利润,它们就会联合在一起或加入生产网络,进行网络化生产,促使网络化生产组织形成。
第二次重大变革是与工业经济向信息经济的结构调整相联系的,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去工业化之后,西方一些发达国家走上“再工业化”的道路。以2010年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制造业促进法案》为标志,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发展战略开始启动。它主要表现为“知识型、技能型”劳动者数量大幅上升,非“知识型”劳动者下降。当代创造价值的各种劳动在一定意义上都是“科技劳动”。从理论和现实相结合的角度看,基础性科技劳动、应用性科技劳动、开发性科技劳动和科技化的生产劳动基本上已经囊括了当代经济社会中的创造价值的各种劳动[13]207。
不断发展的国际经济贸易与分工现实日益要求突破既有规则与体制方面的约束,从而使改革领域逐渐从传统的“边境上壁垒”(即涉及降低关税与非关税壁垒的“第一代”贸易自由化)延伸至“边境内壁垒”(即涉及国内规制改革的“第二代”贸易自由化)。更为重要的是,进入新世纪,国际经济活动中的“贸易-投资-服务”相互交织,客观上要求出台“21世纪的贸易规则”,涉及知识产权保护、投资保证、资本流动保证、人员流动以及一流基础设施(电信、网络等)的提供等方面。自由贸易区的自由化空间范围虽没有WTO那么大,但其自由化程度大大高于目前的WTO多边框架,是WTO多边体制的“升级版”。这一趋势主要体现在美国等国的战略动向之中。继在北美大陆先后于1989年建立美加自由贸易区(CUSFTA)和1994年建立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之后,美国目前正在亚太地区积极推动实施“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即TPP及其扩容。TPP的贸易自由化程度大大高于目前以WTO为代表的多边贸易自由化的程度。与此同时,2013年2月13日,美国总统奥巴马、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发表联合声明称,双方将在当年6月正式展开“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议”即TTIP的谈判,以最终建立美欧自由贸易区。
贸易自由化首先使一国的国内外产品市场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产品的国内相对价格(即国内贸易条件)与国际相对价格(即国际贸易条件)必然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国内价格相对于国外价格较高的产品成为进口品,而国内价格相对于国外价格较低的产品将成为出口品。产品的进出口调节着国内外市场的价格,使之趋于均等化,进而影响要素价格。有研究发现,WTO对贸易有显著的正面影响,可以使世界贸易增加大约120%(仅在2000年就达到8万亿美元)。但这一影响是不平均的:工业化国家比发展中国家更积极地参与互惠贸易谈判,因而其贸易增长较多;双边贸易量在双方都实施自由化时比只有一方实施自由化时要大;对于没有实行自由化的部门或行业,其贸易量没有增长[14]151-175。
一方面,贸易自由化导致产品国内外价格的相对变化,引起国内、国际专业化分工的调整,有些会缩减,有些则趋于扩张;另一方面,贸易自由化导致生产要素国内外价格的相对变化,引起国内、国际资源配置的调整,进而导致行业、部门、领域的调整(根据Rybczynski定理)。这是贸易自由化引起的产业结构调整效应、要素结构调整效应。Stolper-Samuelson定理指出,一种产品的价格的上升(另一种产品价格不变)将提高该产品密集使用的要素的实际报酬,同时降低另一个要素的实际报酬。这隐含着产品相对价格的变化将产生很强的收入分配效应,即有的要素将因此成为受益者,而有的则成为受损者。
在《资本论》第一章中指出,“分工是自然形成的生产有机体,它的纤维在商品生产者的背后交织在一起”[15]127,国际分工正从最终产品分工向着产品生产中的不同工序和片段分工发展。国际专业化和分工的发展、贸易成本的下降,使得企业内部的设计、生产、营销以及对最终用户的支持与服务等价值链活动,在地理上的分割成为可能。过去几十年,随着生产和贸易的全球化,世界价值创造体系在全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垂直分离和重构。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商品的生产过程被分解为不同阶段。围绕某种商品的生产形成了一种跨国生产组织体系,把分布在世界各地不同规模的企业、机构组织在一个一体化的生产网络中,从而出现了全球价值链分工[16]。
一种产品的生产往往由多个国家的多家企业共同完成,其生产的各个环节及其增加值是在不同国家实现的,即出现所谓的“任务贸易”或“增加值贸易”[17]7。世界贸易组织1998年的一份报告显示:在一辆“美国”轿车的生产过程中,30%在韩国进行装配,17.5%到日本采购元件和先进技术,7.5%在德国进行设计,4%到中国台湾和新加坡购买小部件,2.5%到英国进行广告与市场营销,1.5%到爱尔兰和巴巴多斯进行数据处理。这意味着只有37%的价值产生于美国本土[18]36。
国际分工与国内分工的基本区别是生产活动划分和协作超越了国家疆界,前者蕴含了两个或两个以上主权国家之间的利益矛盾,而后者只蕴含了一个国家内部的利益矛盾[19]13。国际分工从产品分工深入到价值链分工,不同国家依其比较优势在全球价值链条上的地位和利益获得是不平衡的[20]。产品的国际分工进一步固化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在产品的国际分工全球生产网络中,发达国家处于高附加值的高端环节,发展中国家则处于低附加值环节。
国际范围内价值链分工可以造成熟练劳动密集型非贸易品价格相对于非熟练劳动密集型非贸易品价格上升,而熟练劳动密集型非贸易品相对价格的上升与熟练劳动力相对工资的上升是密切相关的,非熟练劳动密集型非贸易品相对价格的下降和非熟练劳动力相对工资的下降也是密切相关的[19]143。因此,国际范围内价值链分工拉大了劳动工资的不平等。
国际价值论创新与发展既不是进行没有目标的旅行,也不是不顾事实的独白,而是已知的事实如实地从原理性的东西出发被说明、被证明,同时,反过来,国际价值论的真理性又由事实一步一步地被检验、被证明的过程。在研究的过程中由于材料的庞杂需要进行分类和按照历史的顺序进行分析,但是在表达出来的时候是需要按照逻辑转换的顺序并时时关注历史和现实,这样才能在结构上取得成绩。关于“结构”体现了马克思总体方法论在马克思经济学体系中的运用。马克思使用“结构”有三种含义,一是指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本身的结构,二是“思想总体”层次意义上的结构,三是“形式化”的结构[21]148。要对国际价值论不断地进行综合创新,也是经济理论发展的内在的必然趋势。
在研究对象结构方面,要梳理马克思关于国际价值的论述,准确阐述马克思国际价值论的基本内涵。要理论联系实际,探讨国际价值论在发展我国对外贸易与涉外经济工作中的应用。陈永志和吴盛汉认为,在新技术革命和经济全球化的作用下,要把握好国际分工格局变化时机,争取价值链上的有利位置[22]。把握国际分工的新态势,提高我国在国际分工价值链中的地位;利用国际价值规律的作用机制,促进我国产业结构升级,优化出口产品结构。何干强认为,马克思的国际价值论对中国经济的对外开放具有重大指导意义[23]。
在“思想总体”方面,刘航和张雨微认为,世界分工与交换模式迅猛发展,加之多变的国际经济形势,可能会对国际价值理论构成持续的创新压力[24]。要根据国际价值变化的宏观背景、引发因素及作用机理,运用科学方法,具体研究信息化、全球化作用下传统因素(包括生产资料、劳动力构成、劳动生产率、供求关系以及货币价值等)对国际价值的影响,还要研究信息化、全球化引发的新因素(包括网络贸易、产业垄断、服务贸易以及组织干预等)对国际价值的影响。新经济地理学认为,人力资本、知识资本和区位等是影响国际价值的新因素。宋树理和覃思认为,国际竞争促使发达国家通过出口商品,从欠发达国家获得相当于其个别价值量与其国际价值量差额的价值转移,而国际垄断则导致较高劳动强度和较高劳动生产率国家通过出口商品从较低劳动强度和较低劳动生产率国家按照劳动复杂程度获得相应比例的价值量的转移[25]。还要从国际价值的形成、国际价值规律的作用、国际价值到国际生产价格的转化以及国际价值的实现等方面探讨国际价值论的创新与发展问题。
如马克思所说,国际商品交换要以商品的国际价值为基础,如果国别价值高于国际价值,由于国际分工带来的比较效益就较小,如果趋近国际价值,比较效益就会扩大。余斌认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还需要团结起来采取各种措施,并注重发展本国企业,才能对发达国家和跨国公司施加更大的竞争压力,才能维护自身的利益[26]。粗放型发展方式,就会导致劳动生产率低下、资源消耗巨大、资本有机构成较低,处于价值链低端,从而导致国别价值高于国际价值。集约型发展方式,导致劳动生产率较高、资源消耗较少、资本有机构成较高,处于价值链高端,国别价值接近国际价值甚至低于国际价值,这样,该国从商品交换中不仅获得较高的比较利益,甚至获得超额利润。我国必须尽快转变发展方式走资源节约型、技术密集型的发展道路,缩短与世界先进技术的距离,加强产、供、销各环节的管理,以便在国际市场竞争中获得更多的价值。
各国技术水平、产业结构及产品结构,决定了其在国际分工链条中的地位,从而也就决定各国在交换中获得利益的大小。发展中国家上述方面的弱势,必然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处在底层位置,获得的产品附加价值很少。为此,我国在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的同时,应充分利用国际价值规律的优胜劣汰机制,淘汰高能耗低价值的产业,发展技术密集型、高附加价值的产业,调整产品链条,从生产过程向流通过程拓展,改变我国目前产品供求结构不平衡、简单劳动密集型的低端产品过剩,高质量、高附加值的产品缺乏的状态,缩小我国产品的国别价值与国际价值的差距,并尽快扭转我国的国别价值低于国际价值的局面,以提高我国经济在国际市场的整体竞争能力。
从总体上看,我国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弱势地位,全面扭转这种状况是一个很长的实力较量过程,但这并不排除我国在某个领域形成局部的竞争优势,在劳动生产率、先进技术、资本有机构成等方面达到或超过国际平均水平,使自己产品的国别价值低于国际价值,获得超额利润的可能性。因此,我国完全可以以新兴技术为基础,发展具有我国优势的高科技产业,在技术创新、产业组织、商业物流、产品品牌等环节形成产品的核心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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