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山西“遗墨”（连载）

申力行

毛泽东题写报头和刊名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在战争年代和建国初期，这个系列写作期间，还有一些题字近乎鲜为人知。

《五日时事》——中共晋西南区党委机关报

前文提到过的《晋绥日报》是毛泽东亲笔题写报头的报纸，鲜为人知的是这份报纸的前身（《五日时事》和《抗战日报》）也是毛泽东亲笔题写，特别是晋西地区第一份抗战报纸《五日时事》，毛泽东不仅题写报头，还有落款，这在很多研究毛泽东报头题字的文章里都没有提到。在一本研究毛泽东书法艺术的书的附录《毛泽东题词编年索引》中记载，1938年5月，毛泽东曾为晋西南区党委机关报《五日时事》题写报头。经查阅资料，这份报纸是1938年5月在山西孝义县阳泉曲镇附近的张家庄出版发行的油印小报。1939年12月晋西事变发生后，根据中共中央指示，晋西南区党委转移到晋西北，与晋西北区党委并为晋西区党委，《五日时事》报作为中共晋西区党委机关报继续出版，至1940年9月18日《抗战日报》创刊时终止。

而已查证的资料表明，《抗战日报》也是毛泽东题写报头，这样一来，为一份报纸的三个名称都题写报头，也算是新闻史上的逸闻佳话了。

在《吕梁晚报》2014年8月16日的有关报道里有细节和更准确的记录，不仅看到了这份报纸的全貌，甚至还有照片，意外惊喜。这里摘录、编辑报道片段：

《五日时事》，为《抗战日报》《晋绥日报》的前身，初为中共晋西南区党委机关报，于1938年5月25日在山西孝义张家庄创刊，系8开油印小报，五天出刊一次，开始时每期印数5000份，后来增加到30000多份，具体负责人为王修、曹速。《五日时事》自创刊至终刊共历时2年零4个月，中间除反“扫荡”行军的日子外，《五日时事》大约出刊了230期左右。《五日时事》出版的时间是每月的5日、10日、15日、20日、25日、30日。创刊号0刊号至49号，报头是横排黑体字。

该报刻印技术出色，有时还有地图和漫画，还经常用红、蓝油墨套版印刷，美观醒目。在1939年初延安举办的各抗日根据地报纸展览时，受到了毛主席和其他领导的赞赏，正在延安开会的晋西南区委书记林枫就请毛主席题写报头，毛泽东欣然应允，还留下落款。于是《五日时事》从1939年2月15日第50号起，用“五日时事，毛泽东题”作为报头。

为了表达对毛泽东的感谢，林枫在第50号《五日时事》发表了《志谢》文章：“本报同人夙仰毛泽东先生对国家民族贡献之伟大，特辗转托人求先生为书一报头，以表同人等对毛先生伟大人格崇敬之意。兹蒙不弃，慨为惠题，不胜感幸之至，特此致谢！”

《抗战日报》——晋西区党委机关报

在中国抗战史上，名叫《抗战日报》的至少还有其他三份，一份是1938年1月28日在长沙创办，当年6月被停刊；一份是1938年12月在湘西创办的《抗战日报》，因为和前一份报的办报骨干是同一批，所以称为复刊，但这份报纸发行也没有超过一年，1939年6月停刊；第三份是1937年10月中共鲁西北特委在聊城创办的油印日报，最初叫《山东人报》，1937年12月改为《抗战日报》，1938年5月改为铅印，1940年秋天并入《鲁西日报》。

《五日时事》与另一份《新西北报》合并以后更名为《抗战日报》的时间是1940年9月18日，地点在山西兴县石楞子村，是中共晋西区党委的机关报，也是晋绥根据地600万人民自己的报纸。它是晋西北地区有史以来的第一份铅印报纸，4开4版，每隔三天出版一期，后改为周三刊。当时，毛泽东非常重视这份报纸，亲笔题写报头。抗日战争胜利后，于1946年7月1日改名为《晋绥日报》。据老报人穆欣回忆，“毛泽东又给改名后的《晋绥日报》，重新题写了报头，并叫延安解放日报社印刷厂制成锌版，和他题写的手迹原件一齐送到我们报社。”按此回忆，毛泽东为《晋绥日报》也是两次题写报头。

虽然是每隔三日出版的日报，但当时根据情况也有号外出版，比如抗战胜利纪念的号外，毛泽东重庆谈判归来1945年10月11日也出了号外。

不仅题写报头，毛泽东对《抗战日报》的办报风格和要求也有过专门指示。山西大学王醒教授的研究文章里这样写过：

《抗战日报》在办报的前四年中，虽也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特色，但基本指导思想是仿照延安《解放日报》的。凡属必须让干部群众知道的事情，比如党中央公开发表的文件，毛泽东主席与其他中央领导的文章和讲话，《解放日报》和新华社的有关全局的重要社论和评论等，一般都原文照登。对此，毛泽东是不满意的。1944年12月20日，毛泽东在延安与晋绥分局代理书记林枫谈话时，对改进《抗战日报》的工作做了具体指示：“本地消息，至少占两版多到三版。排新闻的时候，应以本地为主，国内次之，国际又次之。对于外地与国际消息，应加以改造。对新华社的文章不能全登，有些应摘要，有些应印成小册子。不是给新华社办报，而是给晋绥边区人民办报，应根据本地人民的需要，联系群众，为群众服务，否则便是脱离群众，失去地方性的指导意义。”

从这个指示不难看出，毛泽东对于山西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报纸关心、关怀和关注是由来已久、一以贯之的，路经山西时专门和《晋绥日报》编辑部人员谈话、题字、题词都不偶然。

《前进》杂志题字的年代考

现在仍在出版的报刊等出版物中，中共山西省委机关刊《前进》杂志也由是毛泽东题词，这个目前没有争议。但是，毛泽东什么时间什么场合给这个杂志题写刊名、题词原件在什么地方却是争议颇多。

按照官方介绍，《前进》杂志最早创办于1949年11月，毛泽东题写的刊名，是中共山西省委主办的党内刊物，发至区、营级干部，1958年6月停刊，共出320期；同年7月，中共山西省委创办公开发行的理论刊物《前进》杂志，作为中共山西省委机关刊，时任省委第一书记陶鲁笳兼任主编，1960年底停刊；1992年8月复刊。

一些研究者认为毛泽东题字是1958年，理由是这本期刊正是创办于这个阶段，而且这个时期办党刊是潮流，毛泽东这段时间还为其他几个党委的机关刊题写了刊名或题词，包括党中央机关刊《红旗》，内蒙古党委机关刊《实践》。

2014年10月，山西省委机关刊《前进》喜庆办刊65周年纪念，总编王毅鸣发表了专文《在党的旗帜下不停顿地前进——纪念〈前进〉杂志创刊65周年》，文中这样写道：

1949年，是解放战争迎来全国胜利的一年。4月24日，南京和太原同日宣告解放。9月1日，中共山西省委成立（省委书记程子华到任前，副书记赖若愚主持工作）。面对医治战争创伤、建设新山西的繁重任务，新组建的山西省委为何高度重视办刊工作，急于办一份怎样的刊物，为什么名之为“前进”，以及请领袖题写刊名的过往，赖若愚在11月10日出版的首期《前进》《创刊的几句话》里开宗明义地写道：“随着新中国的诞生，我们进入了崭新的伟大的历史时代——建设新民主主义的新社会新国家的时代。从战争到建设，这是具有历史意义的转变……在艰巨的建设任务面前，正如毛主席所指示我们的：‘我们熟习的东西，有些快要闲起来了；我们不熟习的东西，正在强迫着我们做。这就是困难。’‘我们必须克服困难，我们必须学会自己不懂的东西。’但是我们党内某些同志中，也正如中央曾经指出过的：‘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可能生长。’这种情绪，和‘革命成功’的思想、‘贪图享乐’的思想是相联系的。为要唤起全党同志前进的朝气，去掉这种不正确的思想情绪，以便使我们的同志真正能够虚心学习，克服困难，完成建设任务，我们的党刊，请毛主席题了‘前进’二字作为这个刊物的名称。希望这个刊物的实际效果，能够名符其实，使全党同志永远在毛主席的旗帜下，不停顿地前进！前进！前进！”

这不仅交代了《前进》创办的时间和宗旨，也确认了毛泽东题词的真实性，纠正了有些研究者认为的刊名可能是“辑字”的看法，不过也还没有厘清楚题写时间等关键要素。但从时间范围来说，也基本确认了，就在1949年9月到11月之间，这个范围的认定也排除了有些研究者分析的另一种可能——为《山西日报》题词的同时为杂志写好了名字……因为这些研究者的说法不无道理，1960年，毛泽东为湖南省委题的《新湖南报》《新湘江评论》就是党报党刊同时题写的。

有些意外的是在前文提过的那个《毛泽东题词编年索引》中，记录了1949年10月11日为《山西日报》题写报头的事情，这个和《前进》杂志创刊的年代、背景最为接近，按照这个编年索引形成的方式，应该是有关记载当中记录了毛泽东为中共山西省委机关刊《前进》题字的事情，但没有留下题字内容的记载。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