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玉, 张 炜, 陈永龙
(装备学院 装备指挥系,北京 101416)
装备保障依托一定的组织结构开展工作,保障任务能否高效执行,能否实现精确化的要求,与装备保障的组织结构设置是否合理紧密相关,如果装备保障组织结构不合理,装备保障活动或装备保障任务的执行就会出现沟通不畅、协调困难,效率低下的局面,也就无法实现装备保障精确高效的目标,随着部队编制体制改革不断深入,装备保障组织结构调整的迫切性日益突出。
评判一个组织结构优劣的方法很多,层次分析、模糊综合评估、系统分析等方法可以从总体上评价一个组织结构的合理程度,但是这些方法更多局限于采用专家的经验知识进行定性分析,依据组织结构自身的构成关系定量地分析其有序程度、运行效率以及环境适应性则相对比较困难。熵是表征一个系统无组织程度或不确定程度的度量,熵可以用系统微观形态的数量来表示[1]。与此相对应,结构熵可以表征一个组织系统无组织的程度或不确定程度,结构熵理论是一种对组织结构评价较为有效的评估理论[2-5]。由于装备保障组织结构的多样性和构成要素的复杂性,结构熵能够较为全面和客观地评价其运行特性,适合对比评判规模相近组织结构的优劣。
组织的结构熵体现为信息在组织结构中流动的时效、质量和柔性3个方面,其中时效度量信息在组织结构中流动的效率,质量表示信息在流经组织结构中各个节点时的准确性,柔性反映组织结构的横向联系是否迅捷有效以及能否适应外界环境的变化。如果组织结构不合理,则信息在其中流动的时效、质量和柔性都将降低。这3种熵的表示方法基本相同,统一表示为
式中:Hk表示对应指标的总熵值;Hk(i,j)为节点i,j之间的熵值,k=1,2,3分别表示时效熵、质量熵和柔性熵;Pk(ij)为节点i,j之间微观态的实现概率。
某项指标的最大熵表示为:Hkmax=logAk,Ak为组织结构单项指标的微观态总数。组织结构的时效、质量或柔性表示为:Rk=1-Hk/Hkmax,指标值越大的组织结构其性能越好。
微观态是按照某种视角考察系统的方式,对时效熵而言,其微观态可以通过组织结构中节点之间的联系长度来表示。将2个直接相连的节点的联系长度定义为1,从而微观态可按照联系长度为1,2,3等进行分类,对整个组织结构,每一种联系长度存在相对应的微观态总数。实现概率的计算需确定该组织结构存在的微观态总数,即所有联系长度的总和,再求取某种单一联系长度的总和,用二者之比作为该种联系长度的实现概率。
组织结构的质量熵通过节点之间的联系跨度数表示,节点的联系跨度定义为与该节点直接相连的节点的个数。
组织结构柔性熵通过联系数来表示。将组织结构中同一层级节点i,j之间的联系长度Fij定义为组织结构的柔性联系长度,节点柔性联系长度Fij中所有由节点i发出的联系数称为节点i的主动联系数l1,由节点i发出步数为1的联系数称为节点i的有效主动联系数l2,其余联系数称为节点i变化的联系数l=l1-l2,节点i,j之间柔性微观态的实现概率P3(ij)=l/A3。
由于体制问题导致装备保障与作战指挥不能有效配合,装备保障与作战需求相互脱节是装备保障体制调整的根本动因。为了从体制机制层面理顺装备保障与作战指挥的关系,在此研究了美军的装备保障体制,期望通过参考和借鉴,吸收其先进合理的做法。
美军的装备保障体制与其全球战略相适应,且经过作战的充分检验。在作战指挥方面,美军实行的是军政分离的作战指挥和领导体制,即军队的领导管理系统与作战指挥系统相对分离。通俗讲,军政系统的主要职能是“养兵”,由总统和国防部长通过军种部统管军队建设。军令系统主要职能是“用兵”,由总统和国防部长通过参联会对各联合作战司令部及作战部队实施作战指挥。军政系统只负责军队建设,没有指挥权,战时负责向战区部队提供相应的装备保障;军令系统只负责战时作战,不负责军队平时建设和军队管理的各项行政事务。美军的政令分离体制并不是所有作战指挥层次,政令分开只发生在中间层,即国防部长以下、军种部队以上层面。军种以下所辖的部队政令系统仍然是合一的。军政、军令分开实际上是剥夺了军种部长的指挥权,避免令出多家,影响作战的指挥关系。
与军政和军令分离的作战指挥体制相适应,美军的后勤保障组织结构也有鲜明的特色(美军是后装合一体制,统一称为Logistics,译为后勤),也实行军政军令分离的领导和指挥体制,在平时装备保障与部队的领导管理体制相一致,战时装备保障与作战指挥的军令体制相一致。
借鉴美军政令分离下的作战指挥体制及与该体制相适应的后勤保障体制,在此提出2种装备保障组织结构,分别称为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下的装备保障组织结构,以及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的装备保障组织结构。同时采用结构熵理论对这2种组织结构的优劣进行对比分析。
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首先需要明确相对应的作战指挥体制结构,如图1所示。
图1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下的作战指挥体系
按照装备保障与作战指挥体系相一致的原则,将作战指挥与装备保障的组织结构进行一体化设计,如图2所示。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的作战指挥体系如图3所示。
该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如图4所示。
图2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下的装备保障组织结构
图3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的作战指挥体系
图4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的装备保障组织结构
2种体制的区别在于,合一模式下部队战时作战指挥与平时管理和建设是一体的;分离模式下在战区和总部层面,部队战时作战指挥与平时管理和建设是分离的,并由此产生了与之相适应的装备保障体制。总体上,分离模式剥夺了总部在战略战役层面对作战的指挥权,将作战指挥权统一划归联指,总部只负责相关军兵种平时的训练和保障,使总部机关和战区联指的职责更加清晰,作战指挥的权限更加集中,从而大大提高了整个组织的运转效率和信息传递质量。
为了对图2、图4所示的装备保障组织结构性能进行对比分析,宜将其中的节点文字变成数字,使其更加直观。由于篇幅所限,变换后的结构图不再列出。将图2、图4中节点之间联系长度分成1,2,3,4类情况进行统计,将微观态总数表示成当前合计数与联系长度的倍数。根据时效熵计算方法,得到2种装备保障模式下组织结构时效熵的计算结果,如表1、表2所示。
表1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时效熵计算结果
表2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时效熵计算结果
可以看出,分离模式较合一模式的装备保障组织结构时效提高了0.16/0.02-1≈7倍,改善相当明显。原因主要有2点:
1)从节点数量上看,合一模式的信息节点有114个,而分离模式的信息节点有93个,降低了18%左右,减少了无效沟通的数量。
2)合一模式联系长度为2类型组合数较分离体制增加的数量约(35-24)/35=31.4%,主要是由于第二层次节点对于第三层次和第四层次节点的连接导致多头指挥,从而时效低下;而分离模式下指挥权限则更加集中,减少了多头指挥,提高了组织结构的运转效率。
同样,质量熵的计算结果如表3、表4所示。
表3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质量熵计算结果
表4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质量熵计算结果
可以看出,分离模式较合一模式的信息传递质量提高了约(0.23-0.21)/0.21≈10%,主要原因是通过优化组织结构关系,减少了各个跨度数微观态总数,降低了影响信息传递的质量熵,从而提高了组织结构的信息流动质量。
柔性熵计算结果如表5、表6所示。
表5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合一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柔性熵计算结果
表6 作战指挥与领导管理分离模式下装备保障组织结构柔性度计算结果
可以看出,分离模式下较合一模式组织结构的柔性度提高了(0.45-0.29)/0.29=55.17%,主要是由于各节点微观态和微观总态变化不大的情况下,减少了组织结构中联系节点组合数量,从而大大降低了柔性熵,提高了组织结构的柔性度。
通过2种模式装备保障组织结构量化对比可以看出,将分离模式应用于装备保障组织结构设计当中,将显著提高组织结构的时效度和质量度,同时组织结构的柔性度也将大大提高。这也充分说明了美军在作战指挥方面实行的军政军令分离体制具有内在的合理性,在作战及装备保障指挥效能方面具有较为明显的优势。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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