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主题表达的“欺骗性”探究

2015-07-13 13:01:01杜盼盼赣南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西赣州341000
名作欣赏 2015年33期
关键词:奥特曼怪兽动漫

⊙杜盼盼[赣南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奥特曼”主题表达的“欺骗性”探究

⊙杜盼盼[赣南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奥特曼》系列动漫在其主题表达之下存在弱化年轻一代对二战中“日本侵华”事实认定的这一企图。其通过叙述语言及方式的暗指性和视觉符号强化的欺骗性对日本形象进行重构,最终达到“日本侵华合理,是历史语境下的产物,其本身不应该对此负责”这一错误认定。

奥特曼 主题 权力运作 身份重构 欺骗性

《奥特曼》系列从1993年引入我国率先在上海电视台播出以来,一度受到广大青少年尤其是儿童的喜爱和追捧,超人奥特曼成为他们心中的终极偶像,这点从《奥特曼》动漫衍生产品的市场畅销度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自由穿梭在宇宙间,在地球面临危难时及时出现,用他顽强的意志和高超的格斗技巧最终消灭破坏地球和平安静生活状态的怪兽,超人奥特曼无疑已经披上“保护世界和平,维护宇宙正义”的耀眼光环。在这所谓正义光环的背后,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它正在通过特定的叙述方式,并巧妙利用叙述语言的暗指性来重构日本在世人,尤其是中国年轻一代青少年心中的形象,从而试图推翻我们一贯以来对日本在“二战”中的反人类、反社会残暴行径的认定。除了叙述语言的暗指性之外,带有特定意义的视觉符码的重复出现,让原本不存在明显逻辑的概念发生关系产生模糊关联,这一策略的实施进一步强化了“日本发动“二战”情有可原,无可厚非”的错误认定。对此,本文将从叙述语言的暗指性和视觉符码强化的欺骗性两个方面对该问题展开进一步的论述。

一、叙述语言的暗指性

“权力以符号学为工具,把‘精神’(头脑)当作可供铭写的物体表面;通过控制思想来征服肉体;把表象分析确定为肉体政治学的一个原则。”①语言作为一种表达思想、传达感情、交流知识的符号系统,其本身意义的模糊性和多义性为《奥特曼》系列动漫对日本形象的重构奠定相应的基础。在《奥特曼》系列动漫中对日本人生活态度、精神面貌、行为评价的语言描述,从普通民众、小农业生产者到工商品经营者、社会精英再到政府公职人员;从儿童青少年、大学生到成年并具有一定社会存在的男子、女子再到垂暮的老人,囊括整个日本社会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其全部冠以“努力工作不分昼夜地坚守岗位、勇敢、自信、坚强,勇于为他人牺牲”②这样的角色定位,为我们展示了一幅日本全民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美好图景,其本质意图乃在消解稀释我们脑海里关于日本人在“二战”中好战、无人性、凶残、狰狞的传统印象,从而在世界观仍处于形成过程中的青少年潜意识里“铭写”下日本是一个社会进步、科技先进、文明优越、热爱和平的民族这一正面评价。这样的语言描述通常置于剧情开始之前以及结束之后,在1966年《奥特Q》第一集里,“这里是连接着东京和大阪的弹丸道路的隧道施工现场,这里的大多数人为了尽快地使隧道完工而努力工作着”,1967年《赛文奥特曼》第一集里“这里是为了保护地球、防御宇宙的各种侵略成立的组织——地球防卫军的秘密基地,它建设在地下数十米深的要塞之中,集结了科学精粹的尖端设备,装备了世界最精锐的武器,以宇宙队为首的三百名队员不分昼夜地坚守监视这颗星球”。类似的话语描述在《奥特曼》系列动漫中不断交叉出现,把一个个抽象的概念隐性分解之后无形中植入观者脑海使之具体化,同时在伴随着话语描述而展示高科技设备以及现场情景图画更新的这一过程中得到加深强化。原本不存在标准逻辑关系的不同概念通过语言这一符号系统发生联系。话语的特定表现方式磨灭了物和名之间的对应关系,反而仅凭概念和音响形象之间的联系虚幻推导出单个的日本人或者说单个的社会群类所表现出来的积极品质可以代表全部社会的本质定义。这种做法忽视抹杀了事物的个性特征而把它上升为普遍性,无疑违背了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原则。《奥特曼》系列动漫语言叙述的特定方式开启内部权力运行机制控制着人的大脑活动和思想,为日本设置一个全新的积极正面的形象。

如果说诸如此类的言语叙述还不足以证明日本要为自己重构新的历史身份,那么在1996年的《迪迦奥特曼》(在中国播出次数最多,影响较大的一部)对于具有全球性、政治性的保护地球和平组织的叙述则充分显露了对自己身份重新界定的企图和野心。在影片第一集中表述的原文是“TPC,地球和平联合组织,它的任务是保护人类免遭原理不明的怪现象以及自然灾害的侵扰。该组织在世界各地设有支部以及研究中心,还设有月球表面基地和宇宙探测站。而统领这些支部和宇宙站的就是位于日本的远东总部基地,胜利队由地球和平联合组织中七名专员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在这段表述中,前半部分在向观者解释TPC这样一个组织的性质和任务,这是一个正义美好并且强大的组织。但问题就在于后半部分的表述,一个“而”字的转折,把所有这些正面的道德评价顺利转接到日本的身上,“一种虚构的关系自动地产生一种真实的征服”③,于是,在一种潜意识的模糊认知里日本就和正义美好强大等词语等同。这一结果的出现正是利用了语言这一符号系统本身意义上的模糊性和多义性。具有同样效果的还有,“地球智囊、日本的基地装备更加先进、近代科学精华的集中地、地球人怀着单纯的憧憬以及无限的探求心向太空进发、正义的英雄、人类的救世主、青年精英队、最强的组织”,这些话语的表述形式虽然不一样,但是它们都在一个广阔的概念塑造里为日本的传统印象进行着辩驳。而这一辩驳又是以十分隐秘性的方式进行着,首先最为明显的就是对单个日本人的直接描述,以积极正面的世俗价值判定来形容身份归属为日本人的社会个相,比如日本的汤岛博士就在动漫中冠以“地球智囊”被描述;其次就是通过表述事物的优秀品质但是没有明确点明是日本的特质,比如对奥特曼认可为正义的英雄、人类的救世主以及对基地的先进状况的描述。在这些表述里虽然都没有明确和日本等同,但是由于事物的产生以及出现地都是在日本,这就在一个较长的概念幅度上增加了我们对事实认定所需要的条件,好比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为话语提供了一个背景价值,为其在受支配的规范秩序内找到了一个恰当的位置。也就是说影片通过确立事物所具有的优秀特质和日本这一概念两者之间对立价值的表象(这些事物都在日本这片国土上孕育而出),再利用我们思维惯性的漏洞,使得我们会自觉将“联想和意象联系起来,锻造出经久不变的稳定联系”④;最后便是在比较中暗含否认他者突出并巩固自身的地位的动机,在对比中获得一种权威,尤其是在1996年《迪迦奥特曼》的表述中,日本成为地球地球和平组织的统领者,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会给我们带来错误的认定:日本是所有国家的统帅,并且由于这样的优越地位享有驾驭在任何一个国家之上的特权,甚至有权为整个地球、整个全人类作出历史的选择。在《奥特曼》系列动漫里所有关于具有历史性的重大抉择都被冠以“人类、地球”这样看似具有民主普遍性意义的标签,而其实际决定产生的过程却完全是在日本这样一个区域内部之中完成的,更为矛盾的是,日本这样一个人口世界占有率没有超过2%的国家是否能代表全人类、全世界的意愿呢?日本所拥有的这种特权从何而来?

一系列的话语叙述开启的权力运行机制把“精神高尚、努力负责、顽强拼搏”这类积极概念和日本联系起来,形成了一种虚幻连接,并在不断重复叙述的过程中得到强化,使得日本身份重构合法化、权威化。而这种“权威既不神秘也非自然形成。它被人为构成,被辐射、被传播;它有工具性,有说服力(即使这种说服力带有很强的欺骗性和强制性);它有地位,它确立趣味和价值的标准。”⑤然而日本世俗身份的重新建构并不是《奥特曼》系列动漫主题表达暗指性的终点,它有一个更为可怕和狡诈的目的——为发动“二战”的历史事实翻案。在动漫中当宇宙人入侵地球,为实现最终保全大局的目的下一些人注定会死亡时,片中具有权威性人物(往往是组织高层领导者)就会以一种看似十分悲痛的表情去表述这个决定的环境约束性,这无疑在向我们暗示,很多决定的产生都不是主观形成的,它受到很多客观现实的制约,甚至带有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悲剧性”色彩,政府公职人员这一带有权威化特殊身份人物的表述使得结论合法化。这就为在现实世界里日本为“二战”翻案提供了前提,对于青少年来说,“二战”的事实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一个非常久远甚至模糊的事件。在对客观事实没有一个明确的价值判断的基础上,这样一种带有明显暗示性信息的重复投递无疑会颠覆青少年对日本传统历史形象的认定。原本对于任何一种触犯社会道德和自然法则的生命个体或者社会组织都是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我们对此作出的任何评判都是合理并且合法的。而一旦把错误决定的产生放置于受环境制约,妥协于现实这一特殊情境下,无疑会“意外”得到人们的同情和谅解。在人们产生同情和谅解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带有惩罚性质的规训所产生的效力和预期。于是,我们就很容易产生这样的心理事实:日本发动“二战”的史实是不该在公众的视野中被多次提及,甚至日本本身也是受害者,日本是无辜的。进一步暗含此目的是2004年的《奈克赛斯奥特曼》,整部动漫都在重复向我们投射“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但什么是事实的真相呢?在动漫中并没有给我们明确的回答,这不得不说是它的“高明”之处。实际上,什么是事实的真相,真相如何用怎样的具体标准去判断这些都不是动漫想要探究的重点,它想表述给我们的是“事实并不像眼睛所看到的那样”,而如何判断事实呢?“用心去感受”——多么抽象而模糊的表述。此类概念化定义的不断出现只是为了让观者在脑海里构建这样一个认定:不能相信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所以,现实世界里被传统历史所传达给我们的真相我们也不能轻易相信,这无疑是在为日本否定“二战”中侵华提供合理性。动漫中西条风副队长带孤门一辉到他遭受到异生兽攻击的地点,并告诉他原本被异生兽攻击遇难的大巴司机及其所有乘客,以及先前所有同样遇害的市民,政府对外的宣称都是突发性事故,即使存在目击者,目击者的记忆也会被政府的特定部门消除。⑥这只是动漫中一个典型的场景,相似的还有主人公孤门一辉、姬矢准、西条风对事实真相认定解释的迷惘。决定产生的环境制约性,事实认定的主观性再以日本正面形象的描述为基础,取消年轻一代青少年对现实世界中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否认“二战”侵华这一事实的排斥性,“由一厢情愿的表象和行动意志引导的集体无意识,在其中掩盖了事实的某些方面”,从一个长远的时间跨度上在潜意识里形成日本侵华合理,是历史语境下的产物,本身不该对其负责的错误认定。

内在权力机制的运行使得原本处在不同概念范围之内的事物强行发生关系并建立起关联,叙述语言的特定使用抹杀了事物的个性特征使其抽象概念化并按照机制规训的需要被分配到各自所属的位置,一个潜藏着欺骗性的不合理心理现实就这样在封闭的运行机制中产生,并以其自身作为观照得到不断的强化和加深。

二、视觉符码强化的欺骗性

视觉图像相对于文字、声音等传播媒介在传递信息的过程中具有直观、形象的突出优势,更易在人脑中投射出一个具体可感的概念单位,并由于其反复出现使用,其内在指涉被固定胶化成为带有特殊意义的标记符码。在《奥特曼》系列动漫中视觉符码主要是作为一种背景衬托,推进重构日本正面形象的修辞方式被使用以达到强化并填补不同概念意义之间的强行嫁接所带来的突兀感。

纵观1966年的《奥特Q》到2013年的《银河奥特曼》,奥特曼的形象附着可谓是日益华丽、炫酷,色彩搭配的日益明艳鲜明如果说是科技进步的结果,那么后来出现的类似肩章、胸徽以及臂带的高质感修饰物,尤其是在人间体变身为奥特曼时所展现的耀眼光芒,堪称闪亮夺目,尾随其后的是奥特曼的高大身姿于怪兽猛然倒地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这些也是战胜怪兽的必需品吗?未必如此。这些饰品的出现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对英雄的修饰美化,正如我们传统思维模式里对英雄的预期,英雄有着潇洒的外表,伟岸的身躯,健硕的力量感,而且英雄的登场必然是华丽,充满神奇色彩,带着力挽狂澜却临危不惧的气魄。奥特曼外在形象的附着正对应了我们对英雄的心理预期期待,在一种视觉化的信息理解里我们就自觉不自觉地将奥特曼和英雄两者划上等号。在后期尤其是1993年之后拍摄的系列动漫里,表现奥特曼英勇气概的图像增加的频率有着明显的提高,或者以个体形象出现,或者站立在各种名号不一的救援队身后。福柯说:“一切实行对个人控制的权力机构都按照双重模式运行,即一方面是二元化分和打上标记;另一方面是强制安排,有区别的分配。”⑦日益神圣化的奥特曼形象和巨大无比、面容丑恶狰狞、行为粗暴的怪兽形成一种鲜明的二元对立。在这种强烈反差中奥特曼的形象被固定下来,他是英雄的、高贵的、正义的人类和平捍卫者;怪兽则是丑陋的、粗暴的,喷射毁灭性极强火焰的地球破坏者。这种强制安排的二元角色是否存在明显的参照标准呢?很明显没有,只是因为怪兽是怪兽,所以怪兽是地球的破坏者,应该遭到消灭惩罚,奥特曼是打败怪兽的英雄,克服了人类所无法克服的困难,所以他就是英雄。这种带有“怪兽化”了的怪兽和“英雄化”的英雄鉴定模式带有强烈的主观性,甚至经不起任何深入的推敲思考。但拍摄者根本就没有给予我们任何思考的权限,因为镜头是一个连接性并且短暂的视觉瞬间,我们所做出的判断是很直接感性的。由怪兽和奥特曼二者视觉形象上的对比,我们就很容易在一种审美心理的趋向下朝着拍摄者所要达到的目标前进。怪兽因其丑恶的面容被观者所不喜欢甚至厌恶,其喷射火焰毁坏房屋的行径更是将这种厌恶发挥到极致,而奥特曼的出现并打倒怪兽刚好迎合人们在审美心理上的需求——人们所厌恶的一旦得到清除我们就会产生极大的愉悦感,并把这种因愉悦感产生的崇拜之情归结于目的实现者也就是我们的超人英雄奥特曼。在这样一种控制机制运行下,奥特曼的英雄特质被进一步得到定义巩固和加深。假设我们意识到主观鉴定的不合理性,随之而来的激烈打斗场面再配以相关队员的欢呼场景完全解放了我们潜意识里的暴力倾向进而消解了我们对前一问题的判断意识,而代替我们执行的这一暴力行为的便是奥特曼。这一意识得到彻底消解便是在奥特曼胸前的计时器开始发出警报并且闪烁之时(奥特曼形态在地球上只能维护三分钟时间),英雄遭到威胁,但是“我们的”奥特曼却顽强战斗着,最终把怪兽粉碎性消灭。情景的急迫感和危险性再一次将奥特曼的形象深刻高大英雄化。实际上,如果计时器表明实质性危险的话,为什么奥特曼在怪兽被消灭之后还要在镜头面前进行定格式的形象展示之后再飞离地球呢?英雄化形象的展览已经比生命受到威胁更为重要吗?如此的图像展示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奥运冠军在夺冠之后站立展台接受世界人民的注目礼,而这便是其暗含的意味,与其说英雄奥特曼需要被注视,不如说奥特曼所代表的日本需要被注视并得到人们的肯定和嘉奖。

值得我们尤其注意的一点是,在奥特曼英雄式图像的展览中,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拍摄者从一个仰拍的角度把奥特曼的英雄形象进一步神圣化。他张开双臂,挺直身躯,以一种俯视众生的姿态,始终神情肃穆地“监视”着(在奥特曼和人类和为一体时,对于会及时出现的解释就是‘在行星运行轨道上监视人类时发现地球正面临危机,于是及时赶来’),“监视”实则就是一种观看,“观看并不是天真无邪的举动,而是主体对客体在行驶权力。自我对他者的凝视往往是一种侵犯、主宰、控制和征服。而被凝视的他者则是被侵犯、主宰、控制和征服的对象”⑧。“监视”一词的使用,带有很强的支配性,监视者也就是观看的主体处于一种明显的优势地位,能够主宰决定被监视者的命运;被监视者则是一种弱者,急需支配者拯救、解放的状态。这种支配与被支配关系的确立使得奥特曼拥有一种特权,人类与地球的生存与否全在于他是否出手拯救,是否对怪兽向地球进行侵略的行为进行干涉。由于被监视者或者说被支配者以人类的整体概念出现,而奥特曼的人间体是日本人,这是否隐性地表露了日本一种谋求支配者地位的野心?十分巧合的是世俗世界的日本也一直在谋求政治大国的地位。这该算是一种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和观者心理预期相对位的奥特曼英雄式图像的重复展现不仅排斥了视觉审美上的疲惫厌恶感,弥补了叙述语言在重构日本形象时所带来的“无物质依托感”,同时还使得奥特曼背后所代表的日本驾驭于众生之上,具有独特权威的认知得到强化最终达到特权合理化。

除此之外原本虚构并且独立的各种版本之间为形成一种有效的关联,就在人物的设定上保留了一定的继承性,而这一传承性最直接的体现便是饰演人物的面容也就是视觉图像的一致性,同样的人物在连续性的影视版本里重复出场,带来的是一种视觉的熟悉感和亲切感。英雄身份的继承性被保留下来,并且以现实可观的图像被我们熟识辨认。人物图像的重复接连出现削弱了我们对故事本身和英雄身份虚假性的怀疑。人物设定的传承性为影视文本所虚构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双向对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基础背景,在此背景下,影视文本中日本世界所具有的正面价值意义被顺利地附加到现实世界的日本身上,模糊了我们影视文本所表现出的事实和现实世界客观现实的界线区别。奥特曼也和我们人类一样会经历生命的变化历程,会在一定阶段退出公众视野,而“保护地球和平,维护宇宙正义”的人物将会由下一任奥特曼继续胜任,而下一任奥特曼的人间体又是谁呢?他的身份标记是什么?没错,是日本人,在这种带有神圣性质人物选出的过程中,日本群众有优先选中权。这一带有象征意味的情节意象重复出现无疑又一次强化了日本的特权地位。

奥特曼英雄形象的正面展示、与怪兽形象的二元区分,以及人物设定的传承性都是在一个视觉的冲击下对使用叙述性语言为日本进行正面形象重构时可能出现的裂缝进行的一个补充。“权力的施展不是像一种僵硬沉重的压制因素,从外面加之于它所介入的职能上,而是巧妙地体现在他们之中,通过增加自己的接触点,来增加它们的效能⑨。”《奥特曼》系列动漫使用特殊的话语叙述方式,将影视文本里所显现的日本正面形象和现实世界的日本进行一种暗含的对接,使我们产生两者等同的错误认定。这样一种错误认定的产生实际是权力运行的结果,从内部着手,首先抹杀事物的个性特征将其模糊化再用特定的视觉符号把它固定下来,将原本不存在逻辑关系的概念通过视觉可查的方式建立关联,加以重复强化。不仅在文字、声响上,更是在视觉图像上增加了影视文本与现实世界的接触点,让观者在观看时自觉将二者不加区分地重叠,日本的正面形象也得到合理重构。更加值得我们警惕的是,《奥特曼》系列动漫披着“保护世界和平,维护宇宙正义”的主题外衣,实际却企图在叙述过程中使用特殊的叙述方式并利用叙述语言的暗指性,再以视觉图像符码强化重构日本世俗形象,进一步在此基础上误导青少年认为其发动“二战”是特殊历史语境下的产物,不需对此承担责任。

①③④⑦⑨[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年版,第113页,第118页,第225页,第232页。

②[日]小中和哉:《奥特Q》,日本东京圆谷株式会社1966年版,第2集。

⑤[美]爱德华·W·萨义德:《东方学》,王宇根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版,第26页。

⑥[日]小中和哉:《奈克瑟斯奥特曼》,日本东京圆谷株式会社2004年版,第2集。

⑧郭建平,顾明栋:《视觉表征的意识形态和审美逻辑——本土图像艺术中的“他者”形象研究》,《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7期。

[1][美]爱德华·W·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2][美]爱德华·W·萨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M].李琨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3][英]劳拉·穆尔维.视觉快感与叙事性电影[J].screen,1975.

[4][法]路易·皮埃尔·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M].图绘意识形态.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罗钢,刘象愚.后殖民主义文化理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作者:杜盼盼,赣南师范学院文学院2012级在读本科生,研究方向:文艺学。

编辑:水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

江西省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后殖民主义视域中的动漫〈奥特曼〉》(2014)084017,项目编号CX141212,由赣南师范学院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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