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
新兴大国重在守成
玛 雅: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在对外政策和战略布局上积极作为,在国际上产生重大影响,你对这方面如何评价?
秦 天:从顶层设计来看,我认为是高瞻远瞩、大开大合、大视野、大气魄。过去两年中国在对外政策上,对大方向的把握、对一些重要关系的把握,都非常精准。特别是战略布局,比如“一带一路”,我认为这个构想和设计极为高明。为什么呢?因为它跟中国的发展理念和世界的发展趋势相契合。从这一点来说,我就高度点赞。
我们常说一句话,机会永远只偏爱有准备的头脑。实际上在国际竞争中也一样,机会永远只偏爱有准备的国家。你要成为世界大国,你准备好了吗?现在我们的战略布局、相关的政策调整,应该说都是在向准备好推进。当然局部的问题是有的,但是主要看势,看发展方向,看布局指向。这些都体现了一种积极主动的取向,有大国气魄,是大格局、大智慧,不是权宜之计。
玛 雅:有人认为,一个成功的大国必须懂得守成,不可对外过度用力。尤其是存在安全风险的地方,如果军事力量达不到,经济利益也无法保障。你怎么看?
秦 天:一个新兴大国重在守成,这是千古名训。中国现在不要说还不是那个块头,就是到了那个块头,也还是新兴大国,离一个新兴强国还差得很远,还要守成。如果像有些学者说的,中国现在就要怎么怎么着,我是不赞成的。
从哲学层面讲,未来中国是可能对世界有大贡献的,这就是我们的发展理念。自地理大发现以来,所有的国际体系,包括权力中心的转移,都是排他性的、零和的,你死我活,把你干下去,我才能上来。但中国不是这样,汉民族在最强盛的时候也没有欺负过别人。从历史文化来看,中国的发展理念比西方发展理念更具包容性。它是一种兼收并蓄的理念,是互利共赢的理念,而且根深蒂固。在今天,如果我们把中华民族的这种传统理念变成一种自主的、自为的价值,这对世界的贡献会非常大。
中国现在的发展规模在这儿,发展势头在这儿,我们欢迎大家来搭车,实现共同发展。过去西方总是指责别人搭车,我们现在欢迎别人搭车。搭我们发展快车的国家越多,受惠的国家越多,我们可以带动和运筹的资源就越多,整体发展动能就越大,越不可阻挡。在习近平主席亲诚惠容理念的支持下,我们的雪球会越滚越大,对世界人民的贡献也会越来越大,何乐而不为呢?
玛 雅:从军事和安全的角度来看,应该如何认识?
秦 天:这首先要搞清国家发展利益的边界和军事力量的边界在哪。从军事的角度讲,无论中国怎么发展,都不会搞全球军事大国。如果片面地认为利益在哪里,力量就要在哪里,我觉得就错了。中国的发展利益早已经是全球化的,那你的军事力量就要在全球吗?毫无疑问,未来中国的军事能力一定是全球化的,但军事能力的全球化并不等于军事力量的全球存在。我们现在说军事力量走出去,并不是追求军事力量的全球部署,而仅仅是着眼区域军事能力和全球化军事能力的一种支撑,用以更有效地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并为维护区域安全和世界和平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如果我们追求军事能力的全球存在,那就一定要跟美国硬对抗,而且一定要跟全世界的大国硬对抗。这不但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理智的,中国绝不会这么做。
我认为,守成不仅是未来中国的一种战略理念,同时也是一种指向性非常明确的国防政策。无论中国的军事能力如何发展,都将永远作为防御性使用,同时军事能力的指向和军事作用的发挥主要还是区域性的。也可以换一种表述:积极防御仍然是我们根本的军事战略,但它的内涵已经不同于过去。过去是立足于本土的积极防御,现在是立足于一个大空间的积极防御。但永远是防御,而这个防御是积极的。
玛 雅:什么叫积极防御?积极是相对于消极而言?
秦 天:积极防御可以从多方面理解。就军事能力而言,意味着你的军事能力一定要超出你防御底线的范围,只有这样才可能是积极的。如果你的能力仅仅只能在你防御底线的范围内发挥作用,那一定是消极的、被动的,最终也是防不住的。所以,我们的能力应该是全球化的,但这是区域性积极防御的客观需要。对于中国来说,我们不追求全球军事战略。这既是真实的,也是理智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张文木有一句话:美国在战略上犯下的一个错误是,给自己定了一个只有上帝才能完成的目标。旁观者清。既然我们已经看见别人栽了跟头,自己又何必确定这样的目标呢?
国家安全之“床”与军事能力之“被”
玛 雅:中国在快速发展过程中,国家安全是底线。你认为,如何才能守住这个底线?
秦 天:客观看,中国在由大向强发展的过程中,不但面临着发展的瓶颈期,也面临着安全的瓶颈期。闯过这一关就海阔天空,闯不过就险阻重重。纵观近三百年的世界历史,可以看出一个带有规律性的现象:每当世界范围内资本收益远大于劳动收益时,就是爆发全球性重大危机的前兆。20世纪初这种现象出现后,爆发了一战;当这种现象再次出现,又爆发了二战。21世纪初这种现象出现后,爆发了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当前这种现象又出现了,程度比前几次还严重,有可能会引发更深重的全球危机。对此我们应保持高度警觉,抓紧优化国际国内资源配置布局,扩展新的增长极,防范国际大环境骤变对我国发展的严重冲击。同时还应看到,没有哪个霸权主义国家会心甘情愿地放弃既有的全球权力,自动退出历史舞台。特别是在我国将强未强的瓶颈期和国际格局的重大变化期相重叠的阶段,更要警惕和防范个别国家或几个国家联手,针对我国做出的非理性选择和重大冒险行动。
2014年9月14日《纽约时报》在评论基辛格《世界秩序》一书时指出:“从历史上来看,崛起之国与守成大国之间的位置互换共发生过15次,其中有10次是以战争来完成的。一般的看法是,中国和美国是伙伴。但是,‘伙伴关系不可能通过声明来实现。”
我们必须认识到,尽管中国的发展模式不是排他性的、零和竞争的,但事物的发展变化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赢得安全、维护安全,永远要靠实力,而不是靠主观愿望。因此我认为,在安全底线的问题上,我们必须做到有备无患。要永远恪守先贤留下的古训:“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必须按照习主席的总体国家安全观和底线思维要求,不仅要加强国防实力,加快强军步伐,而且要持续增强国家综合安全建设,形成敌不可胜的强大战略实力。这不仅是中国崛起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把握战略机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可靠保障。
玛 雅:随着中国快速崛起,外部环境日趋复杂,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明显增多,军事安全压力也必然增大。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衡量国家的军事安全状态?
秦 天:军事安全是国家总体安全的一个重要方面。军事安全状态是国家在一定时期内安全总体状况的客观体现,是判断国家基本安全的重要指标,也是指导国家军事安全能力建设和筹划战略管理的重要依据。如何衡量国家的军事安全状态,以及军事能力是否满足国家安全需求,直接关系到军事能力建设的客观依据、基本着眼、标准要求是否可信可靠,关系到能否有效维护国家军事安全。
在新时期,随着国家安全和发展的拓展以及安全威胁的多元化,对国家军事安全状态的评估,应将国家外部威胁视为一个始终存在的“常数”,而将时代发展,特别是自身和战略对手的发展作为一个“变量”。换句话说,评估国家军事安全状态,不应以国家是否面临现实军事威胁为主要依据,而应将威胁始终作为一种预期的风险,以国家安全底线和军事能力极限之间的动态关系作为主要依据。
玛 雅:如何理解国家安全底线和军事能力极限,以及二者之间的动态关系?
秦 天:什么是国家安全底线?就是保障国家生存与发展安全的最低限度。主要包括几个方面:领土不被侵犯、国家不被分裂、政权不被颠覆、主权不被践踏和发展不被遏阻。军事能力极限是指国家综合国力支撑下所能运用的最大整体军事能力,主要包括战略防御能力、战略进攻能力、战略威慑能力、持续作战能力和国防动员能力等。
形象地说,国家安全底线和军事能力极限之间就像床和被子的关系。安全底线是床,能力是被子,被子盖不住床就不安全,差得越多就越不安全。根据二者之间的关系,军事安全大致可分为三种基本状态:
第一种是安全状态。即国家军事能力极限远远大于维护国家安全底线需求,国家处于安全能力供给充裕,能有效应对局部武力挑衅和军事冲突、遏制全面战争威胁的军事安全状态。
第二种是相对危险状态。即国家军事能力极限与维护国家安全底线需求大致相当,国家处于安全能力供给相对紧张甚至短缺,难以有效应对重大军事威胁,军事安全风险趋向临界的相对危险状态。
第三种是无安全状态。即国家军事能力极限远小于维护国家安全底线需求,国家安全能力供给严重短缺,无法有效应对武力挑衅和战争威胁,国家事实上失去军事安全的状态。
玛 雅:中国目前军事安全处于什么状态,军事能力能否满足国家安全需求?
秦 天:追求军事安全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但在现实中,只有少数国家能够处于安全状态,比如美国和俄罗斯,当然也包括一些以美国为主导的同盟体系国家。大多数国家一般处于相对危险状态,特别是以独立防务为主的国家,还有一些国家则处于无安全状态。当一个国家处于无安全状态时,事实上已经丧失了遏制战争、抗击侵略、捍卫国家主权和核心利益的能力,随时可能成为国际霸权体系任意讹诈的对象,甚至成为其肆无忌惮实施军事打击和政权颠覆的首选目标。我们回顾一下越战后世界的几场局部战争,美国及其主导的北约军事体系所选择的打击对象,都是自身军事能力极限远远小于维护国家安全底线需求的国家。
这一严峻现实为我们认识中国的安全能力在当前国际环境中的客观方位,提供了重要的参照和警示。中国的经济总量虽已跃居世界第二,但安全能力之“被”与国家安全之“床”的现实需求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客观上是缩一缩盖得住,伸一伸盖不住。中国是军事安全完全依靠自身能力的大国,而又是唯一一个没有实现国家统一的大国。我们在领土和主权方面存在不少现实问题,在其他权益方面也不容乐观,如果没有应对军事风险的能力,就无法保障国家生存与发展的基本安全。因此,中国加强军事能力建设不但是正当的,而且是必须的、急迫的,努力发展与国家实际安全需求相适应的军事能力是硬道理。对此我们要坚信不移、坚定不移。
最大限度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
玛 雅:具体说,中国应该如何发展军事能力,以管控和应对军事安全风险?
秦 天:我认为,应着重把握好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军事安全风险管控应该由基于应对向基于建设和预防转变。建国后相当长一个时期,我们的军事斗争准备和风险管控基本属于备战应急的性质,这也是新兴国家和新兴制度初期建立后必然面对的现实。但随着形势的变化,目前我们已初步具备了转变军事斗争准备模式的条件,应该积极地由被动应对威胁的“备战应急型”向注重建设与预防的“主动运筹型”转变。这是争取和扩大战略主动,加强能力建设的科学性、针对性和前瞻性,确保我军有效履行新时期历史使命的必然要求,也是消除军事安全隐患,整体优化军事安全战略环境的重要途径。
同时,在军事能力建设上也要从基于现实威胁向基于长远能力转变。未来一个时期军事力量发展的能力定位,应以有效保障我军履行新的历史使命为有限目标。未来军事能力建设的总体方向,应是以战略威慑能力、战略打击能力、信息保障能力等关键能力为支撑,拓展整体军事能力的有效控制范围。当前,应以特殊能力建设打破困局,以总体能力建设固本强基,以跨越突破的思路谋取新一代战争的“入场券”,打破主要战略对手对战争能力优势的垄断,争取相对的战略平衡,最大限度地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
第二,提高国家战略能力。战略能力是运用战略资源和手段实现战略目的的能力,核心是军事能力。加强国家战略能力建设是有效实施军事风险管控的重要基础。在这方面,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很多。
比如,健全安全与发展同步规划机制。总结世界主要国家富国强军的经验教训,一个重要的启示是,“先富国、后强军”的理论和实践,必然会对国家安全造成内伤,因为安全问题是全程性的。一方面,国家的快速发展必然会提出更多的安全需求,如果军事能力不能及时提供相应的支撑,国家安全就没有可靠的保障。另一方面,国防建设和军事能力的发展有其内在的周期性,不可能在短期内迅速完成,通过突击性发展安全能力来应对突发安全问题是行不通的。
玛 雅: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新中国前期,中国人民勒紧裤腰带也要把“两弹一星”送上天。毛主席那代领导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如果不是前30年解决了挨打的问题,后30年解决挨饿的问题也不会有那么好的和平发展环境。
秦 天:说得对。特别是中国这样的奉行独立自主发展方针的大国,国家基本的安全自卫能力不但只能通过自身提供,而且必须与经济发展保持合理比例才能满足基本的安全需求。
再比如,健全危机预防与快速反应机制。要建立和完善国家军事安全预测预警体系,对当前及未来国家军事安全所面临的主要威胁及可能发生的重大危机做出前瞻性的系统分析,周密拟制各种条件下处置危机的综合方案,统筹常备力量、预置力量和应急力量建设,探索和建立高效的组织指挥体制,大力提高战略预警和综合响应能力。在此基础上,力争尽早遏制和化解危机,最大限度地争取战略主动,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
第三,以确保核心利益作为军事风险管控的原则底线。核心利益往往就是战略底线,在核心利益上决不能无原则退让。安全的临界点一旦突破,会产生危及国家根本安全的连锁反应。因此在必要的时候,恰当地运用军事手段,对挑衅我国安全及核心利益的行为进行果断遏止,不仅具有强烈的震慑和警示作用,也有利于改善国家安全环境,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对此我们必须有充分的心理、法理、能力、布局和相关方案的现实准备,做到“一旦有事就能闻令而动,克敌制胜”。
第四,战略克制、释放善意和拓展协调空间的处理外部矛盾和摩擦的基本立场。中国反霸不称霸,这既是对世界的庄严承诺,也是符合中国根本利益的理性选择。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是我们一以贯之的国家战略。中国的发展崛起是一个长期艰难的过程,遇到的风险和挑战会层出不穷,保持最大的战略克制以缓解矛盾,释放最大的善意尺度以减少矛盾,拓展最大的协调空间以解决矛盾,这既是中国在实现民族复兴的历史进程中处理各种外部矛盾与摩擦的自主选择,也是积极管控各种现实风险的必然途径。
玛 雅:就是说,在守住战略底线的同时,要尽可能保持战略克制。
秦 天:习主席说:“坚持把国家和民族发展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坚定不移走自己的路,走和平发展道路,同时决不能放弃我们的正当权益,决不能牺牲国家核心利益。”我们要向周边和世界传递的信息是:中国不想与别人为敌,但别人也要明白与中国为敌的后果;中国不想挑战谁,但别人也要清楚中国的利益边界和底线;中国需要稳定,但不需要牺牲主权和利益的稳定;中国需要发展,但不需要损害国家安全的发展;中国热爱和平,但我们也不害怕战争。
玛 雅:美国在2012年抛出“空海一体战”构想,视中国为假想敌,最近又推出新版海洋战略,进一步放大“中国威胁”。从军事战略的角度或两军关系来说,理性地和美国打交道应该是什么态度?
秦 天:这方面是要理性。不管美国政府怎么想,从两支军队来讲,我们认为美军把我们当成敌人,这没什么奇怪的。在军言军,他是为美国的利益服务的,况且任何军队的军事准备,都要走在国家政策之前。因为国家政策是可能调整的,但军事斗争的准备不可能随便调整,你只能走在他前面。也就是说,在军事上,你要穷尽一切可能的情况作准备。在这一点上,我们当然也一样。美国也没有理由对我们发展军事能力说三道四,都是在军言军嘛。因此,不能简单地把美军的行为和美国政府的行为完全混为一谈。从这个角度看,中美两国之间的软较量不应该妨碍两军之间的正常交往。反过来说,两军也必须有能力管控好相互之间的矛盾和摩擦,防止阻碍两国关系的发展。
向对手学习,理直气壮灌输爱国主义
玛 雅:你在《没有爱国主义就没有中国未来》文中说,国际战略竞争,从来就包含着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元素。我觉得,在爱国主义教育方面,中国应该向美国学习。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极其到位,而且是靠灌输,从娃娃抓起。我也写过一篇文章,《环球时报》发表时用的标题是《像美国那样灌输爱国主义》。在这点上,我们就是应该向对手学习,理直气壮地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秦 天:你说得没错,美国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到位,值得我们学习。
1988年我去美国,经历了两件小事,受到很大触动。一次是参观西点军校。傍晚时分,很多美国人在草坪上席地而坐,聊天聚餐。我们也在那儿休息。突然“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出于职业敏感,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同行的朋友说没事儿,是西点军校要降旗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号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这时候,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场面出现了:军号一响,草坪上七零八落的几十堆人就像按了电门似的,男女老少全都站起来了。因为离得远,他们其实看不见降旗,但都面向响号的方向肃立。我当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站起来,我不是美国人。但是我站起来了——我要向这个民族的爱国精神致敬。
还有一次是在珍珠港。水下有一艘日本偷袭珍珠港时击沉的美国军舰,美国国会决定永不打捞,让大家参观,搞爱国主义教育。沉船的上面是一条玻璃栈道,走到尽头有一面白色大理石墙,上面烫金镌刻着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字。排队等候参观时,有三个美国海军特别扎眼:一个年纪稍长、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军官。纪念墙的周围拉着一道隔离绳,他们三人走过去时,工作人员放开绳子让他们进去。接下来的场面也让我感慨不已:在这面记载着美国国家屈辱和民族牺牲的纪念墙下,三位军人“啪”一个立正,接着中年军官拿出一面叠成三角形的美国国旗,双手托着,年长的军官举起右手领誓,年轻女军官也举起右手跟着宣誓。当时参观的人很多,但他们三个旁若无人,一脸肃穆,气氛凝重。同行的人告诉我,这位女军官军校毕业了,这是在给她举行毕业礼。你看,一个军校学员毕业都要举行宣誓仪式,他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就是这样渗入灵魂的。
玛 雅:没错。他们的爱国主义教育无所不在,就像水银泻地一样。
秦 天:所以我说,爱国主义不仅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精神战略资源,也是国家的灵魂与“护身符”。在这方面,我们的确要向对手学习。
实际上我们国家也一向重视爱国主义教育,特别是当前,已提升到应有的战略地位,而且从形式到内容都有很多创新。比如首次以立法的形式确立烈士纪念日和国家公祭日,比如在韩国送还志愿军遗骸时举行庄严的入殓和安葬仪式。特别是去年国庆节前夕,党和国家领导人与首都各界代表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国祭,向人民英雄纪念碑敬献花篮,还在9月3日举行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9周年活动,深切缅怀英勇献身的抗战烈士和惨遭侵略者杀戮的无辜死难者,等等。这些仪式告诉我们的人民,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民族精神的核心,产生了极好的社会反响。
我们应当牢记,什么教育都是需要仪式的,爱国主义教育更需要必要的仪式。
(2015年5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