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河
鱼化石
他们在黑暗中辨认着彼此
回忆互相倾轧、伤害的历史
如同一对旧友,隔着生死对答:
“我一生的火焰将埋藏在海底。”
(它曾如此殷切地灼烧,最终
变为一颗寂静的鱼化石
送进博物馆的陈列室。)
“我的暴雨迟迟不肯落下,
我的每一种爱,
都缺乏恰当的命名。”
在尖锐的秋天里,乌金的颅骨
倾吐秘事:一位年轻,漂亮的
死者灵巧地,徒手翻越栅栏
高高兴兴来到死神面前。
“我已透支我的生命
把牛奶洒在石头上,
观看一扇门漂流过海;
我,就是那个携雷霆而来的人。
为了早点见您。”
在银河系,会有一颗乳白的星
吸引另一颗星。空气微微润湿,
会有和平盘旋,珊瑚律动。
他翻了个身,吐出一串泡泡
躺成一面赤裸,荣耀的镜子。
牙痛日记
我是这不幸时代的始作俑者。牙龈肿痛,
压迫着神经。一颗多余的牙齿,欢欣鼓舞
努力突破粉红防线——它来得太晚了,
最后一位多余的天使。
(“你名叫什么?”“我名叫雅各。”)
天使的问候笨拙而僵硬——一遍又一遍,
我和他角力直到晨光初现。
我,曾在旷野,头枕石柱
以此作为神殿。
(“这地方何等可畏!”)
一八八八年的保罗·高更在树枝后面
窥视着我。白帽子的女人们
聆听布道,双手合十。公牛也凝视着我
和天使摔跤。布列塔尼,这在布列塔尼
一切都不真实。相信我必得祝福,
只因少时的纯粹。口中含血,
对峙到黎明。
回击!——回击便是上帝的意志
活在紧张的沉默里。洋葱般淡紫,
典雅的沉默,在周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