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丝飘
去年秋天,我居然收到了三张喜帖。浪漫吗?才不!
我看着喜帖上的婚纱照,那柔焦简直像水灾似的泛滥着,每个新娘都是面目模糊的。说不定这是某个阴谋,我猜它的目的是告诉女人:嘿!你要嫁人了,从此以后你没有自我,只是个面目模糊的李太太或者张太太。
我知道我该做的是祝福而不是挑剔,可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即将结婚的凯蒂会喜欢流水席,喜欢台上主持人那套“吃甜甜,生儿子”的祝贺词,但她脸上的幸福又不像是假的。
“你为什么答应他的求婚?”
“阿正说他保证不会对我大声说话,会帮我分担家事,绝不会出轨。”凯蒂说。
“可男人本来就不该对女人大喊大叫,而且家是属于两个人的,他也有义务要付出,怎么是‘帮你做家事呢?”我才不会被骗。
凯蒂耸耸肩,说:“你的人生目标是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幸福的太太,还是据理力争的女性主义者?”
凯蒂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我曾經跟一个会和女同事勾肩搭背却不许我和男同事单独出门的男人交往,因觉得不公平而提出分手。与他分手之所以不难,是因为我还找得到下一个,但再过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当我穿不进低腰的Levis,当几千元的玻尿酸也挽救不了熬夜后的憔悴时,我又该怎么办?
我去参加凯蒂的婚宴,在被层层白纱淹没的新娘休息室里,凯蒂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蓝衬衫、卷起袖子的男子说:“他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下意识皱眉:“跟他在一起能保证我幸福吗?”
“拜托!”凯蒂大笑,“我最多包你今晚不寂寞。”
大概是我们打量的眼光太肆无忌惮,那男人转过头礼貌地对我微笑点头。那是个让人很舒服的男生,我有一点点心动,不知道是不是好友结婚造成的寂寞效应。
谁在意呢?我想。
我决定到厕所补一补妆。如果他说话逗笑我了,那么也许我该把电话号码告诉他。
(摘自《女人是诈骗集团吗》现代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