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叔
李鸿章和左宗棠联合保举席正甫到北京做官,可席正甫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后来的发展证明席正甫的拒绝是最聪明、最保险的。
席正甫没有到摇摇欲坠的晚清官场做官,坚持在汇丰银行做买办,间或开钱庄,专心构建席家庞大的资产帝国。
席正甫清楚地认识到把汇丰银行做好才是自己在金融圈立足的根本。在他的努力下,汇丰银行除了承办清政府的一系列政治贷款之外,还先后办理了沪宁、广九、京奉、湖广等铁路的贷款。席正甫充分施展席家几百年来流淌在血液中的经商天分,竭尽全力为东家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发财机会。
至于吸收存款,席正甫更是出手不凡。那时中国普通老百姓手中的资金有限,能安稳过日子就不错了,即便有闲钱,也是兑换成金条秘密藏起来,没有到外资银行存款的意识。所以,席正甫将吸收存款的目光放在达官贵人的身上,并制定了专门针对达官贵人的存款策略——客户资料绝对保密,中英两套账目从不示人。
仅此一招就让汇丰银行成为当时中国的高收入者最为信赖的银行,晚清时期的庆亲王奕劻就是汇丰银行的忠实拥趸。奕劻自1884年起总揽大清的外事和内政,为了保证资产安全,需要选择一家实力雄厚同时清政府又得罪不起的外资银行——汇丰银行。汇丰银行当然知道奕劻的巨款來源肯定有问题,于是在这方面打起了“节约”的主意,给出月息二厘的苛刻条件。尽管如此,奕劻还是接受了。
后来,有御史举报奕劻的存款来路不正,希望朝廷能出面查证。慈禧太后很重视,派出军机大臣鹿传霖带着进士翻译前去交涉。汇丰银行仗着外资银行的身份,说“银行向规,何人存款,不准告人”,鹿传霖没办法,又怕追究太深得罪奕劻,便以“查无实据”交差了事。
这场查账风波之后,悄悄来汇丰银行存款的达官贵人不但没有削减,反而越来越多。这件事对于汇丰银行就像绯闻对于明星,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曝光率和关注度大幅提升。
对汇丰银行来说,席正甫不是单纯的买办,而是帮助汇丰银行控制中国金融市场的先驱。英国人自己也承认通过席正甫的精心打理,汇丰银行上海分行承接的生意要比香港总行多得多,以至于汇丰银行都离不开席正甫。
到1904年席正甫去世的时候,席氏家族已经成为上海滩最庞大的买办世家。一个典型的数据就是在上海的大小34家外资银行中,席家人就出任了其中17家银行的买办。
(摘自《圈子·段子之晚清正甫》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