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为什么要在“新四化”之后增加“绿色化”
3月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提出,“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首次提出“绿色化”,与原来倡导的“新四化”——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并提,成为“新五化”,具有重大意义。“绿色”,形容环保、低碳、高效、和谐。“化”,意指改变、革新、发展、教化。“绿色化”,意味着从改变自然观和发展观开始,驱动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的转变,释放改革和创新驱动能力,助推生态文明重大制度确立,培育生态文化,最终浸染社会的价值底色,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形成一个以观念转变助推制度建设、再由制度建设凝练价值共识的良性发展路径。换句话说,它是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与价值取向的双重改变,是制度建设和价值共识的彼此推进,是社会关系与自然关系的和谐共进,是硬实力与软实力的互相砥砺。这是当今时代的关键抉择。面对全球化环境危机和现代性生态困境,生态重建,大势所趋。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绿色发展,时不我待。当前,要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就必须在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上坚持“绿色化”方针,提高国民经济“绿色化”程度,就必须将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化”观念纳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之内,就必须用制度建设和法律保障巩固生态文明建设的成果。
(来源:《光明日报》2015年5月6日)
林毅夫:新常态下政府如何推动转型升级
最近,我们在调研中发现一个值得担忧的现象:在推动经济转型升级方面,市场在发力,但一些地方政府的作为相对滞后。面对经济新常态,曾经在以往高速增长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一些地方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处于不知所措甚至懈怠的状态。我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仍然是我们面临的严峻挑战。而且,国际竞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保持中高速增长、迈向中高端水平,地方政府必须积极作为。那么,经济新常态下,政府推动经济发展的抓手和着力点在哪里?一是有效的市场和有为的政府缺一不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本质是人均收入不断增加,前提是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提高有两个途径:通过技术创新,提高现有产业的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通过产业升级,将劳动力、土地、资本等生产要素配置到附加价值更高的产业。根据新结构经济学的分析,有效的市场和有为的政府共同发挥作用,才能构建起经济持续发展的基本机制。有效的市场的重要性在于,只有充分竞争的市场才能形成充分反映要素相对稀缺性的价格体系。在经济发展中,有为的政府不可或缺。首先,这是因为经济发展是一个资源随着要素积累、比较优势变化而不断从现有技术和产业配置到新的技术和产业的结构变迁过程。在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过程中,必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次,“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成功与否,并不完全取决于其个人勇气、智慧和才能。新产业的发展需要新的能够动员更多资本、有效分散风险的金融制度安排与其匹配,需要交通、电力、港口等硬的基础设施和法律法规等软的制度环境,需要与新技术和新产业相关的基础科学的突破,这些都不是企业自己可以解决的。凡此种种困难,均需要有为的政府协调相关企业来克服,或是由政府直接提供服务。二是新常态下政府发挥作用的着力点。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看,根据产业发展与国际前沿的差距,我国各地政府可将本地的产业分成五种类型:追赶型产业、领先型产业、转移型产业、弯道超车型产业、战略型产业。
(来源:《人民日报》 2015年5月7日)
李长安:勤劳致富仍是主流价值
近段时期以来,随着国内股票市场的大幅飙升,全民炒股的风潮再次席卷神州大地。与此同时,各种一夜暴富的传闻在市场中流行。股市的火爆与赚钱效应被不断地放大,吸引着各行各业人士的蜂拥而入。值得警惕的是,在这种大众喧嚣的情况下,“勤劳致富”的观念似乎正与我们渐行渐远。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单靠吹大房地产或股票市场的“泡沫”是不可能真正走向繁荣富强的。对于绝大多数劳动者来说,片面地指望各种投机行为就能暴富同样是难以持久的事情。没有强大竞争力的实体经济,没有脚踏实地的劳动,没有树立勤劳致富的理念,于国于民都是极其有害的事情。之所以产生这种现象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部分普通劳动者收入偏低。二是部分垄断行业的劳动报酬收入大大超过付出,以及少数腐败分子通过权力寻租、贪污腐败所得不正当收入所造成的不公平现象。但是,即便有少数人通过投机甚或非法途径获得巨额财富,也不能就此得出可以摒弃“勤劳致富”的结论。事实上,通过自己勤奋努力发家致富的案例举不胜举。要在社会大众中间重新树立起勤劳可以致富的信仰,就需要先创造出有利于勤劳致富的环境,破除导致分配不公的体制机制障碍,打击一些部门、市场主体和个人利用不正当手段和权力获取利益的现象。当前,我国政府正在强力推进依法治国,其目的之一就是要在收入分配领域重新回到“勤劳致富”的正常轨道上来。面对经济下行的压力和改革逐步进入深水区,有必要让“勤劳致富”重新成为社会财富分配的核心准则。为此,对于劳动者个人来说,亟须重新树立正确的财富观念,摒弃那些不劳而获、投机取巧、一夜暴富的不实幻想。对政府来说,则必须采取各种措施,从制度上保障劳动者能够、而且只能够凭借自己的勤劳和诚实获取财富。为勤劳者拓宽创业、创富通道。这既是对劳动者的最大激励,也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客观要求。
(来源:《环球时报》2015年5月2日)
[澳大利亚]张锋:新自由主义害了世界经济30年
每个时代的全球经济治理都有一个特定的主题。“治理”就是用各种实力要素去实现政治、经济、社会等目标。在后冷战时期,随着西方在政治军事领域与苏联竞争的“胜出”以及在经济领域新自由主义的盛行,美国主导的西方经济治理目标是推动自由贸易、资本流通以及跨国公司的全球扩张。按照新自由主义的逻辑,世界经济政策必须遵循在美英等国大行其道的新古典经济学,必须在自由市场原则下运行。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是对西方自鸣得意的新古典经济学的一个重大打击。很明显,西方主流经济学没有任何能力预测金融危机这类重大事件,痴迷于数学建模的新古典经济学是纯粹象牙塔尖上的学问,不接“地气”就难免失败。如果连百年一遇的经济危机都无法破除西方对新自由主义的迷信,还能对西方改革全球经济治理寄太大的希望么?当今世界的一大特征是明显的高度财富不均。据慈善组织乐施会的估计,到明年,世界上1%最富有的人将控制全球总财富的一半以上,这些超级富翁未来的总财产超过所有其他人财产总额的可能性也并不少;世界上80个最富有的人拥有1.9万亿美元的财产,这是世界上35亿低收入人口拥有的财产总额;与此同时,世界上还有超过10亿人生活在每天1.25美元的贫困线以下。从国家和地区来看,虽然新兴市场的经济总量已经超过传统发达国家,北美和欧洲仍是财富高度集中区,在全世界1%最富有的人中,有77%来自这两个地区。如此巨大的不平等不仅在道义上说不过去,也对全球经济的运行造成了现实的伤害。新自由主义极端鼓吹市场的万能,而在过去30年新晋的超级富翁中,占据“市场”核心的金融家们越来越多。新自由主义是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西方大行其道的,而世界范围内的财富不均也是从那时开始剧增的。不平等与西方资本市场特别是金融业发展之间的因果关系呼之欲出了。有些人之所以变成超级富翁,并不是因为他们特别聪明或勤奋,而是经济模式有利他们之故。
(来源:《环球时报》2015年5月7日)
章志萍:“穷忙族”和“富闲族”同时兴起
“穷忙族”和“富闲族”的兴起是美国社会出现的新现象。它挑战了美国的重要理念:价值决定收入,按劳取酬。“穷忙族”增多是因为通货膨胀导致最低工资的实际价值降低。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在零售业、饭店、旅馆、医院、儿童看护、老年人看护和其他私人服务业从事低薪工作,薪酬水平最低的5%已经接近最低工资。而且今天联邦最低工资的实际价值低于二十五年前的水平。在多数情况下,获取福利补助的条件是接受者必须有工作。这源于1996年克林顿总统的福利改革,该法案让“吃福利”的穷人进入就业市场。此外,所得税抵免作为一种薪酬补助手段已成为美国最大的反贫穷项目。但这一举措的前提也是就业。这些举措并未减低美国贫困人口数量或比例,只不过是将穷人从“失业贫穷”状态变成“就业贫穷”状态。虽然在福利改革初期,经济快速发展,就业岗位充足,贫困情况有所缓解。但在2000年,贫困状况又开始恶化。到了2012年,穷困水平超过了1996年的状态。与此同时,美国的“富闲族”队伍也在壮大。“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们正在被他们的后代所取代,目前60%的美国富豪是巨额财产的继承者。此外,美国税法对未经劳动获取的收入更为有利。美国“富闲族”的重要收入来源——资本收益——需要支付的最高税率从上世纪80年代末的33%降低到今天的20%。这比普通收入所支付的最高税率(36.9%)要低得多。同时,遗产税也得到大幅削减。财富的继承人一代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拨打理财经理的电话,这个情况并不妙。这也威胁到美国的民主,因为家族财富总是能够积累政治影响力。美国日益扩大的不平等鸿沟加上“穷忙族”和“富闲族”群体的崛起,对美国资本主义的道德基础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力。
(来源:《环球时报》2015年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