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生
吴总说:“看来县医院的这几个家伙也是草包,不打针,不住院,就开那么几粒药丸,哪有这么简单。”
吴总是小镇上唯一的包工头,虽然不像城里的包工头那样数十万过百万一笔地攒,但经过这么些年,吴总也挣了个腰粗肚圆,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就是不差钱。吴总老家在十公里外的大山村,吴总就在小镇上给自己盖了一幢别墅。吴总自己小家庭住在小镇上,他的老父亲由于不愿意离家,仍住在大山村。
那天,吃完中饭不久,吴总就叫上我这个专职司机,说:“走,到大山接我爹去。”我二话没说,开着车就直奔大山。见到吴总的父亲时,他老人家手臂上全是红点红斑,双手时不时地在手臂及全身摩擦,看来痒得不轻。
接上吴总的父亲,我们就往小镇卫生院赶,一位老大夫看了吴总父亲的病后,轻描淡写地说:“皮肤过敏,吃上几粒药丸,过两天就好了。”
谁想,吴总此时却拉着父亲的手离开了卫生院,并对我说:“开车。”我问:“去哪?”吴总说:“上县医院去。”
作为司机,我肯定不好说什么。于是,我开上车就往县城跑。在车上,吴总说,看到医生这样轻描淡写,不负责任,他就想到了他娘,当年若不是无能的医生误诊、延治,他娘也不会走得这么早。赶到县城时,差不多是下午下班的时间。
县医院的刘副院长是吴总的同学,吴总在车上就已经联系过了。我们进入县医院后,在刘副院长的带领及全程陪同下,两位资深医生对吴总父亲的病进行了全面会诊,最后结论仍然是皮肤过敏。医生给开了些药丸,叮嘱按要求服用,过两天就没事了。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早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吴总就在医院对面的豪兴大酒店摆了一桌,与刘副院长及医生推杯换盏起来。
餐毕,早过了新闻联播的时间,等我们赶回小镇时,已到了半夜三更,当晚,吴总的父亲就住在吴总家。
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吴总父亲的手臂上仍然是红点红斑,两手还是时不时地在手臂及全身摩擦,看来症状还是没有好转。吴总说:“看来县医院的这几个家伙也是草包,不打针,不住院,就开那么几粒药丸,哪有这么简单。”于是,吴总当机立断地说:“去省医院看专家门诊。”
早餐后,我们又驱车往省城赶,由于路上堵了一阵子的车,我们赶到省城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吴总说:“现在,我们就不去医院了,专家看了这么一天的病,已经很疲劳了,精神肯定会打折扣,看起病来也就会马虎。我们先住下来,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专家门诊排队。”
次日一大早起床,我们发现吴总父亲手臂上的红点红斑完全消失了,老人家说一点也不痒了,看来是好了,可以回家了。吴总却斩钉截铁地说:“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去找专家看看,了解一下这病的来龙去脉也是好事。”
于是,我们去省医院专家门诊排队,尽管我们紧赶慢赶,但还是排在了第二十六号。当被专家的助手叫到二十六号时,吴总拉着他父亲走上前去,并亲自将情况简单地给专家作了介绍。哪知专家却不冷不热地说:“这是典型的皮肤过敏,既然症状已经消失,就没有再看的必要了。”吴总还想说什么,专家的助手却对着后面喊道:“二十七号”。于是,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个老太太上前,立马将吴总挤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