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以书面记载将朱德总司令称为“红军之父”的是美国记者史沫特莱。1937年1月,美国女作家史沫特莱来到革命根据地延安,当她在先已来到红军中的美国医生马海德的带领下见到朱德时,马海德向她这样介绍朱德,“战士们喜欢他,他是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史沫特莱在她的《中国的战歌》中接着叙述道:“确实他看着就像是红军的父亲(红军之父)。他刚刚过了五十,带着一张和蔼的脸,上面已经有了皱纹。”
“红军之父”的提出源于史沫特莱听了马海德的介绍和自己与朱德接触后的切身感受,朱德总司令就像红军战士的父亲一般。史沫特莱的这一句“红军之父”道出了朱德总司令在战士心中的崇高威望,也道出了朱德总司令在人民心中的历史定位。朱德总司令不仅是战士们心中的慈父,而且真真正正是红军的创建者,缔造者。朱德总司令是红军之父,当然也是八路军之父,解放军之父,人民军队之父。
因此,朱德总司令“红军之父”称号的由来是由两个层面相结合而产生的,一是“红军之父”的雅号是人民的共识,是其丰功伟绩,是历史作用在人民心中的定位,是对朱德总司令保留革命火种,创建红军的历史肯定。二是朱德总司令爱兵如子,是红军战士心中的慈父。“红军之父”的美誉是对朱德总司令的历史定位和人格魅力的充分肯定。通过史沫特莱对朱德总司令的描述,使得“红军之父”这一美誉迅速传播,是对朱德总司令名副其实的赞誉。
“红军之父”源于朱德总司令在革命历史中所发挥的巨大贡献,是人民的共识,是人民军队的共识,是全世界的共识。1946年11月30日,在慶祝朱德总司令60寿诞(12月1日)时,重庆中共中央机关报《新华日报》发表社论称朱德总司令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造者和领导者”,周恩来在祝辞中同样称朱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造者和领导者”。也是在这一天,北京军事调处执行部中共代表团(代表有叶剑英、邓颖超、罗瑞卿、王震等)聚会庆祝朱德总司令六十诞辰,会场悬挂着“人民军队之父”的贺幛。1976年7月6日朱德逝世后,外国元首纷纷发来唁电,称朱德是“中国红军之父”“本世纪最伟大的民族领袖之一”“为争取中国人民解放而奋斗的传奇式的统帅和战士”等。朱德总司令一生心系人民,以救国为己任,追求革命真理,始终站在革命的最前沿。
朱德1909年考进云南讲武堂,同年参加了反清革命的同盟会,参加了辛亥革命,讨袁战争,护法战争,官至云南陆军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在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影响下,朱德逐渐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随即辞去在云南的高官,毅然赴德国寻求革命真理,后经周恩来介绍入党,1925年7月到苏联学习军事。1926年夏回国,受中共中央派遣到四川军队中进行革命工作。1927年初到江西南昌创办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军官教育团,培训革命军事干部。1927年参加领导八一南昌起义,起义军南下广东后,主力在潮汕地区被国民党军队击败,队伍在三河坝和天心圩遇到极大困难,各级干部思想动摇纷纷离队,此时的朱德以其坚定的革命信念和历史自觉性感染了悲观的起义军官兵,以对革命那股不可抑制的激情和信心坚定了官兵的革命信念,通过它异乎寻常的执着,为困境中和混乱中的队伍指明了出路。后来,朱德率领这支部队进入粤北、湘南,发动了规模宏大的湘南起义。参加了湘南起义的肖克说:“在这三个月(1928年1月到4月)内,以武装暴动建立了宜章、郴县、耒阳、永兴、资兴、安仁等六个县的苏维埃政府;组建了三个农军师和两个独立团;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运动。革命风暴遍及二十几个县,约有一百万人以上参加了起义。”无疑,这次起义是在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所有武装起义中,涉及地区最广、参加人数最多、坚持时间最长、军事上最成功、土地革命实践最早的起义。之后于1928年4月率领部队大约一万人上井冈山与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会师,此时原井冈山部队不足两千人,建立了红四军并任军长,成为中国第一支主力红军的最高军事指挥员。
陈毅后来说:“朱总司令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在群众情绪低到零度,灰心丧气的时候,指出了光明的前途,增加群众的革命信念,这是总司令的伟大。”国防大学金一南将军在其著作《苦难辉煌》中写道:“保留火种的工作,首推朱德。在最困难、最无望因而也最容易动摇的时刻表现出磐石一般的革命坚定性,使朱德成为这支部队无可争议的领袖。”
在革命的危难关头,朱德凭着对革命的坚贞热诚,凭着他的宽容大度,与士兵甘苦与共的优良品德,凭着他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多次挽救了起义军,保存了革命的火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朱德在革命队伍中树立起了崇高的威望,受到人们的衷心爱戴和拥护。1930年,朱德成为红一方面军总司令,翌年成为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此后几十年间,“总司令”在党内成为朱德的代称,朱德总司令的革命史本就是红军的诞生史,所以他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红军之父。
“红军之父”的另一面是朱德总司令在战士心目中的地位,像慈父一般爱着每一个士兵,这也就是史沫特莱在见到朱德时发出的感慨。徐向前回忆红军翻越雪山时说:“为了保证朱德的安全,令部队给他备好坐骑和担架,但他都让给伤病员用,自己坚持步行。夜晚宿营到半山腰,冻得无法睡觉,就给大家讲故事,话革命,鼓舞同志们战胜风暴雪山,胜利实现北上计划。”红军长征时,在行军中,朱德那匹乘骑的马实际上常常随康克清留在队伍后头用来收容伤病员或驮运物资,而他自己则步行或者帮战士扛枪、背背包、挑炊事担子。抗战时期,朱德在前线,遇到行军,他仍然总是把分配给自己的马让给伤员,而自己则是和战士们一起走路说笑。斯诺在《西行漫记》中也写道:“朱德爱护他的部下是天下闻名的。自从担任全军统帅后,他的生活和穿着都跟普通士兵一样,同甘共苦。”据一位老红军回忆,正是因为朱德对战士们父亲般的慈爱,战士们经常由衷地赞叹:“他真像我们的老爸爸一样啊!”而那些年轻的战士于是也情不自禁地称呼朱德“爹爹”或“父亲”。战士们称呼朱德“父亲”,这是战士们所能给予朱德的最高荣誉。“父亲”这个称呼并不是轻易被叫出来的,而是朱德身上各种美德以及能力集合在一起,使战士们的崇敬和喜爱达到一定程度而无法用其他语言来表达时,便以这个代表最亲近、最尊重,对一个男性凝聚着最多感情的称呼来称呼他了。
由此可见,朱德总司令“红军之父”的雅号是源自其对中国革命和新中国的建立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是全世界人民对朱德总司令的历史客观评价,是朱德总司令的革命经历所铸就,是红军战士心中真正的慈父。红军之父既是红军队伍(人民军队)的父亲,也是红军(八路军、解放军)战士的父亲!
(本文作者系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朱德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