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浩气而践行兮求观止而蓄文势

2015-06-24 12:28张大文
美文 2015年12期
关键词:咏史潘岳左思

张大文

上一期赏析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一文时,详细介绍了他的为人作文之道。而这一期苏辙的文章,作为标本,示范性地说明了立意成文的前提是要有一股子“气”。

苏辙认为,文章是“气”之所形,气是可以通过优游浸渍、熏陶渐染、磨练而成的。并且举例说明,正因为孟子“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所以文章写得宽厚宏博,充乎天地之间;正因为司马迁颇有奇气,所以其文疏宕不拘,如水之不得不流,风之不得不吹,要想不表达出来都感到困难,已经到了“不自知”、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境界了。

那么,这种浩然之气,这种奇气,以及苏辙自己在这篇文章中下定决心要追求的志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按照孟子的意见,浩然之气,是一种主观战斗精神,由“善养”即自己刻苦的砥砺与不断的修养而生威。也就是说,气的生成,内因是根据,它是占第二位的。司马迁即接触大自然的氤氲,周览四海名山大川,又接受大人物的感染,与燕赵间豪俊交游,便雄辩地说明,内因外因二者结合,其气可以充乎其中、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见乎其文的啊!

因此,苏辙决心冲破他的局限性,走出四川老家,去一睹天下之巨丽,一览天下文章之所聚了!

他先对自己环境的短处作了分析:居家所交往的,不过邻里乡党;所见闻的,不过数百里见的人事,无以自广;所阅读的,不过古人之陈迹,不是以激发自己的志气——这就是触及上述理论认识的核心所在。于是,说干就干,读了万卷书,再走万里路。先是走到西安,看到终南山;再向东走到华山,看到黄河折东流去;再向东路过嵩山,直奔京师开封,仰观宫阙之辉煌,才知天下的壮观;拜见欧阳公,听其雄辩的议论,观其秀伟的容貌,才知天下的文章何以聚乎此的道理!

写到这里,苏辙已经不期然而然地志气日益激发,文势日益浩瀚了。因此执笔成文,焕然一新。但是,苏辙没有忘记他的最高任务:他要取法乎上,要层层递进,要再恣观终南嵩山之高、北顾黄河之大且深、拜见欧阳修之秀伟以后、再仰观太尉之光耀,以尽天下之大观,使自己的文章再上一层楼。不管韩琦丞相是不是最终召见了他,甚至不管苏辙是不是此去真有此图还是虚拟一事,他的向上求进之心是使人感动的,他的独特的做文之见是言之成理的,他在文章中注意在此,立意的写法是吸引人入胜,启人遐想的,如果他真的求见到了叹为观止的韩枢密,他的志气必然使日益蓄积的文势势如破竹!

左思(约250-305),字太冲,临淄(今山东淄博)人。其貌不扬却才华出众,其《三都赋》颇被当时称颂,造成“洛阳纸贵”。晋惠帝时,依附权贵贾谧,为文人集团“二十四友”的重要成员。永康元年(300年),贾谧被诛,左思退居专心著述。后来齐王司马冏征召他,他没有应召。太安二年(303年),因张方进攻洛阳而移居冀州,不久病逝。

据《世说新语》记载,左思貌丑口讷,而与左思同时代的潘岳是著名的美男子。《世说新语·容止篇》记载:“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 与此相对应,《世说新语》描写左思:“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左思的《咏史八首》不专咏古人、古事,而是借以写自己的抱负。《咏史八首》的具体写作时间难以断定,仅从诗提供的情况看,大体写于左思入洛阳不久,晋灭吴之前。左思一生的志向没有得到伸展,但并未滚进污淖之中,而是断然割断俗念,“归隐田园”,洁身自好以终。写于早年的《咏史八首》,成了左思平生思想与节操的写照。

咏史·其五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

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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