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人殊
(云南艺术学院,云南昆明 650500)
谈云南老旭甸传统村落改造实践★
谭人殊
(云南艺术学院,云南昆明 650500)
通过对云南老旭甸村改造设计活动的分析,从村落的静态保护与动态发展两方面进行了论述,提出了“凝固与注入”的设计方法,以建筑学和社会学相融合的视野为传统村落改造提供了思路。
村落,改造,人居环境,保护,发展
村落是一个活体,其间蕴含着自然地理与人文社会之间的种种联系。因而对原生村落所提倡的“保护与发展”应该是一种动态平衡。“保护”是对于风貌和乡愁的怀念,而“发展”则意味着使用者内心机制和生存模式的蜕变。
1.1 村落保护的内在因素
从静态层面上看,一个传统村落的风貌是由格局、空间、材料和环境等四种因素构成的。村落的格局现状是自然地理、社会发展、历史人文甚至风水造化等综合作用的结果,其蕴含的信息无形中记录着村落的进化历程,表达了一种因果。空间对应的因素是尺度,尺度反映着村落中的交通状况和建造技术。而材料和环境则是互为作用的构成条件,因为原生村落中的建造材料多来自于本土环境,而本土环境又为村落风貌的形成创造了温床。
此外,另一个动态层面的保护核心就是村落的使用者——原生居民。原生居民的生活状况和劳作方式将直接作用于村落的风貌。因此对于村民人居活动的社会性研究亦将作为村落保护的重要理论支持。
1.2 村落发展的外在动力
毋庸置疑的是,村落已经被信息化的大时代背景所浸润,这也是一种动力和趋势。外界的目光将最先影响到村落的使用者,对他们的观念和思维带来革新,继而发生改变的是谋生渠道与生活方式,最终这一切会由观念向实体环境衍生,改变村貌。因此,对于内在保护与外在发展动态平衡点的把握策略极为关键。
2.1 老旭甸村的人居环境现状
老旭甸村位于石屏县牛街镇西北部山区,距离县城46 km,路途蜿蜒崎岖,交通不算便利。全村常住人口307人,汉族,主要经济作物为玉米和烤烟,人均年收入约4 000余元,当前没有外来业态入侵。村庄坐落于山地,自东向西沿台地等高线线性布局,汽车只能通行至村口。传统民居为土掌房形制,人畜共居,排污靠各家人力解决,属典型的旱地农耕聚落。
2.2 老旭甸村独特的地质优势和景观风貌
虽然地理位置和交通颇为不利,但老旭甸村有一种非常独特的资源——化石。老旭甸所在的山体拥有着庞大的化石储量,这些化石距今约3亿年,以珊瑚和植物形态为主。化石采集地位于村落的东南角,这里的村民自古以来用化石作为建造材料砌筑房屋,所以老旭甸村也被冠名为世界上唯一的一处“化石村”。由于“化石村”独特的地质资源和村落风貌,偶尔也会吸引一些摄影爱好者前去探访,但就目前的观测而言,除摄影爱好者以外的外来人群并不多。
2.3 老旭甸村的内在保护与对外诉求
作为一个原始传统风貌保存完好且拥有独特人文地理资源的古村,无论是从政策还是民愿层面,对外宣传交流从而改善民生环境,推广地域文化,这样的诉求一直都是存在的。老旭甸村意图以自身的“化石营造”为亮点对外展示,文化界希望这种展示是静态的,博物式的;本地村民希望这种展示是动态的且带有经济意义的;而外来视野则希望这种展示既富含农耕文化和游览的体验性,但又得符合城市文化的情趣与舒适性。这一切看似矛盾和对立的意愿最终将如何在改造活动中得以融合与统一,这需要一种辩证的设计视野来审视。
3.1 “凝固与注入”的改造理念
借鉴文物保护以及文物修复的理念来审视老旭甸村的改造,这种文化学层面的跨界将具有良好的指导意义。文博专家马未都先生曾提到,文物保护并不是简单的保持原貌,而应该进行科学的清理和修复,将其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此外,清华大学著名的建筑学者朱锫先生也提倡在老旧建筑的改造活动中推行“凝固与注入”的理念,对于其原有的精彩部分“凝固保护”,而涉及到需要改造和替换的部分则对其“注入”符合当下建筑语境的设计与技术,但在精神层面,这两个部分必须是暗合的。这种理念的一个经典案例则是TAO迹建筑事务于2010年完成的腾冲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项目。老旭甸村改造及新建建筑设计方案见图1。
图1 老旭甸村改造及新建建筑设计方案
3.2 老旭甸村民居试点改造
转变功能属性是老旭甸村34号民居改造的关键。34号民居位于村尾东南侧,面向远山,视野辽阔,为典型的山地土掌合院。当前民居的底层设有堂屋、卧室,二层为仓储,院内包含着牛棚猪圈等,人畜混居,卫生条件不甚理想。改造后的建筑将由单一的农村民居转化为带有接待和服务性质的民宿客栈,随之改变的也有居住者的社会身份。整个院落在外墙及其承重体系上保留原貌,局部外挑结构以钢梁加固。为凸显乡土民俗的风情,在立面形式上增设木构架装饰,并在门头与窗框上予以强调。改造后的34号民居不但改善了室内空间的功能,并且对于其屋顶加以休闲利用,借助土掌房错落有致的屋顶优势造就出一片极富体验感的观景空间。
3.3 老旭甸村集体猪圈设计
基于村落总体环境卫生的考虑,老旭甸村将于村域东侧的坡地上兴建一处集体猪圈。猪圈以模数化的形式沿等高线生长排列,崎岖蜿蜒。构建方式尊崇传统营造技术,垒石为墙,原木造梁,并加设竹篱隔板。建成后的集体猪圈与山体浑然天成,既满足了村民家畜的集中管理,也成为了农业旅游体验项目中的一处景点,取名“哼哈公舍”。
3.4 老旭甸接待中心设计
接待中心的设计充分体现了对于乡村原始生活状态以及原始建筑功能的保护,将“凝固与注入”的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项目选址位于老旭甸村口,以原有的三座烤烟房为限定,利用烤烟房相互之间挤压形成的空闲场所作为宅基地,以石、木、局部钢架和玻璃为材料搭建,新建体量与原生建筑相互渗透,和谐共处。更值得玩味的是,原有的烤烟房仍然作为本村的日常劳作场所继续使用,并拥有单独的交通体系。接待中心与烤烟房相互胶着却又各自独立,将新建功能注入于原生建筑的缝隙之中,浑然一体。
3.5 老旭甸乡土博物馆设计
乡土博物馆作为文化介入的一个重要元素,将老旭甸村的人文地理与历史民俗集中体现。博物馆位于村口,与接待中心隔街相望,构成了一个村落会客厅似的对外宣传场所。设计的核心在于“模拟”:从平面布局上模拟原始聚落的肌理,从竖向交通上模拟山地建筑的特质,从外景效果上模拟土坯元素的表达,而真正的亮点还在于“双流线游览模式”的设计。博物馆的游览线路分为“室内参观”和“屋顶游览”两条路径,室内空间主要作为物态展示的场所,将村域民俗以博物的形式予以介绍;而屋顶场所则是一种体验,将土掌房上下叠层高低起伏的上人屋面形式融合到博物馆的设计中来。两条流线循环交织,游客穿梭其中不仅能感受土掌聚落这一独特的建筑形制,并且在屋顶上休闲瞭望,一览古村全貌,也是一种心旷神怡的体验。
3.6 设计反思
老旭甸村的总体设计保留了大部分原生民居,将整个老村区域作为活态的民俗风貌场所予以凝固。而新增的集体猪圈、接待中心和博物馆等项目,尽管在设计手法上运用了些许现代建筑的造型方式,但在景观视觉和空间关系上却与古村的传统精髓不谋而合。但值得考虑的是,在完成了物态的建筑设计以后又该如何来策划整个村域的民生和生活改善,这或许更需要一些跨界的社会学模式的运作。
互联网模式的最大意义在于既可以为深山之中的居民打开便捷的乡土特色产品销售通道,减少中间环节,以网络直销的方式赢得最大利益从而改善民生,并且对村貌的改造又最小,保护了原有的古村风情。这是一个平静老村中发生的关于营生方式社会性转变的换血运动。
“互联网+合作社+农户”的模式,集传统、乡土、非遗、文创产品和有机农副产品为一体。成立老旭甸文化产业网络合作社,对汪家箐村周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挖掘整理,合理开发利用,开展生产性保护;为农户提供文化及农副产业生产资料的供应、销售、加工、运输、储藏以及与生产经营和服务有关的技术、信息等服务。建立互联网平台和物流渠道,统一管理、统一营销、统一品牌、统一培训、统一推介。
传统的风貌,舒适的人居环境,新型的产业模式,在保护与发展之间寻求辩证而统一的平衡点,这或许才是乡村复兴的意义所在。
[1] 王 冬.族群、社群与乡村聚落营造[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3.
[2] 周建明.中国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4.
Discussion on traditional village reform practice of Yunnan Laoxudian★
Tan Renshu
(Yunnan Art College,Kunming 650500,China)
Through the analysis on renovation design activities of Yunnan Laoxudian village,made discussion from the static and dynamic development two aspects,put forward the designmethod of“solidification and injection”,provided thought for traditional village reform taking the architecture and sociological integration as train.
village,transformation,living environment,protection,development
TU241.5
A
1009-6825(2015)29-0008-02
2015-08-04 ★: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资助课题(课题编号:2014Y345)
谭人殊(1982-),男,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