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吧,我很讨厌现在的班主任。从表面看,我们没什么冲突,我成绩好,从不给班级拖后腿;他教科学,从不耽误课程进度。我和他最初的芥蒂要追溯到初一。那时,他看我动作比较慢,就不怎么喜欢我,有时看我在慢吞吞地心算数学题,他还会过来讽刺两句。不过这是小事。我之所以会对他产生抵触情绪,套用流行的话说,被处女座的他虐死了。
在我看来,固执、偏心,这些毛病在他身上一个不落。我理解老师内心对某些学生可能会有所偏爱,但起码在表面上应当尽量表现出公允吧。而他则毫不掩饰地喜欢那些成绩出类拔萃的,或者下课后第一时间冲上讲台提问的,哦,还有周六在他那儿补课的同学。那些埋头苦读的学生,或嗲声嗲气的女生,无论做错什么,都能获得他的谅解。你见过幼儿园老师用棒棒糖做奖励引导小朋友洗手绢,但你见过初中老师用它诱惑学生努力学习的吗?记得初一第一学期,期中考位列班级前五的同学都得到了他奖励的特大棒棒糖——不瞒您说,我是那五分之一。第二年,他又故伎重演,再次实施棒棒糖奖励制度。而我觉得,他这么做无聊透顶——于我,学习本就是一件发自内心热爱的事情,并不需要他那样利诱。
当然,我们班的科学成绩永远都是全年级第一。他霸占了无数自修课,挤掉了许多美术课、体育课,发放一沓沓散着油墨气息的试卷让我们做,以至我们从初一就开始了初三才会有的紧张枯燥的学习生活。我认为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业绩,其实后患无穷——首先,尽管我们班同学科学成绩斐然,但其他科目的成绩都不怎么样,其次,我们的身体素质变差,流感一来,请假人数直线上升。和别的班相比,课间我们班教室里显得死气沉沉,大家不是埋头赶作业,就是趴着补觉,你听不见欢笑声,看不到年轻人应有的那种活力。
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心理变态。初二时,我跟一个同学关系不睦,他为了让我们和好,在全班同学面前把我们背靠背绑定,要我们按照他的指令做各种动作。那是我这些年来最屈辱的时刻,我记得自己的手脚是如何僵硬地在那儿摆动,也记得是怎样咬紧了唇,硬忍住不哭出声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班主任有这么多的不满,看他有这么不爽。林老师,是我出了问题,还是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