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龙宝
(上海外国语大学出国留学人员培训部,上海 200083)
认知、语言交际与译者心智模型
乔龙宝
(上海外国语大学出国留学人员培训部,上海 200083)
翻译的过程是人类所经历并体验的复杂心智过程,涉及到社会文化、心理认知、情绪取向和意识状态等众多因素。从心智模型的视角来研究翻译过程,是认知科学的研究成果“心智模型”应用于翻译研究的一个全新且有生命力的尝试。翻译过程中的意义传送必定通过译者心智模型密切地关联和过滤。译者的心智模型在很大程度上助益或影响了译者对于原作语言形式的体验及其意义的表征推理以及其在目的语中意义及语言的选择和表述,从而决定了译文的语言风格及意义色彩。
翻译过程;语言交际;译者心智模型
翻译的过程是人类所经历并体验的复杂心智过程,涉及到社会文化、心理认知、情绪取向和意识状态等众多因素。在翻译事业发展的每一阶段,译界或译者所运用的心智模型都有所不同和有所发展。“翻译过程研究持续得到发展,出现了数据采集的新方法,代替了学科历史上早期流行的语言分析。依据在认知科学和神经科学理论方面的进展,早前翻译学科的理念如翻译能力和翻译策略正在重新得到审视和解读。越来越多的认知科学的分支学科如专门知识学科(expertise studies)和元认知(metacogniton),正在不断整合进我们对于翻译过程、翻译知识以及翻译技巧发展差异的理解”[1]。本论文从心智模型的视角出发,考察研究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译者认知、译者心智模型及由此进行的语言选择。
心智模型理论指出,人的心智构建其赖以思考并认识世界的模型[2]。这一构建过程包含了感知[3]、想象力[4]、知识[5]、以及对语篇的理解[6-9]。在多数情形下,人类的思维是通过构建、测试以及调节心智模型来进行。这些心智模型及对这些模型的调节过程构成了思维能力的基础。
苏格兰心理学家Craik在其《探索的本质》一书中首次提出了人们依赖于心智模型(mental models)进行思维的命题,他认为人们的心智对现实会构建“小型的模型”,用于思考、预测和解释[10]。Johnson-Laird也认为,心智模型是心理表征的媒介[11]。“心智模型是人对于有关真实世界中事物运作思考过程的一种解释,是对于周边世界及其各部分之间关系的表征,也是个人对于其行为及其结果的直觉感知。心智模型有助于行为塑造以及寻找解决问题和完成任务的方法”[12]。商务词典(Business dictionary)对心智模型的定义为:“通过我们的经历有意识或无意识而形成的信念、思想、意象和语言描述,一旦形成就会在狭隘的路径中引导我们的思想和行为。”[13]商务词典还指出,这些所感知到的世界的心理表征会向人们解释因果、导向人们期望某种结果、赋意义于事件、并使人们预先有倾向性而出现某种行为方式。虽然心智模型在持续变化的世界中提供了内心的平稳,但对于挑战人们根深蒂固信念的事实或思想会视而不见。他们本质上是模糊和不完整的。每个人对于相同的观念或话题拥有(在细节上)互不相同的心智模型[13]。
心智模型是一般意义上认知心理学的构建概念,同时也可以运用于语言相关的语言信息处理上的构建概念。Johnson-Laird提出,心智模型也可以通过语篇理解来构建。他认为,读者为所阅读的语篇文本创建心智模型,来模拟书中描述的“世界”,就像读者所理解/解读的那样。Johnson-Laird进一步说明,意义模糊的文本可能导致相互矛盾的心智模型,作者有意为之以使读者对譬如小说中的故事情节产生混淆;但是,明确生成单个心智模型的文本就比较容易理解[14]。
Garnham提出了“情景心智模型”,和Johnson-Laird的“心智模型”具有异曲同工之妙。Garnham的这一模型也基于语篇文本,将理解文本看作是构建有关文本的情景模型的过程,且其构建作为语篇文本中不同部分之间信息的衔接[15]。但是,Hemforth和Konieczny认为,情景模型的中心问题是,该心智模型包含了文本中所指的物事和关系,却未涉及文本本身的语言结构(单词和句子)。据此,针对心智模型在语言信息处理中的角色,他们同时提出了一个“合成的观点”(hybrid view),即情景模型作为影响语言信息处理的心理表征之一,为更多的语言层面上的表征留下了空间,也就是说,心智模型包含情景模型部分和语言表征部分。Hemforth和Konieczny还讨论了另外一个语言信息处理过程中对于心智模型的视角,称之为“排除观点”(eliminative view)。该观点认为,所有信息处理现象最终都基于非语言表征,甚至还有可能排除这种介于中间(语言)表征的需要[16]。
人们一般认为,人类的认知能力足以让其在交际过程中取得准确无误的思维结果。然而,由于每个人对于相同的观念或话题拥有(在细节上)互不相同的心智模型[13],他们必然会拥有互不相同的思考推理模式,从而会导致不同的思维结果。Verschueren在讨论语境时指出,语篇参与者从各自不同的观点对语篇作出解读[17]75-77。因此,从Verschueren的视角来观照,作为人类不同个体的发话人(utterer)和解读人(interpreter),拥有不同的物理、社会以及心理世界[17]75-77。“这些世界具有交叉部分,但是,交叉部分的共同背景因素也由于视角不同而显得有所不同,至少存在细微的差别。换言之,共同的观点实际上永远不会相同”[17]77。事实发现,在人们的思考推理中缪误无处不在。这是因为人类认知系统具备的能力是有限的。人们在思维过程中,往往对前提条件产生错误的解读、对事物产生模糊的理解以及怀有多种动机等因素,难免将人们的思考引入歧途;同时,记忆和背景知识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人们思维的表现,从而推动或阻碍人们的推理思维的过程[18],令我们产生“幻觉”推理或多样化的结果。同时,心智模型的建立及调节会涉及到语义性长期记忆(semantic long-term memory)和情景性长期记忆(episodic long-term memory)、以及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中存有的暂时性信息。长期记忆中的背景知识和短期记忆中信息的互动决定了心智模型的性质及效率。
以认知为基石的关联理论提出有关认知和交际过程中关联角色的两大一般原则:关联的认知原则和关联的交际原则。前者提出,人类的认知倾向于适应(gear)以使关联最大化;后者提出,每一个明确的交际行为都传达了其自身最大化关联的认定。关联理论认为寻找关联是人类认知一个基本的特征[19],声称人类有自动将关联最大化的倾向,因为人们的认知系统已经得到进化——持续物竞天择的压力迫使人类不断提高效率,令人类的认知系统得以进化发展,其感知机制倾向于自动选择潜在的相关刺激(stimuli),其记忆调取(retrieval)机制倾向于自动激活潜在的相关设定(assumptions),其推理机制倾向于以最高效的方式自然而然地处理相关信息[19]。
借助于关联原则,词语在合适的认知环境中歧义就可以自动消除[20]。Sperber和Wilson指出,“旨在关联最大化的发话人应该选择(恰当的)词句以便尽早恰如其分地消除歧义”[21]。“人类似乎已经进化出一种惊人的能力,能够依据对话风格和语篇情景,从精确和单一意义场景到模糊和多重意义的场景的语义选择刻度上轻松上下滑动”[22],以推理确定所指意义。正如Verschueren所说的那样,语言的特征使人们从一系列范围不确定的可能性中进行可协商的语言选择,使之接近交际所需达到的满意位点[17]61。而意义是在语言使用的相互顺应过程中或语言表意功能过程中动态生成的[17]147。
值得注意的是,交际过程是人类语言的进化发展过程,人们一方面需要通过推理来理解对方的“意图意义”,另一方面,语言学意义上的句子充满了模棱两可的含义以及指示的不确定性,且无法编码许多其他方面的意义,由于交际者拥有不同心智模型,他们之间存在着无法获得充分推理理解的现象。经常可以观察到,发话人所表达的一个词语或句子在语境中含有多重含义,或者受话人注意到一个以上的意义。在推理交际中语言的角色是为交际者提供有关交际内容的尽可能精确且复杂的依据。“理解是以推理方式进行的,其目标就是,借助于句子意义和语境,发现发话者的意图意义。”[23]交谈者的“推理深度”不仅取决于所包含的多重意义以及交互的情景和功能[22],更受到交际者心智模型的助益或制约。从语用学角度来看,对于业已掌握通俗心理学(naive psychology)和推理交际(inferential communication)的物种而言,语言的功能以及人类丰富但不完善的语言只能顺应而为之[23]。交际者在交际过程中关联意义的获得不仅仅取决于相关语境,而且还取决于交际者心智模型对于语境中相关信息的处理能力以及因之对意义的推理获取能力;交际者不仅需要顺应其交际目的,同时,也需要顺应其心智模型制约下的语言交际能力。
翻译涉及两种不同语言的语言处理和文本生成。从认知的视角而言,这是一个复杂的心智处理过程,从理解原文作品(包括高度专业化的文本)到生成目的语语言环境所能认可的译本。其中要求译者不仅具备两种语言的语言能力,还经常性地需要运用其他许多领域的知识,同时,翻译作为交际行为受到由社会文化所决定的视点和观念的影响,包括原文文本和译文文本可以达到何种程度和应该达到何种程度[24]。一般翻译理论认为,翻译任务的完成需要经过三个主要的过程:1)分析和理解原文文本或原文语言的语篇;2)语言编码的转换;3)生成目的语文本或语篇[25]。虽然翻译过程的输入和输出涉及不同的语言编码,翻译的过程主要部分之一首先是理解。译者依据对其背景知识和工作记忆资源的运用,来获取单个词汇、句子句法结构的意义,或者将意义整合到更高的结构,从而取得对原文的理解解读。也就是说,译者在理解过程中构建整合的意义表征,然后才能继续将输入的信息重组到目的语中去,进行生成目的语文本或语篇的工作[25]。一般情况下,母语交际者在交际过程中交际行为所需的语言运作往往是自动的或较少意识的,这是因为母语交际者的交际认知系统所包括的语言系统已经完全固化(fossilization)或自然化(naturaliation)。而译者在翻译这一交际活动中必须加强对两种语言的意识,包括对语言形式、意义、情感以及文化的意识,并有意识地通过自己心智模型最大程度地在两种语言中实现转化表达。
前文在“心智模型与语言信息处理”一节中讨论了心智模型与语言信息处理之间的关系。在构建翻译过程中的译者心智模型时,人们更倾向于“合成观点”,即心智模型包含情景模型部分和语言表征部分。即便“排除观点”认为所有信息处理现象最终都基于非语言表征,对于翻译过程而言,译者仍需进行语言表征以达到译成目的语文本的目的。依据上述讨论,在此尝试构建一个翻译过程中的译者心智模型(见图1)。
图1 翻译过程及译者心智模型Fig.1 Translation process and mental models translators
语言包含四个主要基因:意义、语言形式、情感以及文化,译者的任务就是将这四者最可能忠实地转化传送到目的语文本之中。对于个体译者而言,其翻译过程中对于原文的理解和体验、以及翻译成目的语的体验和语言选择表达,是译者有意识和无意识进行关联和顺应的过程和结果。这种关联和顺应通过个体译者心智模型的过滤,在传送部分原文信息的同时,加入了来自于译者本身心智模型对于意义、语言形式、情感以及文化因素的解读和处理。在一定程度上,译文是原文与译者心智“磨合”的产物。
译者的心智模型不仅要解读原文的意义内容,而且还需解读原文语篇文本中语言结构信息。然而,语言、时代背景、文化背景及思维能力的演变,使得原作者和解读者产生了难以弥补的鸿沟,令译者在推理解读原文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种种的障碍和困难。译者同原文作者在认知、社会和文化层面上存在着有目共睹的差异,导致对于不同的译者而言,难以获得原文作者在作品语言及语言以外的全部信息。而这种解读以及对这种解读障碍的处理,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解读者所建立的心智模型。一般情况下,释话人依靠语境和认知线索能够理解发话人的意图。然而,人们在实际交际过程中存在听话人和释话人的交际信息不一致的情况。虽然发话人与受话人使用相同意义提示(语言)系统的词汇,他们的意义构建系统却会对相同的词汇给出不同的解读[26]。因此,不同译者努力的结果可能是某种意义或程度上的多样性理解。
在解读表征原文的意义内容和语篇文本中语言结构信息的基础上,译者还需恰当地将所表征的原文意义内容通过合适的目的语的语言结构信息予以转化表达。“翻译不是中立而纯粹的语码转换,其中还存在着译者个人思想的介入”[27]19。“译者可以采用种种策略,以或明或暗的方式强化或弱化他们参与传递的某些内容”[27]159。可见,意义的传送必定通过译者心智模型密切的关联和过滤,令这种顺应无法摆脱译者心智模型的羁绊。在翻译实践中,译者本身特定的心智模型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译者的思维、语言的选择,决定了译文的语言风格及意义色彩上往往会留下译者个人的烙印,染上译者个人的思维模式和情绪的印迹,形成其独有的遣词造句的风格和意义色彩,即翻译风格。从深层次看,翻译内容不可避免地要经历译者心智模型和情绪的过滤而成为一种“译者表达”。在翻译过程中存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翻译习惯”[28]的现象。“翻译的质量、译文的流畅性以及在目的语环境中译文的可接受程度,主要取决于目前为止特定译者还未确定的个人能力、他/她的翻译策略、他/她对原文和目的语文化的了解”[29]。可见,不同的译者会“传输”不同的“表达”,同一原作往往可以产生不同的译文,差异的来源和本质主要是不同译者之间心智模型的差异,从而导致对原文理解的差异和译者表达的差异。
《红楼梦》的翻译可以较好地说明译者心智模型在翻译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通过对Hawks的译本和杨宪益与戴乃迭的译本中译文的词汇进行比较实证研究,可以发现心智模型对译者语言风格所产生的显著影响:霍译经常会为读者对原文语言中的文化进行因地制宜的改装和归化,以追求译文的效果;杨译经常会为读者提供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形式与修辞习惯,以尽力保持原文的风貌[30]1。可见两个译本的译者在自身心智模型的框架中所作出的最大努力。
从译者的词句表征生成对比来看,译者的心智模型令不同译者对原文的意义、文本或语篇产生不同的表征和理解,并生成有所差异的译文文本。例如《红楼梦》一书中共有71个“廊”字,其中包括“游廊”14个,“回廊”9个,以及“后廊”6个。对于该词的翻译,霍译与杨译中选用gallery单数形式的比例为9∶1,选用复数形式galleries的比例为10∶0。此外,原文中类似的文化特色词还有“楼”8个,“穿堂”7个,“轩”、“阁”、“夏”,“屋”、“箭道”、“厢房”等11个。对此,霍译与杨译对应原文选用gallery或galleries的例句数比例为25∶2,杨译选用的相应词语为entrance hall(s)(穿堂)7个,balcony(楼)3个,pavilion(轩)2个,gallery(楼、青厦)2个,wing(楼、厢房)2个[30]375。霍译似乎偏爱verandah (17次)和gallery(15次),杨译似乎偏爱corridor (16次)和verandah(16次),虽然霍译几乎不用corridor,杨译较少用gallery,但他们不失为对“廊”提供了最为恰切的翻译[30]121-135。从中“说明了思维模式对译文词汇与搭配选择的作用”[30]375,反映出不同译者之间在翻译过程中心智模型的差异。
近年来,翻译的研究思维框架趋向于跨学科研究。其中,认知科学是一个全新且有生命力的的视角。从心智模型的视角来研究翻译过程是认知翻译研究的一个全新尝试。这一研究路径将认知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心理模型运用到翻译过程研究中来,具有重要的意义,但面临很大的挑战。例如需要进一步理解及研究翻译过程中心智模型对于语言交际和选择的具体运行细节和机制,以及心智模型之间衔接机制和动态过程的理解,等等。
Baker指出,“翻译正是令社会、政治运动发展得以发生的那个进程本身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27]12。翻译作为语言处理的一种心智活动,受到译者心智模型的助益或影响。对译者心智过程(特别是心智模型)的理解有助于加深对翻译过程的理解,有助于译者加强本身对于翻译过程中心智活动的意识、把握或突破。随着时代的发展,读者的需求和趣味也会相应随之改变。译者如果主观上能向自己的内心审视、动态调节自身的心智模型,就可能尽最大努力地感悟原作,最大可能地保留原作意味,并通过适当的语言表达来较好地满足、顺应时代读者的愿望和需要。
[1]Shreve G M,Angelone E.Translation and Cognition[M].Amsterdam: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2010:1.
[2]Johnson-Laird P N.Mental models,sentential reasoning,and illusory inferences[C]∥Held C,Knauff M,Vosgerau G.Mental Models and the Mind.Amsterdam:Elsevier B.V,2006:27.
[3]Marr D.Vision:A Computational Investigation into the HumanRepresentationandProcessingofVisual Information[M].San Francisco:W.H.Freeman,1982.
[4]Metzler J,Shepard R.Transformational studies of the internalrepresentationsofthree-dimensionalobjects [C]∥Shepard R,Cooper L.Mental Images and Their Transformations.Cambridge:MIT Press.1982:25-71.
[5]Gentner D,Stevens A.Mental Models[M].New Jersey: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 Inc,1983.
[6]Stevenson R.Language,ThoughtandRepresentation [M].New York:Wiley,1993.
[7]Polk T,Newell A.Deduction as verbal reasoning[J].Psychological Review,1995,102(3):533-566.
[8]Oakhill J,Garnham A.Mental Models in Cognitive Science[M].Sussex:Psychology Press.1996.
[9]Garnham A.Mental Models and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aphora[M].Sussex:Psychology Press,2001.
[10]Craik K.The Nature of Explora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43.
[11]Johnson-Laird P N.Mental Models:Towards a Cognitive Science of Language,Inference,and Consciousness[M].Harvard: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3.
[12]Wikipedia.The free encyclopedia[DB/OL].[2013-04 -06]http:∥en.wikipedia.org/wiki/Mental_model.
[13]Businessdictionary[DB/OL].[2013-05-06]http:∥www.businessdictionary.com/definition/mental-models.html.
[14]Johnson-Laird P N.Mental models[C]∥Posner M.FoundationsofCognitiveScience.Cambridge:MIT Press,1989.
[15]Garnham A.Psycholinguistics:CentralTopics[M].London:Methuen,1985.
[16]Hemforth B,KoniecznyL.Languageprocessing:construction of mental models or more?[C]∥Held C,Knauff M,Vosgerau G.Mental Models and the Mind.Amsterdam:Elsevier B.V,2006:190.[17]Verschueren J.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18]Held C,Knauff M,Vosgerau G.Mental Models and Mind[M].Amsterdam:Elsevier B.V,2006.
[19]Wilson D,Sperber D.Relevance theory[C]∥Horn L,WardG.TheHandbookofPragmatics.Victoria:Blackwell Publishing,2006:608.
[20]Mey J.Pragmatics:An Introduction[M].Oxford:Blackwell,1993:81.
[21]Sperber D,WilsonD.Relevance[M].Oxford:Blackwell,1986:204.
[22]Nerlich B,Clarke D.Ambiguities we live by:towards a pragmatics of polysemy[J].Journal of Pragmatics,2001,33(1):1-20.
[23]Sperber D,Origgi G.A pragmatic perspective on the evolution of language[C]∥Wilson D,Sperber D.MeaningandRelevance.New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2:333.
[24]Dimitrova B.ExpertiseandExplicitationinthe Translation Process[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5:2.
[25]Macizo P,Bajo M.Reading for repetition and reading for translation:do they involve the same processes?[J].Cognition,2006,99(1):1-34.
[26]Kecskes I.Dueling contexts:a dynamic model of meaning [J].Journal of Pragmatics,2008,40(3):385-406.
[27]Baker M.翻译与冲突——叙事性阐述[M].赵文静,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28]王寅.认知翻译研究[J].中国翻译,2012(4):20.
[29]Pokorn N.Challenging the Traditional Axioms[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5.
[30]冯庆华.思维模式下的译文词汇[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2.
(编辑:巩红晓)
Cognition,Linguistic Communication and Mental Models of Translators
Qiao Longbao
(Overseas Training Center,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Shanghai 200083,China)
Translation is a complicated mental process,involving such factors as culture,cognition,emotion and consciousness.To explore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from the angle of mental models is an attempt to apply findings of cognitive science to the research of translation.The delivery of meaning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is intimately associated with the selective processing activities of the mental models,which contribute to or limit,to a great extent,translators’comprehension of the linguistic forms,representation of meanings in the original work,and hence their stylistic choices and expressions of forms and meanings in the targets language.
translation process;linguistic communication;mental models of translators
H 059
A
1009-895X(2015)02-0128-05
10.13256/j.cnki.jusst.sse.2015.02.006
2013-10-14
乔龙宝(1963-),男,副教授。研究方向:认知翻译学。E-mail:lbqiao2005@aliyu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