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琵琶曲《十面埋伏》艺术特征初探

陆 洋

（黑龙江艺术职业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

《十面埋伏》是一首大型琵琶曲，乐曲所表现的内容壮丽宏大，气势雄伟辉煌。它充分挖掘了琵琶乐器的表演技巧，使之最大限度地表现了乐曲的主题内容。可以说是在艺术上比较完备的作品。

这首乐曲的内容是根据公元前202年楚汉双方在垓下（今安徽灵壁县东南）进行决战，汉军利用十面埋伏的阵法，大败楚军使之全军覆没，从而迫使项羽自刎于乌江的历史事实，通过作者的集中、概括谱写而成。《养正轩谱，顾曲须知》中说：“惟十面为得胜之师，卸甲为败军之众。”《十面埋伏》通过“列营”、“排阵”、“埋伏”、“鸡鸣山小战”、“九里山大战”这样一些重点段落，侧重描写汉军士气高昂、军容整肃，刘邦用十面埋伏之计击败项羽的激烈战斗的场面，它热情歌颂了刘邦在结束秦末割据、使天下复归统一的这场关键性战役中的重大胜利。《十面埋伏》的作者和精确的创作年代已不可考，但明末清初王猷定（1598—1662）在其所著《四照堂集》卷八《汤琵琶传》中有一段描写琵琶演奏家汤应曾演奏《楚汉》一曲时的情景：“……而尤得意于楚汉一曲。当其两军决斗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悲，终而涕泪之无从也。”从上文中描写的《楚汉》一曲的情节看，与《十面埋伏》极为相符，很可能即是此曲的前身。在现今保存的琵琶曲集中共有4部记载了这部作品。虽然各版本的标题、分段有所不同，但从乐曲表现的内容和音乐上看大同小异。它们按年代排列是：第一部分，1819年刊印的华秋萍《琵琶谱》，称为《十面》，共13段；第二部是1895年出版的李芳园《南北派十三套大曲琵琶新谱》，称此曲为《淮阴平楚》，标题下有注：“即十面埋伏”，共18段；第三部为1916年所出沈肇周的《瀛州古调》，名为《十面埋伏》，共10段；第四部是1926年出版的沈浩初《养正轩琵琶谱》，称为《十面》，共18段。

《十面埋伏》是一首侧重写实的武曲，它采用传统的大型套曲的结构形式，将不同内容的各段联缀而成，通过发展、变奏等写作技巧，使全曲的音乐乂具有内在的联系。全曲共有13个段落，各段前都有小标题：1.列营；2.吹打；3.点将；4.排阵；5.走队；6.埋伏；7.鸡鸣山小战；8.九里山大战；9.项王败阵；10.乌江自刎；11.众军奏凯；12.诸将争功；13.得胜回营。统观全曲，可分成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描写刘邦军队在大战前的准备阶段。在强烈的战鼓擂击声中战争的序幕揭开了，其中有模拟战争中特有的战鼓、军号、马蹄声、炮声等战争音响，从而展现出一幅军营垒垒、旌旗翻卷，鼓声、号声震撼山谷的古代战场紧张激烈的图景；“点将”、“排阵”和“走队”3段描绘了汉军在决战前高昂的士气，井然有序的队列，士兵在演阵时的矫健步伐和肃穆气氛，着力渲染刘邦军队必胜的信心和军士们的训练有素。为其取得最后的胜利作了充分的铺垫。“埋伏”、“鸡鸣山小战”和“九里山大战”可算作第二大部分。这3段是全曲的核心部分，它形象地表现了楚汉两军殊死决战的惊心动魄的情景。其中，有大战即将来临的“埋伏”，它带有一种紧张、恐怖的气氛，好似夜幕阴森，伏兵重重，大战一触即发。为后面两段的决战安排了一个精彩的对比。“小战”和“大战”，首先形象地表现了两军短兵相接的小规模战斗场面。刀枪剑戟，金暴玉裂。接着是全曲的最高潮，只见千军万马声嘶力竭，刀光剑影惊天动地。乐曲运用琵琶的多种演奏技巧，或铁骑纵横、马蹄声碎，或刀兵相见、呐喊喧嚣。整个战场气氛被渲染得淋漓尽致。然而这时却出现了一句意想不到的凄凉的旋律，这就是楚歌声。这是汉军为涣散楚军军心，瓦解其斗志的攻心之术，即所谓“四面楚歌”的描写，在作品中虽一现即逝，但却是重要的一笔。第三部分包括9-13小段，整个气氛显得低沉，曲调悲壮凄切，塑造了项羽这位失败的英雄悲愤感慨的复杂心情。同时，也描写了汉军得胜后的种种情景。

《十面埋伏》的曲谱目前见到的最早版本，是出现在1818年华秋苹编的《琵琶谱》中，称《十面》。后来的版本也有称为《淮阴平楚》的，一般为10至18段不等，每段均有小标题，如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鸡鸣山小战、九里山大战、项王败阵、乌江自刎、众军奏凯、诸将争功、得胜回营等。在目前的舞台上，从实际演出效果考虑，多有所精简。在我国著名琵琶演奏家卫仲乐先生的演奏谱中，删去了最后3小段，使结构精练集中，主题更加突出,演出效果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