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驰
陈赫声音突然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这场景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在我成长的记忆里,很少看到有人当众哭泣,特别是成年男性。这可能跟国人情绪表达方式有关,含蓄内敛,不愿轻易吐露心声。特别是很多人都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
细细想来,工作至今遇见过3次哭泣。第一次,是采访一场长达10年的维权官司。在单位一个小会议室内,跟3位职工聊了近4个小时。临近结尾时,我问他们维权对自己生活有影响吗?本来火热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年逾40的职工Z说,官司还没打到一半时,妻子受不了整日的担心和拖累,离婚走了。说完,他猛地掩住鼻子,抬头望向了天花板。职工C则说,当年儿子正念中学,成绩不错。可他整日维权,家中不时有警察驾临,儿子成绩直线下降,最终草草毕业。“我对不住儿子……”他压着嗓子,呜呜干咽了几声。当时我只能哑然。
第二次,沈阳一家企业转制,职工认为权益受到了侵犯。职工W姐找到杂志社求助,我跟她同去企业主管部门沟通。事了,我返回单位,凳子还没坐热W姐又找来,满脸惊恐。她说自己还没到家,企业领导就已知晓她找媒体“闹事”,要跟她谈谈。“我是不是被监视了?”她被吓哭了。我劝了许久,她才半信半疑,也许是有人告密。
这两次哭泣,一因愤懑悔恨,二因惊惶失措。陈赫这次不一样,套用那句流行俗语,这背后满满的都是爱。
2月初,我特意跟着陈赫的团队走了一圈儿。徒步5公里,游览大东区民国时的老公馆。寒风瑟瑟,一行数十人却走得热气腾腾。亲身经历,才发现陈赫对历史文化的喜爱,发自内心,毫无所求。
只是,当一行人打着辽宁文化遗产保护的旗行走时,一位路人连连惊叹:“这是干啥玩意、这是干啥玩意……”也许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群年轻人的不务正业吧。
(见3B 《在街巷,打捞辽宁深处记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