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哪个男人做老公都会后悔

2015-05-30 10:48柏戚
婚育与健康 2015年1期

柏戚

孙妍轻轻笑着说:“海周,别为自己混世找借口,女人让男人有点追求,不算庸俗。”

这一天,大概算是他们彼此做了个了断。从此前情暧昧一拍两散了。

要不要拍照留念

赵健良是猎头公司从北京挖过来的人才,空降市场部总监一职,33岁。自他来了一个星期之后,有关他人品的故事,就开始了。

比如大家聚餐,他嚷着AA,结果买完单,他一个人把发票要走了。像这样的段子每周都会跳出来一两条,在同事的微博里流传。

但这一点也影响不了赵健良蒸蒸日上的势头。他在老板眼里,是不可多得的牛人。什么事情一上手,就做得格外漂亮。销售曲线强势上扬。如果是几年前,孙妍会和公司里的一干小朋友一起鄙视这朵奇葩,但现在,她觉得这是人中极品。因为她渐渐懂得,一个人活在世上,不需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首肯,只要那些关系自己命脉的人喜欢就足够了。

赵健良入职后的第二个月,孙妍在公司的业绩墙前遇到了他。他仰着头,看鲜艳的红线。

孙妍给自己打了打气,走过去搭讪说:“赵先生,要不要拍照留念呢?”赵健良哈哈地笑了。他说:“要不,就拍一张吧。”孙妍拿过他的手机,对着他“咔”地拍一张,还给他。屏幕上,是孙妍笑靥如花的脸。她换了前置镜头,熟练自拍。赵健良说:“你可真逗。”孙妍却挑了挑眉毛,转身走了。

有人情味的地方越来越少

初夏,传出卢湾区与黄浦区合并的消息。一时间,卢湾区政府的门牌,成了新热景点。孙妍这个生在卢湾老房子里的姑娘,赶去拍照留念。她对自己45度仰角猛拍的时候,不远处也传来快门不断的声音。孙妍转过头,看见了海周和他的狗。

孙妍走过去,不客气地说:“拿来!”

“什么呀?”

“别装糊涂,相机。”

海周嘿嘿地笑了,他说:“你邮箱给我,我把照片发给你。”

孙妍刚要拒绝,海周的狗突然对她叫了两声,接着在地上卖萌地打了个滚。于是,孙妍的气也就生不起来了,还被海周成功约去喝茶。

吃饭时,海周摸着他的狗的头,说:“你觉不觉得,现在改来改去,有人情味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少了。”

孙妍忽然就有种臭味相投的感觉了,她靠在椅背上说:“何止是城市呢?人也一样吧。”

给自己铺下绊脚石

5月,赵健良出差柏林,带了礼物回来,办公室里每人一瓶餐酒。送礼之前,孙妍随便瞄了一眼,心中暗惊。别人带礼物,好歹也是个三四欧元的东西。赵健良带来的,居然只要一块六毛八。

她心中暗暗嘀咕,这真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出差也忙里偷闲,逛逛柏林大卖场。

她说:“我的呢?”

“什么啊?”

“别装傻啊。”

“咱俩谁跟谁啊,都快成一家人了,就免了吧。”

孙妍被“咱俩”和“一家人”这五个字,搅得有点恶心。但她不能否认,自己的后半生,要与眼前这个人纠缠不清了。她相信,赵健良会是个成家的好选择。有房、有车、高职、高薪、高福利,嫁给他,就是嫁给光明。尽管他满脑子小算盘,但心地还算善良。只是,总归是她示好在先,爱情里,也就难免稍显下风。

赵健良看出孙妍的不高兴,说:“乖,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好的。我正托印度的同事,给你买裸钻呢。孟买的货,又大又便宜。”

孙妍说:“用你们北京话说,我是不是就是那种贱卖的货?”

“嗨,真生气啦,就一破礼物,你至于吗?”

“至于!”孙妍在心里呐喊了一声,可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有必要吵架吗?

没有。她的目的那么清楚,就是嫁给赵健良。那么,吵架不是给自己铺下绊脚石吗?

前情暧昧一拍两散

其实,她和海周之间倒是经常吵架。有时候,就为了哪家生煎好吃,都能吵上半天。海周比孙妍小一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他已经“文”了很多年,职位依然不见长进。

在遇到赵健良之前,孙妍也曾想过把他纳入“寻夫”目标之中的。她有意无意地,时常提起些有关奋进、打拼事业之类的话。可海周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岔开了。

某一天,海周约孙妍到家里吃饭。据说,他是从外婆那里学来的传世手艺。四菜一汤,浓淡两相宜。

海周从怀旧谈到人品,从人品谈到女人。他说:“现在真搞不懂本地女孩,眼界太高。上来就问有没有房子,一个月赚多少。”

孙妍用筷头拨着红烧肉说:“相亲去了?”

“家里安排的,随便看看。”

“相亲都这样啊,先谈条件,再谈感情。”

海周默默地喝了杯酒说:“两情相悦,衣食无忧,不就够了吗?”

孙妍已经隐隐察觉到气氛的转变了。海周散淡的眼神,似乎潜藏着蠢蠢欲动的光。可是,赵健良那个精明的钻石级王老五,更接近她理想中的男人。

她说:“其实……是不够的,女人青春有限,得卖个好价钱。”

“看不出来,你也这么庸俗。”海周震惊于孙妍的直白,说话也就没了遮拦。

孙妍轻轻笑着说:“海周,别为自己混世找借口,女人让男人有点追求,不算庸俗。”

这一天,大概算是他们彼此做了个了断。从此前情暧昧一拍两散了。

不管选谁,都是错

孙妍的婚事,办得好快。赵健良出房子,孙妍出装修;赵健良出车子,孙妍出车牌;赵健良提议办婚礼不如去旅行,孙妍与他一拍即合。不过,赵健良还有个提议,就是四六开。他说:“你挣得少,出四;我挣得多,出六。”

孙妍觉得不算欺负自己,欣然订票。他们去了美国,接着转战欧洲,从巴塞罗那逛到罗马。后来,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很帅的意大利小伙子。他用蹩脚的英文,说了许多赞美的话,然后在孙妍和赵健良的手腕上系了代表祝福的红绳。赵健良刚要表示感谢,小伙子伸出四根手指说:“40欧元。”

赵健良连忙要摘下来,于是一群热情的意大利小伙子围过来。孙妍帮他翻译了那些犀利的意式眼神。她用手肘撞了撞赵健良说:“唉,识相点啊。”赵健良无奈地说:“好吧,我24,你16啊。”

孙妍真惊讶,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他依然算得这样精准无误。

那天晚上,孙妍躺在酒店里,翻来覆去地翻旧照片。有张照片是某一天在自然博物馆,孙妍和赵健良站在恐龙的巨嘴下。他们一个欣喜,一个厌弃,像一对貌合神离的标本,凝立在橘黄的灯光里。

孙妍轻轻叹了口气。她开始有一点点后悔了,也有一点点怀念那些碌碌无为的日子。

可是和海周以及他的四菜一汤在一起就一定快乐吗?

人生啊,也许选择哪一个,都是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