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都是爱

曹隽平 玻希扬

“我最亲爱的孩子，母亲不能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行来教育你，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著名科学家何继善院士驻足在自己书写的《赵一曼烈士遗书》前，一字一顿朗声念道，信中家国情怀汇成河流，在我们的胸中婉转萦回。

何继善先生今年八十有一，是著名的地球物理学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也是抗日战争的亲历者和见证人。今年恰逢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他以抗战为题材，创作了六十多幅书法作品，在中南大学图书馆举办书法展，书写了抗日英雄豪勇威武的事迹、仁人志士留下的书信电报、鼓舞士气的歌词等等。老人家对于自己的作品十分谦逊，说这些只能算是习作，仍须勤加练习。他的助手瓮晶波女士告诉我们，何老师此前还专门到北京，师从北京大学王岳川教授学习书法，为期一年。近几年我一直在关注何老的书法，发现这次展出的作品又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技法日趋成熟，书卷气更加浓郁，尤其是对联“远征异域除倭寇，终归故里慰英灵”，行笔从容，点画洗练，可谓人书俱老！

观看此次展览，一段抗战的艰苦岁月在他的笔尖呼之欲出，一幕幕重现我们的眼前。作品“还我河山”是整个展览的开始，顿时将人们的记忆拉回到了1931年。那年日军进犯，中华民族危在旦夕，山河破碎，多少人不得不“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何继善在前言中写道：“（岳飞题词临摹）从此激励着无数中华儿女共赴国难，为国捐躯。”男女老少同仇敌忾，甘为保卫国土完整舍身赴死。祖国疆土岂容蹂躏，祖国版图岂容篡改？大江南北的中国人，谁不怀着一颗滚烫的中国心，呼喊着“还我河山”！

上战场，挥刀枪，驱赶鬼子打东洋，金戈铁马，固若金汤！铭记历史，纪念烈士，我们看到了部队的精锐，也须看到，他们每一人，都是老百姓中的一员。作品《母子从戎感天动地 共赴国难气吞山河》，记叙了湖南一个普通家庭保卫国土的故事：湖南祁东女子周咏南文武双修，青年丧夫，育有一子。1938年长沙文夕大火后，“时年卅九岁的周咏南，带领着十八岁的独子黄天，母子双双报名参军抗日。招兵者以寡母孤儿拒收，周咏南问道，日本鬼子不杀孤儿寡母吗？她的诚心感动了所有人，终于参军，母子在不同部队屡累立战功。”

回想日军当年的暴行惨绝人寰，不顾妇孺，杀红了眼，血溅三尺，浸红了我们的土地。一句“日本鬼子不杀孤儿寡母吗”似长鞭抽心，令人义愤填膺！何老引用岳飞的一句话说：“当时人们万众一心作抵抗，可以讲‘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终于获得胜利！”他还补充说，周咏南官至少校，但抗战结束后，毅然回到故里。她只为抗战而奉献，不为名誉而沽钓，信念之纯粹实在可贵，而这种纯粹，必定是抗战万千豪杰共有的品质！

除大幅书法作品外，何继善还展出了一些扇面书法作品，内容以抗战歌曲为主。瓮女士说，何老师创作扇面书法时，没有休息，不曾涂改，并且还是站着完成的。观其字，牵丝引带间激情澎湃，一气呵成，可想他创作时浩荡蓬勃的情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看准那敌人，把它消灭！”“千山万壑，铁壁铜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气焰千万丈。”“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这些歌词对于亲历抗日战争的人而言，是抚慰他们心灵创伤的良药、鼓舞他们斗志的战鼓之声。

何老的书法展虽然是以纪念抗日战争为主题，但所有的作品无论是对英雄的追思，还是对英雄的讴歌，无不颂扬一种人性的美，一种对祖国的挚爱、对和平的珍爱！“壮我河山”作为展览结尾，十分振奋人心。从“还”到“壮”的转变，我们感受到祖国早已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弱小羔羊，她昂首挺胸，迈大步向前发展，日益繁荣富强。站在历史长河之边，我们和何继善先生一样，怀有共同的心愿：愿祖国河山壮美，国兴邦安;愿世界和平恒远，永无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