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尊

早上六点，波特兰。十年前的这一时间，昆特尔·伍兹可能才从一晚的聚会中回家。而如今，他那短暂而光明的NBA生涯早已过去，现在的伍兹正在距离波特兰一个半地球之远的地方。没夸张哦。“这里三点，下午三点。”他在电话的那头说道，“我在波兰。”

相比上次登上我们杂志时，他的南部口音没那么明显了，当然，在他激动时，它还是会突然出现。比如谈到他的孩子，或是展望着在国外的又一个漫长的赛季结束后才能回故乡时。

自从在2006年打了他的最后一场NBA比赛后，伍兹默默地在海外打出了高产的篮球生涯，他的足迹遍布希腊，西班牙，意大利，俄罗斯，以色列和波兰，在那儿他被亲切的称为“波兰勒布朗”。可伍兹这样漫长而曲折的成功之路，与2002年成为NBA新秀时，他所可能拥有的诱人NBA前景相比，可谓相去甚远。

21岁的伍兹是来自孟菲斯的南部，那时的他是球场怪兽，技术与力量的完美结合，对NBA经理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他推掉了孟菲斯大学教练约翰·卡利帕里的奖学金，走出了小小的东北密西西比社区学院，直接跃进了NBA。

开拓者在首轮用21号签选中了伍兹，波特兰当时的总经理鲍勃·惠斯特说，他们其实将选秀人选缩小到了两人：伍兹或泰肖恩·普林斯。“相比昆特尔，我其实更喜欢泰肖恩，”鲍勃说，“但当时时间太紧，那时候我运作着14家公司，包括西雅图的一支橄榄球队（西雅图海鹰），所以我把这事推给了球探。其实我也很喜欢昆特尔啦。”（普林斯在23位被活塞选中，成为了2004年活塞总冠军阵容的首发。而惠斯特在2002-03赛季后辞去了开拓者总经理的职务。）

对于选秀，伍兹心里有点受伤，他本指望顺位能更高些，毕竟选秀前，球探们都把他夸成了乐透人选。据报道湖人已经准备交易来前十签来选他。《纽约时报》把他描述为“有点像特雷西·麦格雷迪，又有点像科比·布莱恩特，还有点保罗·皮尔斯的味道。”ESPN的查德·福特甚至一度暗示说，伍兹可能力压姚明和杰·威廉姆斯成为状元，而这两人最终在前两位被选中。

那时的开拓者阵容中充满了经验丰富的球员：拉希德·华莱士，德里克·安德森，邦奇·威尔斯，达蒙·斯塔德迈尔，斯科蒂·皮蓬，鲁本·帕特森，阿维达斯·萨博尼斯，戴尔·戴维斯。伍兹因此觉得，自己永远也看不到在重要时刻上场的希望。

到波特兰后，伍兹成为了球队之前一年首轮秀扎克·兰多夫的伙伴。他们都出身贫寒，突然大发横财，不知该做些什么。兰多夫至少还享受过NCAA聚光灯的恩宠，而伍兹却是来自人口总数只有150人的小地方。他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时候，扎克跟现在很不一样。”贾森·奎克说，他是《俄勒冈人报》的资深记者，采访开拓者已经13年了，“他年少有金，是球队的焦点，因此有着叛逆的生活方式。他觉得自己无人能及，经常开车带着伍兹去玩。”

深夜。女人。香烟。回首过去，伍兹说他知道自己当时在干些什么，但觉得无所谓。“那时我很年轻，进了NBA，有很多钱。当时我真的毫不在乎，说实话，我感觉‘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即使我知道自己干的事实在荒唐。一个NBA球员的心态差不多就是唯我独尊，那就是我年轻时的自我感觉——天下无敌。简直无人能及。”

那支臭名昭著的“开拓者监狱”队的恶习是罄竹难书的——伍兹的菜鸟赛季开始没几周，威尔斯就因往马刺的丹尼·费里身上吐痰被禁赛。那个月的晚些时候，球队副队长斯塔德迈尔和华莱士在从西雅图打完比赛的回家路上被警察拦了下来，并因为持有大麻被法庭传讯（“那就是我那时候的样子，FXXK。”伍兹谈到那件特别的事情时说，“我感觉差不多就是，天哪，我都给自己惹来了什么样的麻烦？”）。几天后，帕特森又因家庭暴力被捕。一月，拉希德由于在玫瑰花园球馆外威胁了一名裁判而被禁赛。四月，兰多夫因为在训练中与帕特森打架，打破了他的眼眶而遭到禁赛——这件事也变成了伍兹和帕特森之间矛盾的根源。伍兹则由于超速和在车中藏有大麻被警察拦下，据报道，在交通管制中，他只交出了交易卡和两张信用卡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身边的人和我没进NBA之前身边人是一样的，”在形容自己是如何走过NBA菜鸟赛季时，伍兹如此说道，“我不想说（他们）是恶棍，那样听起来太糟了，但是，我身边的家伙们，说实在的，就是恶棍。”

在球场上，伍兹在这个被他称作“混乱不堪”的新秀赛季中场均只有6分钟上场时间，而他的第二个赛季更是麻烦重重。开拓者走上了下坡路，尽管伍兹在训练中竭力拼搏，但当他未能如愿以偿得到哪怕多一丝的上场时间时，伍兹迷失了自我。

拥有12年球龄的老将特雷西·穆雷在波特兰度过了自己的最后一个赛季，在这里，他的更衣柜就在伍兹旁边。但穆雷说，球队让他着重点拨特拉维斯·奥特洛而非伍兹。奥特洛是开拓者2003年的首轮秀，刚刚从高中毕业。

“没有谁能给我一个拥抱，教教我在NBA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伍兹说，“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看起来很有信心，所以我就做了些他们也在做的事，觉得这没什么。可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做的一切都彻头彻尾的错了。”

2004年4月，由于参与一场脱衣舞俱乐部的停车场斗殴，伍兹和队友达柳斯·迈尔斯一起被警方记名警告。之后伍兹发誓要痛改前非，他出现在夏季联赛时已经增肌6公斤，剪去了标志性的辫子头，他甚至前往康复中心试图戒掉大麻。

但在生涯最佳训练营结束后，伍兹因为斗殴遭到了调查，此外，他还未能通过联盟规定的药物检测。开拓者将他无限期不带薪禁赛，而后伍兹又承认了一级虐待动物行为，在2004-05赛季，他没有为球队打过一场比赛。

为了将伍兹从这灾难般的萎靡中唤醒，开拓者为他安排了一个球员指导项目（这个位置后来由杰罗姆·柯西担任了几年），来教导球队的年轻球员们。“昆特尔给球队留下的长期印象是，他成为了当时球员在NBA迷失的标志性人物。”奎克回忆道，“但他从没有像达柳斯，甚至扎克那样被苛责。你看得出他是个好孩子，那么年轻不懂事，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变得更好。”

开拓者在2005年裁掉了伍兹，他与热火签约，拿着低薪为这支在东部决赛中不敌普林斯的球队效力。随后，热火将他作为那笔换来安东尼·沃克惊天交易的一部分，送到了凯尔特人。凯尔特人又在赛季开始前裁掉了他，然后伍兹在2005年12月与尼克斯签约。

纽约人可能不会深深地记住伍兹身穿尼克斯球衣打球的样子，但这个赛季无疑是他NBA生涯最出色的一年。作为尼克斯的教练，胡比·布朗非常赏识伍兹，而后者也几乎在各项场均数据上创造了生涯新高，包括得分（6.7分），篮板（3.9），命中率（51%）和上场时间（20.7分钟），出场次数（49），先发次数（16）。伍兹至今仍说，布朗是唯一他曾经相信是在为他NBA前景着想的人，他将布朗看作是父亲，而非教练。“我是他的孩子，他是我的贵人。”伍兹说。

一个赛季后，尼克斯把布朗和伍兹都送走了。在2006-07赛季开始前，伍兹收到了不少训练营的邀请，在发展联盟打了一个月，但并没有NBA合同出现。布朗劝他前往海外，所以伍兹收拾好东西，向希腊进发。在那他加盟了欧洲篮球的劲旅，奥林匹亚科斯。

在那后的时间里，伍兹是在欧洲打球最成功的美国人之一。他游走了很多国家，包括在强大的希腊联赛入选了全明星，而在波兰，他收获了最大的成功。在那里，伍兹得到了三座波兰联赛的冠军奖杯。在2010年，他成为了波兰联赛的MVP，并带领Asseco Prokom杀入了欧冠八强——超越了历史上任何一支波兰俱乐部球队的成就——伍兹甚至因此被提名进入欧冠最佳阵容。

这位34岁老将在过去的这个赛季重返波兰，在得分（19.3分）和篮板（7.2）上领跑AZS Koszalin。他凭借强有力的身体优势（伍兹经常是场上最大个的家伙），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终结进攻以及运球后打出战术的能力，赢得了“波兰勒布朗”的尊号。“我在这也是超级球星了。”伍兹说。

很久以来，伍兹都很生气自己不在NBA打球。五年前，伍兹还考虑过重返NBA，当时有流言称有球队对他感兴趣，比如骑士和奇才。但如今的他已经成熟，伍兹最终平静了下来。他打算在自己的生涯盖棺定论前，在国外再打上两三个或者再多的赛季，然后回家陪伴自己的孩子们。

“我真的很快乐，NBA并不意味着一切。”伍兹说，“每个人都想进NBA，每个人都想成为明星，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

事实上，伍兹说在自己不打球时并不会与时俱进地关注NBA，他更愿意通过看书，看电影或是探索那些在过去八年里待过的一大堆城“他说的，我一句也不听。”

当被问到马克·加索尔认出对方的战术对自己有多大帮助时，灰熊最凶悍的防守球员托尼·阿伦这样表示。在后者看来，他的防守依靠的是自己的准备和判断。

“我看的比赛录像是他的三倍。”托尼解释道，“赛前更衣室里播放比赛录像，我还有iPad。在他说出那个战术名称前，我看他们的站位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以小牛为例，我们刚和小牛打完比赛。我知道，如果德克·诺维茨基站在低位附近，而球在另一侧，他们肯定会为德克做一个交叉掩护，让他进入低位。如果有后卫在顶弧，他就会完成挡拆。我知道他们会给他两个选择，所以底角如果有得分后卫，我会知道，那是诱饵。这样的情况，在实际出现前，你就能阅读出来。”

托尼必须做好准备。每场比赛，他的任务就是锁死对方最优秀的外线得分手，在没有队友帮助的前提下，让对手在48分钟时间里饱受煎熬。托尼和队友的沟通也许不是很多，但他们有一种无言的默契：队友做好自己的工作，托尼也干好自己的活。

托尼非常珍惜自己的角色，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极高的自信。当有记者称他是NBA最好的“一对一防守专家”时，他的回答是，“没错，没错，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的之一。”尽管不是每场比赛都能彻底防住对手，但能让顶级得分手如此痛苦，他已经是少数中的少数了。

在整个联盟，托尼和灰熊是最特别的存在，联盟绝大多数伟大的防守球队和他们都不一样——其他球队，他们的球员都希望随时得到队友的帮助。

好防守最重要的是什么，任何球员和教练都会给出相同的答案：交流。作为联盟最优秀的防守球员之一，马克·加索尔自然懂得一边防守，一边交流的重要性。

“尽早交流。我认为这就是篮球的关键之一，了解场上的局势很重要，让你的队友知道哪里有援助也很重要。”加索尔说，“我觉得，我们在这方面的训练很不够。不仅是球队，球员也该注重这些问题。”

防守上的沟通听起来简单，但经常有NBA球队在这个问题上遭遇滑铁卢，尤其是年轻的球队。

森林狼上赛季的防守效率排名全联盟倒数第一，他们的主教练菲利普·桑德斯是个有趣的人，他既打造过21世纪初活塞的铁血防守，也弄出过安德雷·布拉切/贾维尔·麦基/尼克·杨这种烂到无以复加的奇才阵容。桑德斯执教过各年龄层的球队，在他看来，年龄和成熟度在防守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老将多的球队防守更好，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出现在什么位置，知道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桑德斯说。

历史证明，桑德斯大体没错。以平均年龄看，森林狼是全联盟第四年轻的。

“交流归根结底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桑德斯说，“有交流，你就不会担心自己该做什么。很多时候，年轻球员想的是该做什么。缺乏沟通交流大概是年轻球员最大的问题，离开大学并不会让他们成为好的交流者，这需要我们特意去培养。加内特在这方面会做出努力，当其他球员看到他训练，看到他经常进行沟通，看到这么做的影响后，他们也会试着去做。但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到效果，需要一年，加内特用了很久才把帕金斯变成愿意交流的人，结果，有时候他的话太多了。”

森林狼在今年2月交易截止日前得到了加内特，这更多是一种怀旧，而且他们放弃了26岁的前锋赛迪斯·杨。但桑德斯希望得到加内特的另一个原因却是：他大概是联盟史上在防守端最有沟通能力的人。

肖恩·利文斯顿2013-14赛季曾在篮网和加内特做过队友，在1 1年职业生涯中，他辗转过9支球队。

“加内特是最好的。”说到防守上的交流，利文斯顿说，“不管在哪，无论面对怎样的氛围，你永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格伦·戴维斯是凯尔特人“三巨头”时代的成员，那支凯尔特人也是史上防守最好的球队之一。戴维斯说，加内特从一开始就强调了防守交流的重要性，你永远要告知队友场上发生的一切，告诉队友自己的位置。“交流是（那支凯尔特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戴维斯说，“我们意识到那对我们的成功起到了很大作用，每个人自然信服。”

很多人以为，一支拥有加内特、保罗·皮尔斯和雷·阿伦的球队会成为一支进攻强队。但由加内特和他那喋喋不休的大嘴引领的防守，却很快成为了联盟的新名片。加内特，他的大嘴从没停过，甚至一回合打完了，他还会说个不停。就算到板凳席，他也不会停。

“（球场外）我的话真不多，我喜欢以身作则。”加内特说，“训练结束后，如果我能帮助他们，我会把他们拉到旁边，跟他们讲些不同的东西。我们在更衣室里看很多录像，然后交流。对于年轻人，我只是试着在他们需要我时出现。我不是那种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人，但如果他们想了解任何事情，如果他们遇到了麻烦，我就会帮助他们。”

据加内特的新队友贾斯汀·汉密尔顿表示，加内特至今仍然保持着这种做法。“他没有一来就说‘你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他做领袖的方式是以身作则，他不停地说，声音非常大，他在场上非常能说。他只想让你复制他的方式，以他为榜样。”

设立榜样，更重要的是和榜样一样，但这是年轻球队成长过程中的难题。可正是这些细节，能将良好的防守转变为优秀的防守。以76人为例，上赛季，他们是联盟最年轻的球队，但在防守效率上，他们排名联盟第12。据76人教练表示，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关键部分。

“我想我们在交流方面做得很差。”布雷特·布朗表示，“我想（防守好的）原因在于我们采用了温和的态度，试着在某些事上尽量简化，尽量把简单的事情做到最好。”

布朗表示，球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获得迅速做出调整的能力，而这种能力需要依靠更好的沟通才能培养。

“你必须能够叫一个暂停就能改变挡拆防守策略，你必须有能力改变低位防守对位。我们现在还没能做到。”布朗说，“我觉得整个球队的成长应当源自以下对话，比如‘好吧，勒布朗得到30分了，你得做些什么，‘你准备包夹杜兰特吗，或者‘德克的挡拆换人了。比赛中一切都是在变，你必须能快速做出反应。球队的成长，不过是（更好的沟通所导致的）比赛进行中进行的那些调整的复杂版而已。”

如果上赛季向快船球员提出有关球队防守的问题，每个人都会说出成功的三个催化剂：克里斯·保罗、马特·巴恩斯和德安德鲁·乔丹。快船的首发每百回合仅丢100分，这相当于奇才整个赛季的防守效率，这个数据能排在联盟第五。但只要这三人中有一人休息，快船的丢分就会升高到104.8分，这个数据仅排在联盟第22。

在这个团队里，保罗是第一道防线，他的任务是不断对持球人施压，逼迫他们做出糟糕的选择。他会对低位进行协防，骚扰突破到附近的球员，切断任何传球路径。巴恩斯是阻击者，他会和对手最好的外线得分手死磕到底。小乔丹则坐守内线，用浑厚的男中音、挥舞着长臂指挥防守。

“指出掩护，指出对手的战术，指出进攻时间快要结束时我们需要换人防守。”小乔丹说，“我站在最后面，所以我能看清楚一切，我希望能提醒队友。”

小乔丹距离道格·里弗斯所说的年度最佳防守球员还有一定差距（他的对手可是科怀·伦纳德和德雷蒙德·格林），但巴恩斯表示，小乔丹是快船防守的无价之宝。

“我们都在交流，但是我和德安德鲁才算是防守的基石。”巴恩斯说，“我们试着去调动每个人，弥补别人犯下的错误。德安德鲁知道每个战术，我必须向他致敬。他真的很认真地读球探报告，只要对方叫战术，他就能看出来。我们都听从他的判断，做好防守准备。”

小乔丹在职业生涯初期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幸运的是，他有个好的导师。

“马库斯·坎比特别能说，我是从他那里学到的。”小乔丹说，“在我印象中，他是第一个那样做的，于是我说，‘你怎么什么战术都知道？他说，‘我做研究。我把这话记在了心里，我也想变得优秀。”

小乔丹说，在里弗斯成为快船主教练前，球员在防守端的交流其实没有现在多。事实上，如果回顾文尼·德尔内格罗时期快船的防守，你就能看出差别。他们挡拆防守很糟糕，球员间只是偶尔提醒，小乔丹和格里芬在交流中经常出现迷茫。

里弗斯到来后，他最先解决的就是这个。“从去年训练营开始我们就在努力。”小乔丹说，“可如果所有人都在交流，你就会有更自在的感觉，更有自信。”

如今，快船全队几乎有了喋喋不休的感觉。

全联盟最能在场上交流的，大概就是勇士。安德鲁·博古特是勇士的防守核心，他既要延阻对手，又要去完成封盖。此外，他还要负责通知队友球场上的局势。

“我觉得这是我的重要角色。”博古特说，“我必须大声说出场上发生的一切，否则后卫就会撞上对方的掩护，我们的防守就会垮掉。这是我在防守端的主要任务之一。”

博古特说，刚进联盟时，是那些老将让他懂得研究战术、了解场上变化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交流让他能和队友进行分享。

“这是我做新秀时从老将那里学到的。”博古特说，“我看到优秀球员是怎么做的，我只想跟随他们的脚步。”

如果长时间和相同的球员执行相同的体系，那么你就能够在战术形成前看出端倪。如果你一遍又一遍地看过对手打出相同的战术，那么全队作为整体就能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样练上几百次，你就能培养出第六感，不单知道对手准备怎么打，还能对队友的站位心知肚明。五个在一起经历过很久、彼此了解，便能够培养出一套无须言语的交流体系。

提到稳定性，马刺是联盟的典范。“有交流，或者有眼神沟通、看面部表情，一切都变得简单。”丹尼·格林说，“我们甚至可以用姿势或手势，让队友站在正确的位置。”

格林知道，如果当他防守时用手指向特定位置，邓肯就会帮助他把持球人逼到死角。这种被波波维奇称为“球队知识”的东西，是马刺在攻防两端取得成功的关键。

“在团结的球队里，球队知识永远是好东西。”波波维奇说，“有这个，球队才有信任和节奏。现在每个人都在谈论进攻节奏，但同一群人在防守端知道该如何协作，同样重要。”

和马刺一样，灰熊的核心阵容在一起搭档也很长时间了。戴夫·乔格尔是两年前才取代莱昂内尔·霍林斯成为主教练的，但迈克·康利、托尼·阿伦、扎克·兰多夫和马克·加索尔这个核心团队从2010年就组建了。五年里，灰熊打出了标志性的铁血风格。在防守效率上，他们这几年分别排在第九、第七、第八和第四。

“我觉得这很多源自我们的同志情谊，源于我们过去四五个赛季一起打球培养出的化学反应。”康利说，“教练有比赛计划，但我们上场后能做出一些快速反应，这是很多球队做不到的，因为我们相互之间非常熟悉。当所有人都很专注时，我们真的是一支防守很有观赏性的球队。”

高强度的防守需要大量交流，不管是不是通过语言，而灰熊是一支特别“能说”的球队。“我们有一群能叫出对方战术的人。”康利说，“马克是后防中坚，他能看清所有战术，他能就此和我们沟通。我们还有兰多夫、托尼，杰夫·格林和考特尼·李。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交流，让所有人保持清醒。”

不过康利和加索尔表示，他俩才是构建交流体系的关键。他俩是场上的防守协调人，康利先确定对方的战术，转告加索尔后，加索尔再调配场上的其他人。

“我必须尽快看出对方的战术。”加索尔说，“如果一个球员距离很近，尤其是来到罚球线附近，教练就会指出对方战术，迈克听到后就会转告我们。”“通常我会冲他大喊，之后他就会让其他人就位了。”康利表示。

加索尔还说，“一听到他的话，知道战术后，我就尽量让队友做好准备。不只让他们知道战术是什么，还会告诉他们对方准备怎么得分。接下来就是阅读防守，做出相应反应了。”

加索尔没有德怀特·霍华德或诺伦斯·诺尔那样的身体天赋，他不是跳跳男，他的高水平防守是智慧和交流的结果。他靠的是无数比赛录像、熟记战术，还有队友之间的沟通，这让他每一回合都能出现在正确的位置上。

和绝大多数大个子球员不同，加索尔说，从开始接触篮球，他就知道防守交流的重要性。“从小我就被灌输了这个理论，他们就是这么教我篮球的，告诉我交流的重要性。”加索尔把这一切归功于西班牙的教练团队，“从小到大，我遇到过伟大的、非常特别的教练。当我进入西班牙职业联赛时，我的教练对我要求很高，有点拿鞭子在身后抽我的感觉。也许没这么极端，但就是那样。如果想做鼓手，你就要做好准备。如果想做鼓手，你就必须做好督促自己的准备，因为他会督促你。”

如今，节奏已经成了加索尔的本能反应，而他就是灰熊成为噩梦级球队的防守基石。

当然，除了托尼·阿伦，他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并声称不在意谁和他一起上场。

“我的打法是一样的，就算乔格尔教练上场，我的打法也不变。”托尼说。

不过当托尼在场时，他们的队友发现，自己可以更多地去冒险。“有马克和托尼在场，你就会去冒险，因为你知道他们会支持你。”康利说，“他们是联盟最优秀的两人。所以你可以更多地尝试抢断，但除此之外，你必须尽量打出扎实的防守。”

当托尼做出赌博性的防守时，灰熊依靠过去五年一起打球得来的知识和熟悉自如应对。

“当你看到托尼疯狂式的要去切断传球路线时，你要明白，他已经做过几千次这种动作了。”康利说，“如果没成功，你可以去补防，因为他会去换防你的人。这种情况出现过太多次了，所以再出现时，那已经成为了本能。”

这听起来简单，可要练就成为自己的本能，首先要打好基础。你必须制定并熟记防守计划。你必须研究比赛录像，记住对手的每一个动作。你还要相信自己的队友，相信队友也能做到上述工作。这需要付出大量努力，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但成功的防守人知道，交流能让防守变得更轻松。

当然，别跟托尼·阿伦说这些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