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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圣诞节一直是一个狂欢的派对,小时候跟着爸爸出席各种圣诞的聚会,每一场都像一个小型的春晚。于是圣诞节对于我来说并不值得期待,反而会有点排斥这闹哄哄的虚情假意。现在的圣诞节更是成了商家手里的兵器,一到节日硝烟滚滚。平安夜想要找一家餐厅吃个饭,无论是中西餐一律是圣诞套餐。而大部分的餐厅在这天推出的套餐其实都是在清理冰箱。当晚的烛光与bling bling已经将食物的所有光芒都夺走了,舌尖上的高潮是留给情人的那个吻。于是圣诞节与情人节已经没有区别,在圣诞节前的一切饮食信息与媒体广告里,我们获得的信息是:如果菜式越丰富精巧,环境越温馨浪费,甚至付的价钱越高,我们的圣诞节就越难忘。所以,在圣诞节安静地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吃一餐自己喜欢的食物,概率几乎为零。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了解圣诞节的来历。圣诞节是西方的一个传统节日,在每年12月25日,弥撒是教会的一种礼拜仪式,因为把它当作耶稣的诞辰来庆祝,故名“耶诞节”。而圣诞节对于没有基督文化背景的中国人来说,只是提供了购物或是又一个出国游玩的时间点罢了。也催生了一个现象“浙江义乌,号称世界圣诞饰品之都”。圣诞节是拿来消费的,圣诞大餐是用来炫耀的。今年的圣诞我面对不能点菜只能包办的套餐,想到上帝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每个人都点相同的饭菜,世界会美德当道,实现大同。而忽略了身边的人不吃那条鱼怎么办?当然最终是不会有真正的美德食物的,我们彼此分享的只是一顿饭的时光。龙虾泡饭的汤汁浓稠与米粒软硬已经不再重要。伍迪·艾伦说过:“认识论会带来饮食方面的讨论话题。如果一切只存在于我的心目中,我就不仅点什么都可以,服务方面也将无可挑剔。”
杰夫·昆斯 (Jeff Koons) 是美国当代著名的波普艺术家。杰夫·昆斯的不锈钢雕塑作品《悬挂的心》曾在纽约拍出2600多万美元的高价,创下了在世艺术家的成交价新纪录,他也成为拍卖场上作品最值钱的在世艺术家。他曾自言:“我做的,其实就是如果披头士(Beatles)是艺术家的话,他们会做的作品。没有人会说披头士的音乐上不了台面,因为他们的音乐符合了大众的品位。而这正是我想做的,即使如此的低俗品位容易被抹上一层媚俗的色泽而招致批评,但对于我来说,平庸才真是属于现代文明的艺术风格。”
在人们传统的意识里,艺术家是一班“视金钱如粪土”的家伙,但昆斯绝对是个例外。他从一开始就将艺术品当成商品去创作,能够收获回报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人认为昆斯是一个彻底的拜金主义者,玷污了艺术的神圣,但更多的人认同他是当代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而实际上,在越来越物质化的当今社会,昆斯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了。80年代初,昆斯借鉴了杜尚的挪用与拿来主义,让精美的现代商品丝毫不损地转入艺术状态,他的放在有机玻璃罩中的吸尘器、悬浮的篮球,在看不懂中给人们带来不尽的遐想,至今让人记忆犹新。各种各样的商品、广告、卡通玩具不仅表现了多姿多彩的现代商品社会,也表现了现代人似孩童般无休止的消费欲望。
昆斯成长于商品社会高速发展的美国,并有着虽然短暂却一生难忘的从商经历,因此,虽然同以大众商品为表现对象,与第一代波普艺术家的含蓄的批判精神不同的是,昆斯的作品充满了满足与自我陶醉。他有意打破了人们习惯了的美的标准,将最庸俗的大众图像以十分精致的手法表现出来,特别是他与夫人亲昵的系列作品,因以色情、暴露之嫌自然地引起不小的争议。尽管杰夫·昆斯一直饱受争议,但今天评论界很肯定杰夫·昆斯艺术史上的地位,认为他掌握到了80年代起,富裕社会里人们不可抑制的消费恋物风气。
而我们对于西方节日的盲目消费某种层面上跟杰夫·昆斯的作品所表达很相似,我们还是习惯用现成物的俗艳美感取代欧洲传统的贵族华丽,我们醉眼朦胧舞步漂浮着彼此送出“Merry Christmas”,今夕何夕Who cares? 但是众人所知的热闹场面不能错过,存在感就是这么刷出来的,“人的内心潜藏着哪些恶毒,阴影一目了然”——这个圣诞跨年我想起了电影鬼才奥森·威尔斯的这句话,就感到恶魔在咯咯地 笑,一股寒气顺脊梁骨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