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盖伦
“这一切都是必然的。让机器人代替我们从事现在的工作,让我们在它们的帮助下去构想有意义的新工作吧。”互联网预言大师凯文?凯利在他10月刚出版的新书中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作为相信科技力量的乐天派,凯文?凯利自然是张开双手拥抱机器人的到来。他言之凿凿:机器人取代人工是必然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有研究者做了更加精准的分析,他们决定用数据说话。牛津大学的卡尔?贝内迪克特?弗雷和迈克尔?A?奥斯本通过一个名叫高斯过程的模型,将702个职业受计算机化影响的程度量化了出来——并撰写了报告《未来求职:工作如何受到机器化影响》(THE FUTURE OF EMPLOYMENT: HOW SUSCEPTIBLE ARE JOBS TO COMPUTERISATION)——量化的数值在0.0028到0.99不等。数值越高,说明未来20年,这一职业被机器替代的可能性越大。
结果不容乐观。被贴上“高风险”标签的职业,已经占到了现有职业里的47%。和大家想象中的不同,很多被认为是白领工作的职业,也面临着人工智能的虎视眈眈。比如出纳、会计和法务助理;在被替代可能性高达99%的职业里,还有数学技术员这种听起来颇要智力的工种。
好嘛,起早贪黑读书十几年,最后机器人来给“包场”了。而且你还不得不承认——在计算、整理和资料查找上,你是真的干不过它们啊。
奔跑中的人工智能
对大多数人工智能的圈外人士来说,“人工智能”这个词还是有些科幻。
即使早在1990年代,计算机“深蓝”就已经战胜了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但人工智能这项技术,在几十年的发展之后,仍然被视为未来科技。在人们看来,这似乎只是在实验室里捣鼓的前沿技术,用到现实生活中,恐怕还远着吧。
然而,我们在餐厅里看到了点餐机器人,在网站上看到了由机器人写出来的新闻报道,在酒店房间门口遇上了向我们打招呼的服务机器人……其实,人工智能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化,并将触角伸向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大数据时代的到来,让计算机有了浩瀚的可供学习的素材库;而深度学习方法的出现,更是逐渐教会计算机去看、去听甚至是去思考;至于传感器等其他硬件价格的下降,更是加速机器人“飞入寻常百姓家”。
曾经人们认为,机器人能够取代仓库工人,能够干些粗活累活,但机器人肯定不能驾驭开车这种精细活。然而,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已经于2015年5月正式离开了测试道路,进入加州山景城的大街小巷一试身手了。
五年之前,机器学习就教会机器做助理律师的工作了。在资深律师的指导下,机器能够从浩如烟海的卷宗中迅速找到有用的内容,并将其进行整理。就连光鲜亮丽的投行工作都受到机器人的威胁。因为,初级分析员的主要工作本来就是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信息,然后提取数据,并在Excel等其他统计软件中进行分析。但是,靠着一套算法,机器人就能轻松将这些分析师全部打败。而且,它还不要休假,不找老板要加班工资,不会受到失恋影响,状态稳定,简直是性价比利器。
最有可能被机器替代的10种工作:
哪些饭碗还能保得住?
那么,什么样的工作比较不受机器人的冲击呢?
根据牛津大学的那份报告,需要独立判断,具有较高创造性,要求较强协调力和社交技能的职业,比较能够hold住机器人兄弟的竞争。比如应急管理总监、社工、听力矫治专家、修复专家、营养膳食家、心理医生、小学教师等。这类工作通常没有惯例可循,每个个案都不一样,得见人下菜碟;而且也没有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方法,必须随时对方法进行调试、创新,甚至颠覆。通常来讲,如果工作内容涉及到交换意见、进行协商,那么机器人是做不来的,所以,那些要动用到高超沟通技巧的工作,大可不必担心机器人的智能进化。
研究者认为,演员也是一个暂时安全的职业。因为演员需要对剧中人物的情感有精准的把控,要用肢体语言、面部表情和手势共同塑造剧中人物的个性。这种塑造来自于人对剧本的理解,而这种理解需要以演员的个人经历和知识积淀为背景。人工智能在演绎人物这方面,还是无法与真正的人相匹敌。
好吧,大多数人懒得去画一个表格,仔细评估每份工作需要的独立判断能力、创造力、社交和协调能力都处在哪一个水平。那么,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直观的方法来推断这份工作未来被取代的可能性——该工作目前所处的薪酬水平以及从事它所需要接受的教育程度。大体来说,工作薪水越高,从事该工作所需的教育层次越高,被机器人取代的可能性会越低。
所以,“高精尖”的工作在这场技术潮流下,还是能够巍然不动。
最不可能被机器替代的10种工作:
旧的工作没了,新的还会诞生
听起来,人力的丧钟已经敲响?如果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意味着大量失业,这样的时代究竟是好是坏?
先别慌。
将时间线拉长,回到工业革命的初期,我们会看到同样的景象,面临同样的质疑。和新技术一起到来的,通常是创造性破坏。它打乱人们所习惯的秩序,从行业外引入颠覆性力量。任何一种颠覆都不会是温情脉脉的,它带来阵痛,令人抗拒。纵然从现在往回看,人们会觉得这种抵抗是螳臂当车,毫无意义;然而,这又几乎是每一项新技术从诞生到推广开来所面临的宿命。
1589年,织袜机问世。发明者为了给它申请专利,专门跑到伦敦,租了间房子,请女王大人来看。结果女王大人对织袜机解放生产力的前景并不感冒,她更关心的是,这种机器对她子民就业可能带来的影响。最终,女王拒绝为其颁发专利,因为担心劳工们会因为机器而沦为乞丐。织袜品协会同样反对这一机器,害怕它的使用和扩散会导致劳工们技艺的荒废。
当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大潮最终席卷而来,农民和普通劳工们,就真的只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了吗?
当年,机器取代了农民和在农场劳作的动物,但被取代的农民并没有因此闲下来,因为自动化在其他领域创造了新的工作。那些不得不离开土地的农民,又可以在工厂中制造农具、汽车或者其他工业产品……是的,旧的工作被取代了,新的工作也随之诞生了。这是一个动态平衡的过程。毕竟,工作总数不是个固定值;在技术的一轮轮变革中,它也一次次刷新。
其实,人类的大脑,大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当年,美联社率先采用机器人写稿,其助理编辑就表示,机器人其实是将记者从繁琐的资料检索中解脱了出来,让他们可以集中精力撰写更有深度的报道。所以,现在敲响的,不叫丧钟,而是警钟。凯文?凯利说,未来你的薪水高低,取决于你和机器人默契配合的程度。
一个有着机器人深度参与的未来就在眼前,就看你怎么去面对了。
责任编辑:尹颖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