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尘
感恩与你相遇,仿佛久远的重逢
那是2011年10月的一天,好朋友打电话让我去参加一个聚会,说有很多导演。我不是很想去,刚拍完《北京爱情故事》,回到北京的第一个想法是在家大睡3天,睡到天昏地暗。朋友说,你先去认识一下,这次的聚会有很多导演呢,回来你再睡10天都行。朋友的话逗笑了我,我只好答应。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就出发了,和朋友约好了时间,那就是一家位于三环边上的靠着公园的私人会所,环境幽雅,流水潺潺,大大的鱼缸占了半壁墙。穿过古色古香的走廊,开了606号的门,朋友和一些导演打着招呼说,大家好,我介绍一下,她叫张歆艺,大家都叫她二姐,演过《风声传奇》《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北京爱情故事》等热播剧。叫她二姐就可以了。我连忙笑着说,大家好,请多关照。很多人都不认识,但是很快大家都熟了。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帅气、神情淡定的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在人群中很低调。别人都劝我喝酒,几杯酒下肚,我的脸色开始泛红,我连忙说,我不能喝的,我不能喝的,但是无济于事。就在这时,身边的那个男子转移注意力说,女生嘛,大家还是少劝点,来,哥儿们几个一起干杯。他有意替我解围的举动,让我心存感动。通过交谈,我才知道,他叫杨树鹏,以前在央视工作,后来转行当导演,曾拍过《烽火》,还拍过有很大争议的《我的唐朝兄弟》。我们聊了一会儿,互相留了电话。
这次见到导演,基本没有收获,还差点喝醉。我决定开始我的睡梦生涯,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拨过去,正是杨树鹏。他告诉我,他正在执导一个新戏叫《匹夫》,需要一个女主角,但是这个片子是警匪片,问我感兴趣不。我一听来了兴趣,我最喜欢警匪片了,当即答应。一试戏,杨树鹏非常满意。我骨子里就有很匪很二那種感觉,顺理成章地进了剧组。
接下来,杨树鹏对我的照顾,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在他面前,我成了一个有点小柔弱的女孩。他很幽默,不但有趣还非常有才华,特别喜欢看书,见多识广,宠辱不惊,把荣誉和金钱都看得挺淡,个子不高,能量挺大。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两颗心越走越近。那时候,我亲切地喊他小仔。
2013年5月17日,我为新剧《大宅门1912》做宣传活动。谁知,头天夜里,我突发心脏病,一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连忙打电话给他。他知道后,急忙把我送去医院,片刻不离地守护。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在病床前守了一夜的他,还在床前沉睡,他的大手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转眼,他也有了很多白发,是那么刺眼,让人心酸。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他,我心里突然无比感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跑前跑后地照顾我,每天给我炖最适合我病情的补身体的汤,一勺一勺地喂着我。他又责怪我说:“你心脏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多危险啊!歆艺,你知道吗?你身边缺少一个人,让我永远守在你身边,可以吗?”望着他充满深情的眼睛,我点了点头,他的承诺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心。2013年5月22日,我们在他的家乡陕西宝鸡结婚了,还在网上晒出了我们手拿结婚证的照片,他甜蜜地拥着我,很多人都献上了祝福,我们是那么幸福。
婚后的日子,我们抽空去了泰国、云南、漓江等地,在那里留下甜蜜的回忆。青山绿水之中相拥,我们躺在草坪上,看大朵的云在天上飘过,让我觉得人生如此之美。那时候,我想,这样的爱情才是自己想要的,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此生爱一回,也值了。
漂泊之恋,温暖的爱情渐去渐远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一闪即逝的,他很快开始了自己的一系列工作安排,而我,也忙于确定自己在电视剧里的新角色,试镜,每天的日子被公司和通告排得满满的。
2013年7月,我接演了电视剧《新闺蜜时代》,在里面演一个叫薛文静的角色,拍摄地点在大连,而杨树鹏在北京。那时候,我们经常通电话,有时候正打着电话的时候,导演喊开工干活了,只好无奈地挂掉电话。拍戏时每天很晚才回家,有时候一段台词能背得脑汁疼。台词到位了,表情却不入戏,忙得焦头烂额,回到住处,满身心的累,不久就不住地咳嗽,一连一个星期。他知道后,不放心我,让他妈妈到大连来照顾我,身边有人照顾,很快我的病就好了。
我们之间渐渐变成了这样,等我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他那边正在开会,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等我的戏告一段落,发现我们之间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但因为工作的性质,我们都能理解对方。
他也忙里偷闲给我发他每天的动态,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他妈妈却照顾着我,他妈妈做的面是最好吃的,说话也很幽默,老人家很好,她讲树鹏小时候的事情给我听,很逗乐,我给他说起,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2013年9月1日,我身上突然长了斑驳的红点,而且越来越严重,我非常害怕,真怕自己突然得了红斑狼疮之类的绝症,只好一个人去看急诊。深夜里,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感觉特别凄凉,打电话给他,他还在开会,我只好一个人去医院,我最害怕进医院,一辈子都不想进,医生检查完后,说是荨麻疹。还好,不是大病,我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拍完《新闺蜜时代》,2013年9月17日,我又风风火火地开拍另外一个叫《甜蜜都市》的电视剧。因为马不停蹄地工作,我忽略了荨麻疹,结果转变成了慢性的了,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红斑,不断地反复发作。那段时间我的心情特别糟,他知道后,飞到剧组来看我。一两个月没见,他也憔悴了许多。看我那样,他心疼不已,四处咨询医生。10月下旬,连续工作88天的我回到北京,经过医生的诊治,荨麻疹才算是彻底远离了我。
2013年12月23日,他决定带我好好放松一下。我们从深圳出发,先后去了西班牙、泰国和法国。沿途的美景把我们婚后的距离冲刷得干干净净,我们又回到了恋爱时的浓情蜜意。我们在巴黎过的圣诞,他拉着我的手,走在大街上,我不愿意松开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跑了一样。他笑着看我说,傻子,只要你愿意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吧!那时候,我默默祈祷,这份爱能长久。
我们路过巴黎最出名的伞之家,那里的伞,五彩缤纷,美到极致。他知道我仰慕这做伞的世家,也知道我爱她家的伞却迟迟不敢买,都说送伞是“散”,不吉利。于是他消失了一个下午给我送来他精心为我准备的新年礼物:一把100年的老布伞,寓意“百年不散”,可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为爱放手,在心里珍藏彼此的美好
2014年的春节,我们是在世界各地旅游中度过的,直到大年初五才回来。那美好的旅行,让我们的爱更加深入心灵。旅行结束后,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我接拍了一个古装剧和一个都市言情剧,又恢复了以往疯狂的状态。而他和我一样,甚至更忙。
我们之间,又在重复着过往,拍不完的戏,干不完的活,一个接一个戏就是我们的日子,维系我们之间的就靠一根电话线。有两天,我们都没有给彼此打电话,当我发现想给他打电话时,已经是零点了。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距离在吞噬那些美好的过往,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2014年5月29日,是我的33岁生日,他来给我过生日,送来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还为我点燃了蜡烛。几个月不见,他显得更苍老了。算下来,他已经进入中年。他对我说,你不要那么拼命,要珍惜自己的身体。我点了点头,也用同样的话语安慰着他。我们之间变得很客气,我觉得怪怪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他就告诉了我他的选择。
几个月后的一天,他对我说,我如果做了一种最残酷的选择,你怪不怪我?我問他是什么,他告诉我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听完后,一下愣在那里,眼里顿时有潮湿的东西涌出来。我虽然知道我们之间有隔阂,但觉得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我对他说,为什么要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摇摇头说,我已经决定了,虽然很残酷,但是,缺乏勇气,选择沉默,才是最残酷的事情,这一路上的陪伴,我们都努力地去走,走不动了,就要有停下来的能力。我欠你一个婚礼,也违背了对你照顾一生的初衷,很惭愧。他内疚地说。
就算要分开,也要好好地分开,一丁点儿都不要为难那个你爱过的人。我记得我说过这话,既然爱过,就要在心里沉淀最美好的往事。他告诉我说,我作出了这个决定,希望你别恨我。
在西藏,僧侣们花费很长时间,用彩色的沙子铺设出巨大、复杂、优美的曼陀罗图案。完成之后,他们便将这图案抹去,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这是一种修行,让内心不畏惧的修行。现在,我们用3年时间堆积的曼陀罗,也要抹去了,但是它的意义留在心灵深处——我们走过的道路,旅行所经之地,海洋和花朵,云和幻想,都还在心里。所以请你继续相信爱情,哪怕追寻千里万里。
有力量相爱,也有力量放手,这样好,各生欢喜。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去意已决,也无法挽留,只有让这份爱沉淀在心里。回到家,我痛哭了一场,为了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为了那个我爱的人,爱我的人。
他送的百年布伞还悬挂在家里,我不会把它丢弃,会好好珍藏。为了那份美好,我们的付出也值得,我也要让他相信,一定要相信爱情。
编辑 / 杨世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