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唐风采

2015-05-30 10:48芽儿
世界知识画报·艺术视界 2015年3期
关键词:洛神赋仕女画仕女图

芽儿

The origi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paintings of beautiful women can be traced back to Wei and Jin Dynasties(220-589AD)when the slim beauties were very popular. Then, it experienced a golden age and gradually moved to maturity in Tang Dynasty, during which women were featuring plump beauty and elegance, reflecting the great boom and prosperity of this age.

仕女画的诞生,可以追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当时的社会风气仙道盛行,流行瘦骨清像之美,而仕女们也都是仙风道骨。

目前所知存世最早的可以称之为仕女画鼻祖的便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尽管真迹早已不复存在,但从宋人摹本也可一窥原作之风神。

《洛神赋图》根据曹植著名的《洛神赋》而作,全卷分为三部分,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地描绘着曹植与“洛神”真挚纯洁的爱情故事。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讲,这应该是一幅故事画而非后世专门以描摹女性为目的的仕女图,但其中描绘的仙女们却堪称后世仕女画的范本。

顾恺之画洛神,极尽魏晋时人心中清瘦、高古的美女形象。后人评价他的画线条连绵周密、笔法流畅自然,如春蚕吐丝一般,是细致严谨而又意境悠远的“密体”画派的代表。最难能可贵的是,顾恺之作画讲究“以形写神”,用形态、动作描绘出神韵,创作出的人物给人以飘逸之姿、出尘之态。时至今日,再读曹植《洛神赋》,脑海中的形象便都是顾恺之所呈现出的那个具象的世界、那些飘逸的女神。

虽然魏晋开启了一个属于女性的绘画世界,但仕女画的真正成熟和走向巅峰却是在唐代。有唐代经济发达,社会开明,艺术兴盛,不但产生了直接以“仕女”命名的绘画作品,也诞生了专门以仕女画为专长的著名画家,张萱和周昉便是整个唐代甚至整个中国古代绘画史上最著名的两个仕女画家。

张萱于唐开元年间任宫廷画职,以善画仕女和婴儿著名,《太平广记》载其“尝画贵公子鞍马屏帷宫苑子女等,名冠于时。善起草,点簇位置。亭台竹树,花鸟仆使,皆极其态。画《长门怨》,约词虑思,曲尽其旨,即金井梧桐秋叶黄也。粉本画《贵公子夜游图》、《宫中七夕乞巧图》、《望月图》,皆绡上幽闲多思,意逾于象。其画子女,周昉之难伦也。贵公子鞍马等,妙品上。”其仕女画是有唐一代的典范,直接影响着后来的周昉等人,并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后世仕女题材绘画作品的基础范本。

因为年代久远,张萱的作品曾经文献记载的均已失传,目前传世得张萱神髓的两件名作为《捣练图》和《虢国夫人游春图》,皆为宋代摹本。其中《捣练图》表现的是妇女捣练缝衣的场面,全卷12个人物分成三组,分别从事捣练、缝练、熨练等不同工作,由于身份、年龄、分工的不同,她们的动作、表情各有特色,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

与《捣练图》所描绘的女性劳动场景不同,《虢国夫人游春图》反映的是唐朝上层妇女的生活,即唐天宝年间唐玄宗宠妃杨玉环的姐姐虢国夫人及其侍从春天出游的行列。虢国夫人居于画面后部的中心地位,情貌安详,仪表雍容,高贵娴雅;她前面三骑与后面三骑分别是侍从、侍女和保姆,身旁的随行者据推测是其姊秦国夫人或韩国夫人,正面向虢国夫人似有所语。画面节奏疏朗而不松散、紧密而不局促,每个人物的情态、动作均恰如其分地标示出其身份;在细节上,从服饰到马鞍,都刻画精微,真实地表现出唐代贵族的生活景象。

张萱将工笔仕女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并非后无来者,其后的周昉就是个中翘楚。周昉也是在对张萱作品的学习中,完成了自身的成长。

周昉出身于官宦世家,其兄周皓是一时名将,善骑射,曾经征战吐蕃并立下战功。周昉从小生活无忧,长大顺利做官,悠游的生活决定其作画的闲适风格。他最擅长也最经常作的便是贵族妇女,这些漂亮的女子一个个容貌丰腴,衣着华丽,让人爱不释手。周昉作画用笔劲简,色彩柔艳,为当时宫廷、士大夫所重,称绝一时。《宣和画谱》载其“传写妇女,则为古今之冠,其称誉流播,往往见于名士诗篇文字中。”

比张萱幸运的是,周昉虽然大部分作品真迹失传,但仍有一幅《簪花仕女图》传世,成为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唯一认定的唐代仕女画传世孤本。虽然也有人认为这是晚唐、五代或者宋朝的摹本,但仍存争议。

《簪花仕女图》描写的是贵族妇女春夏之交赏花游园的情景,拈花、拍蝶、戏犬、赏鹤……好不悠哉。无论究竟结果是否属周昉真迹,这幅画的艺术价值都是毫无争议的。人物的描法以游丝描为主,行笔轻细柔媚,匀力平和,特别是在色彩的辅佐下成功地展示出纱罗和肌肤的质感。画家在手臂上的轻纱敷染淡色,深于露肤而淡于纱,恰到好处地再现了滑如凝脂的肌肤和透明的薄纱,传达出柔和、恬静的美感,令人悦目赏心。

另外据传为周昉作品的还有《挥扇仕女图》和《调琴啜茗图》。与《簪花仕女图》类似,这两幅作品表现的也是贵族妇女的日常生活情态,但艺术价值稍逊于前者。尤其是《调琴啜茗图》,更被诟病为构图松散,神情和脸形流于程式化,缺乏个性。

从这些代表画作可以看出,与魏晋时代相比,唐代的绘画技巧趋于成熟,风格上设色更加艳丽,人物更加丰腴,体现的是唐朝的整体风尚和审美追求。只有大唐盛世,才能诞生这样的美人,也才能诞生这样的仕女画。其后的各朝各代,虽然仕女题材作品也不乏高人,但却再也没能恢复大唐盛世的雍容华贵。

宋元之际,文人画兴起,女性地位降低,虽然也出现了一些优秀的仕女画作品,但其成就却无法与前代比肩,郭若虚甚至在《图画见闻志》卷中发出“士女牛马,近不及古”的慨叹。

北宋院体以徽宗赵佶为首,赵佶身体力行,也确实产生了一些上行下效的效果。赵佶本人的工笔技巧以及对于工笔的热爱,也让他在仕女作品的实践上有所成就,传世的张萱《捣练图》和《虢国夫人游春图》据传皆是徽宗摹本,然而他却并没有任何具有创造性的仕女图面世,可见他画仕女全为技巧描摹,而对这一题材本身并无兴趣。因此,北宋宫廷画师们也就跟随皇帝的愿景,将全服身心放在花鸟上面,而在仕女画上毫无建树。

至今人们经常提及的一幅宋代仕女画名为《纺车图》,作者是王居正,以师周昉、善画仕女名世。但这幅《纺车图》描绘的却既不是神仙姐姐,也不是贵妇美人,而只是普普通通的乡下妇人,衣着褴褛,其貌不扬,与前代仕女画不可同日而语,如果称之是以妇女为描摹对象的风俗画,似乎更为贴切。

此外,南宋的苏汉臣、刘松女也皆有涉及仕女题材的作品,但皆不及前代仕女画来得酣畅淋漓,那种对于女性形象本身的热爱已不复存在。直到明清两代,仕女画才重新提起精神,开创了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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