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明代宫廷帝王肖像画的表现特征

李丽萍?孙敬

传统宫廷帝王肖像画是以各朝代帝王形象为主体的绘画，在画面表现上，各个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征。明代宫廷帝王肖像画是在隋唐、五代、宋元基础上的延续与发展，并展现出具有时代特色的画面表现特征。这种表现特征主要体现为：空间塑造上的平面性、人物表现的写实性、富贵典雅的色彩。

中国传统帝王肖像画主要是以表现帝王形象为主，通过画家的精心绘制，使每位帝王形象具有不同的精神面貌和气质特征，也呈现出不同的画面表现特点。传统宫廷帝王肖像画自形成之后，人物形象的塑造与表现一直都是历代画家所注重的，在经历了五代、两宋以及元代的发展之后逐渐走向成熟。可以说明代肖像画是在宋代、元代基础上的延续，但这种延续是在不断发展中加入新的时代精神所呈现出来的，并不只是一味的继承。

在明代肖像画的画面表现样式上呈现出多样性，比如朝服像、全身像、半身像等等，而且画面中的帝王形象多是以正面姿态为主，较少刻画帝王的侧面形象，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展现“御容”，所绘形象大多是体型高大威猛，神态庄重肃穆，姿态端庄威严。在全身坐姿像中，还对所乘坐的龙椅、地毯等物品加以描绘，以展现皇家富贵和至高无上的地位。总体来讲，明代宫廷帝王肖像画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征：

空间塑造上的平面性特征

对于传统肖像画的空间塑造上，历来都是以平面表现为主，这也是整个中国画的表现特点之一。明代帝王肖像画中的帝王形象均是以个体出现的，或是全身坐姿像，或是半身胸像等，但在画面空间的塑造上均具有较强烈的平面性特征。这种平面特征不仅体现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也包括对画面背景以及衬托物的塑造上。如在《明太祖坐像》中，其人物形态是以线勾勒，并赋色晕染，留出空白背景，人物所坐龙椅虽只露出右侧一角，且具有一定的透视，却是以平面表现的形式统一在画面中，再加上画面下方的绣有纹饰的地毯，使得画面的平面性特征更加明显。在肖像画的创作中，对于画面的空间塑造上，画家一般是以散点透视法来表现的，使得画面的平面性意味更加浓重。

人物表现的写实性特征

中国传统肖像画又称为“写照”、“写真”等，足以可见在肖像画中其写实性是极其重要的表现特征。在明代宫廷帝王肖像画作品中，写实性成为衡量宫廷画家技艺水平十分重要的一个标准。据徐沁《明画录》等史料记载，宫廷画家中善写真者有十多人：洪武年间的沈希远以“写御容称旨授中舍”；陈遇“工于写照”，“曾为高皇纪容，妙绝当世”等等，足以可见当时宫廷人物画家对于帝王肖像画的描绘，具有高超写实性特点。而此时的写实性是在形神兼备的基础上，更加注重刻画人物的个性特征和精神气质。在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馆的南薰殿图像中，明代帝王帝后图像共有63幅，期中立轴28幅，册页35开，几乎包括了明代各朝皇帝和帝后的肖像。其中帝王肖像有明成祖、明英宗、明孝宗等，画中各帝王的形貌特征与历史文献记载中的形象记述不能说完全一致，但却是十分相近，相差甚小，这足以印证明代帝王肖像画是具有高超写实性特点的。

在明太祖坐像的描绘上，现存有两幅作品，一幅为《明太祖坐像》立轴，一幅为《明太祖》老年半身像。从两幅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出其容貌十分相似，只是在老年半身像中，胡须和髻髯已成白色。在张翰《松窗梦语》中谈到，他曾亲眼瞻仰了太祖成祖的御容像，“太祖之容眉秀目炬，鼻直唇長，面如满月，须不盈尺，与民间所传奇异之像大不类。”其所形容的容貌与《明太祖坐像》中十分相像，天庭饱满、耳阔方圆、虬眉短髯、体格魁伟、神态英武，端庄肃穆之姿容溢于言表。《明史·太祖本记》中也形容太祖“姿貌雄桀，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在众多的文献记载中关于太祖皇帝容貌的描述可以说是十分的类似，虽然这些文献记载可能有一些溢美之词，肖像画中的描绘也有美化的成分，但总体上来说其真实容貌特征与画中相差不大，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出画家所具有的高超的写实技巧。

色彩表现上具有富贵典雅的特征

传统帝王肖像画大多是以设色表现为主，只有极少数的肖像画作品会以水墨或是白描的形式出现。在设色的肖像画作品中，人物形象大都身着较为庄重的服饰，神态刻画也较为细腻，有时会对刻画对象的背景加以处理，使其更加彰显出人物形象的身份地位、个性特征以及精神风貌。

帝王肖像画在画面表现上，除了显示出平面性、写实性特征，还具有色彩上的特征，这种色彩感在各个时期是不同的，如隋唐时期的浓重艳丽，两宋时期的富丽丽雅，明代帝王肖像画在赋色上呈现出富贵典雅的艺术效果。这种富贵典雅的色彩特点，不仅有利于展现帝王形象至高无上的地位，也在一定程度上暗示出皇家的富贵之相貌。在明代帝王肖像画作品中，无论是对坐姿全身像还是胸像中的用色上，这种富贵典雅的色彩都十分的明显，如在《明成祖坐像》中，明成祖身着黄色龙袍，乘坐在龙椅之上，显示出皇家富贵之气势。人物形象之后的背景统一在浅黄色的色调之中，整体来看整幅画面的富贵典雅之貌被画家表现的淋漓尽致。

总体上看来，明代众多的帝王肖像画在刻画上都十分的工整细腻，在画面中空间塑造上的平面性、人物表现的写实性特征以及色彩表现上的富贵典雅的特征共同组成了明代帝王肖像画的画面表现特征。人物造型准确生动，个性特征明显，其精神面貌和气质被表现的淋淋尽致，用色富贵典雅，表现出高超的技艺水准，为其后帝王肖像画的发展丰富了画面的表现力。

（作者单位：山东理工大学美术学院）

作者简介：李丽萍（1989—），女，汉族，山东理工大学美术学院美术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孙 敬（1963—），男，汉族，山东理工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