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zabeth Weil
让·马克·瓦雷执导的电影《走出荒野》,获得了2015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该片翻拍自作家谢丽尔·斯特雷德的同名自传小说。斯特雷德只身完成近2000公里徒步旅行的经历,令很多女性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无限可能。
另一块大陆上,有位与她相似的女性行者——43岁的瑞士人莎拉·马奎斯在过去几年中独自徒步行走约1.6万公里。她从西伯利亚出发,穿过雪原草地,遭遇毒贩偷袭,屡屡面临性命危险,到达澳大利亚,横跨大洋洲。一路上她经历了饥饿、寒冷和各种折磨,精疲力竭地抵达目的地后,竟像斯科特到达南极后在日记里描述的那样,感慨着:“伟大的上帝啊,这地方简直糟透了!”
如果见到马奎斯本人,你可能要大吃一惊。照片里的她通常蓬头垢面,目光警觉,可你真正同她交谈时,会发现她面容精致,非常迷人。
马奎斯在瑞士北部的村庄长大,8岁那年,她带着小狗去山里住了一夜,母亲急得报了警,但事后并未训斥她。“她知道打骂也无法改变我的旅行天性。”马奎斯说。
马奎斯曾为火车公司工作,原因仅仅是公司承诺可以免费旅行。但工作非常辛苦,同事都是男性。“那段经历就像新兵训练营,历练了我的性格。”
后来她对旅行的渴望愈发浓烈,醉心于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野性呼唤”,她决定环游澳大利亚。这次,马奎斯背着34公斤行李又踏上了征程。“有时我累到手脚都动不了,直想去死。”途径蒙古平原时,风势猛烈,她的尼龙帐篷险些被撕裂。为了不让大风刮走装备,马奎斯把帐篷放倒,自己压在上面忍受狂风肆虐。
一群牧马人试图偷走她的帐篷。第一次袭击无果后,他们每晚都会来骚扰,甚至把这当成“小小的娱乐”。为了避开偷袭,马奎斯藏在排污管里。“什么脏东西都有,垃圾、死羊……但我不怕,至少安全了。”
“有一天,走了12个小时后,我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都浓缩在当下那个时刻,意识也不存在了,我依循大自然的导引回归了野性。”在她的著作《生性狂野》中,她这样描述最后一段旅程:“我到了,我用右手抚摸着心爱的一棵相思樹,亲爱的,我终于回来了。”
探险过后,马奎斯也回归了主流生活。她说,每天能洗两次澡,躺在干净的大床上,这样的日子非常愉悦。不过偶尔她会觉得压抑,感官依旧敏锐。“我的梦想就是拿把刀,挑战荒野生存——那会是人类野外求生的终极实验。如果你没为此搭上性命,极限旅行的体验会非常棒。”马奎斯提到,当她游过一条暗藏鳄鱼的河流后,“高兴程度能连翻10倍”。
关于这种喜悦,记录最深刻的莫过于挪威探险家亚历山大·伽马。在南极洲雪地里饥肠辘辘数天后,意外发现自己几个月前埋在雪里的补给品时,他开始尖叫:“耶!啊!哈哈!耶!喔……喔!”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感受到这种狂喜。
(孤山夜雨摘自《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