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围绕传统哲学的生命诠释,本刊安排了对河北大学人文学者李振纲教授的专题访谈。访谈中就哲学存在的理由、中西哲学差异及中国哲学的精神特质、儒道释三学在中国哲学中的定位、大生命视域下的道家哲学及其生态智慧、“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检讨与反思、社会转型与现代人的道德困境等问题展开的“对话”,以鲜活的问题意识再现了李振纲教授的人文关怀及其心路历程。
关键词:传统哲学;生命诠释;文化转型
中图分类号:B2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378(2015)05-0007-05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5.05.002
被采访人李振纲教授简介:男,1956年生,河北邢台人,哲学博士,河北大学政法学院哲学一级学科博士点学科带头人,中国哲学方向博士生导师。长期从事中国哲学的教学和研究。出版著作《文化忧思录——中国文化的历史走向》《证人之境——刘宗周哲学的宗旨》《中国古代哲学史论》《生命的哲学——庄子文本的另一种解读》《大生命视域下的庄子哲学》等,在《哲学研究》《中国哲学史》《现代哲学》等刊物发表论文100多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2项,科研成果先后获得河北省社科成果一等奖、二等奖等。被授予河北省省管优秀专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等荣誉称号。
采访人王会教授简介:男,1957年生,河北易县人,教授、博士生导师,河北大学期刊社社长,河北大学学报(哲社版)常务副主编。
追问哲学的本命:思想如何改变世界?
王会:感谢李教授接受我的采访。首先恭喜您成为河北大学首届特聘教授。我知道,您从事哲学学习和研究有近40年的时间了,发表了大量的学术论文和著作。有人说“哲学是时代的精神家园,是文明的活的灵魂”,您长期从事哲学研究,在“何为哲学”这一“元问题”上又有着怎样的感悟?
李振纲:首先谢谢您的对我的鼓励和采访。哲学的“元哲学”,也就是哲学存在的“理由”以及哲学把握世界的思维方式,我曾经在《哲学的本命——思想如何面對世界》一文中有所论及。我曾这样界分科学、宗教与哲学的不同“视域”:科学研究物性,宗教信仰神性,哲学反思人性。物性世界是自在的世界,科学研究只是把这些客观性质发现出来,“发现”是科学的本质,被发现的世界属于经验世界。神性属于超验的世界。“超验”的本意即在经验之外,“超验世界”可以理智地“想象”其“有”,却不能“经验地”实证其“无”。如牛顿所想象并为之感叹的“第一因”等,即世界的神秘性,经验永远无力证实其无,理智却需要假设其有。这些超验世界的“神秘性”恰恰是宗教存在的理由。
对世界的神秘性,宗教加以非理性的“信仰”,借此信仰,人们获得精神安顿,心灵得以净化和超越。“信仰”是宗教的特质。人性世界是物性和神性的统一。人的存在既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既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既是自然的,也是社会的;既是现实的,也是理想的。人性禀赋着物性与神性的全部复杂性。没有物性,人类世界将变得虚无飘渺;没有神性,人类生活将变得平庸无趣。物性和神性,犹如现实与理想,是人性的两个维度。哲学研究人性,并不排除人性中的物性,也不把人性与神性对立起来。在实践论、认识论的维度上,哲学与科学结成同盟,反对蒙昧主义,解放人类的心智,指导人们获得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实践性自由”,这是哲学的“现实性”品格所在。在人生论和价值论的维度上,哲学又吸收并扬弃宗教的超验性关怀,超越经验世界的有限性,彰显人类精神的崇高与庄严,引导人们进入“审美性自由”,这是哲学的“理想性”品格所在。沟通科学世界与信仰世界以化解人“存在”自身的矛盾,正是哲学存在的理由。中国哲学自古具有此种宏量与伟力,今后哲学要健康发展,舍此没有其他更好的路径。
王会:您刚才讲到了哲学的“元问题”及“思想改变世界”的可能性,由此构成哲学的本命。但西方哲学好像重心在讲哲学的自由在于“思”,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而中国传统哲学所重在“行”,宋儒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内圣外王”的这一特征又将中国传统哲学定位在以行动改变世界。您是否认同这一看法?并请您简约地谈谈中西哲学精神的差异,是什么让您如此痴迷于中国哲学的研究?
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
李振纲:马克思有句名言说,以往的哲学多在于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经典马克思主义渊源于西方哲学传统,他的这句话似乎表明西方哲学传统偏重于理论思维,而轻忽实践问题。但说西方哲学重“思”,中国哲学重“行”,似乎有些不够周全。其实,“思”与“行”、思想与行为、理论与实践是人类存在的两个基本行为向度。不论西方,还是东方,人的存在都离不开这两个方面,哲学也是如此,只是其思与行的方式及所思与所行的内容有所侧重而已。笛卡尔“思故在”的命题,原意是在追问怀疑论的前提,而不是讨论思与行的问题。下面谈谈中西哲学精神的差异性。“哲学”作为一个外来名词,古希腊语的意思是“爱智”。中国古代语汇中虽然没有“哲学”这个复合词,却有“哲”字,异体字形如“悊”“喆”等,象征一种令人信服且能够给人带来吉祥的智慧。万物生命离不开水,中国最早的两位哲学家都赞美“水”的德性和智慧。老子说“上善若水”,孔子说“智者乐水”。在这种意义上的“潪”字,也蕴涵有哲学的意味。中西哲学均与“智慧”有关。如果说,西方哲学的“爱智”是对知识或真理概念的追问;那么,与之相应的中国哲学语境中的“爱智”,则应理解为“关爱生命的智慧”,亦即对天地万物和谐共生的生命本源的体认与实践,此种天地人和谐共生的生命本源,老子谓之“道”,孔子谓之“仁”,《易》谓之“天地之大德”;在我近年的哲学用语中喜欢将其解释为“大生命”。宇宙大生命与天地万物及我们人类一个体、一家庭、一民族、一国家之“小生命”休戚与共,息息相关。在这个意义上说,“哲学”就是引领人类用自己的“心”(小生命)感悟、咏颂、担当“天地之心”(宇宙大生命)的安顿生命的智慧,借此超越人类自身有限性,回归至善至美的本真世界。此种文化慧命任重而道远,从事哲学研究的人一旦走上这条路,又怎么能够不如醉如痴、赤心担当呢!
王会:您提出“大生命”宇宙本体论,下面能否谈谈儒、释、道三者的关系,它们在中国哲学中分别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李振纲:好的。这是一个不好谈出新意却又总是绕不开的老问题。我认为,中国哲学自古是一个多元精神和合体。儒、释、道三教哲学在这个和合体中各居于独特的地位,从不同侧面发挥着自身的社会功能,相互冲突,又相兼相容,共同建构了中国人的精神家园和心灵境界。
儒家站在人生之内体证宇宙万物之生命本源,并据此体证追寻人在宇宙中的地位,审视人生的意义、命运及人对天地万物的伦理义务和道德责任。按照儒家圣人的理解,宇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大生命共同体。在这个世界中,人居于核心地位,是天地大化流行的生命发端处,是“天地之灵明”。宇宙大生命是人的性命之源,人的性命是宇宙大生命的最真实、最活泼的显发。只要宇宙中还有一个人,宇宙精神和理性就不会泯灭。儒家道德理想主义有三大要旨:一是强调人道之爱;二是对礼制秩序的肯定;三是强调道德理性的自觉。道德理性的自觉指的是对“善的内在性”的理解。有了这种理解,道德原则才能超越一切现实的功利性,成为生命实践的绝对命令。
道家站在人生的边缘,带着超越的眼光审视人生现实的矛盾和荒谬,批判人类理智的浅薄与愚蠢。其立教的宗旨是要人懂得超越自身的有限性,用自然的观点看世界,谨防人道对天道的冒犯,妄伪对本真的凌辱,普遍对个别的压制,文化对自然的虐杀。道家自然主义哲学有三大要义:一是对大自然的热爱;二是对自由个性的高扬;三是对当下生命境遇的顺应。老子讲道法自然、致虚守静,庄子讲委运任化、全性葆真,都是要人懂得珍惜当下生命境遇的真实性。
佛家哲学智慧的特点是站在人生之外,用超人的眼界识别人世间的种种假象,揭示人生悲剧性的根源。佛家的宗教意志是一种彻底的否定性意志,借此宗教意志否定一切世俗性价值关怀,在超验世界中得以永恒的安息。千百年来,佛教能够发生震撼人心的伟力和弃恶扬善的劝世功能,原因就在于它成功地在批判现实世界的同时,建构了一個超验的精神世界,为安顿人类心灵找到一片净土。这是佛家宗教哲学的魅力。
儒家的智慧使中国人懂得人生的庄严义务和伦理责任,自强不息,厚德载物;道家的自然主义教会中国人倾听大自然的声音,热爱生活,珍惜生命;佛教哲学教会了世人以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去理解和宽容,用慈悲、苦行、愿力,去超度或化解生命存在的烦恼和痛苦。
大生命视域下的庄子哲学
王会:我知道,您对先秦诸子哲学,特别是老庄哲学情有独钟。您的《生命的哲学——庄子文本的另一种解读》、《大生命视域下的庄子哲学》两部专著出版后,受到学界的关注。不过据我所知,学界对庄子哲学的研究,历来是一个热点。同是关于庄子的哲学著作,您的著作在内容和主旨上有何特点?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相关要旨。
李振纲:好的。你所说的这两本书是先后花费7年功夫完成的。《生命的哲学——庄子文本的另一种解读》出版于2009年底。该书主要是立足于天地人合和谐共生的“大生命哲学”价值观对《庄子》33篇逐篇逐章所做的文本诠释,一是为了引领研究生精读文献,二是为了自己搞清楚《庄子》文本的细节,为研究庄子哲学奠定扎实的文献基础。后一本书《大生命视域下的庄子哲学》则是在前书研究基础上申报的2009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结项成果,专家评议等级为优,2013年底出版。两书可以看作研究庄子哲学的姊妹篇,体例不同,宗旨一贯。视域是一种问题意识。生态问题,世态问题,心态问题,日益成为现代生活世界中的基本语境或基本的问题意识,此即本人诠释庄子生命哲学时始终关注的所谓“大生命视域”。本书立足于大生命视域产生的近代文化背景,即主体性形而上学的理论缺失,主客二分对象性思维方式的局限,工具主义对自然生命价值的遮蔽,科学、人文、宗教的对峙,现代生存忧患意识及建设性的后现代哲学兴起的文化背景,着力研究“大生命视域”下庄子哲学的生存智慧(大生命价值观)在调适人与自然关系,化解现代社会矛盾冲突,开发生命潜能,释放心理压力,建构和谐生存世界方面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引领读者带着自觉的问题意识融入庄子的精神世界。本书在诠释庄子哲学的过程中,注重文本解读与语境转化相结合,走出以往以玄解庄、参禅说庄、援儒入庄,或将庄子与某一个西方哲学家“反向格义”的老程式,让哲学问题与现实问题、古代哲学与现代生活“对话”,激活《庄子》文本中潜在的“后现代性”意识,实现庄子哲学研究范式的创新。
王会:您刚才以“生命”的视角对庄子哲学进行了概括性诠释,我表示赞同。但另一方面,文明的演进似乎总是处于一种“二律背反”的状态,现实社会秩序总是需要制度(礼)的安排。那么,您认为,面对这种矛盾,是否除了精神层面自我安顿,还需要某种外在的制度建构?
李振纲:我很赞同您对生命内在性安顿与外在性制度建构相互统一的辩证观念。生命的内在性安顿用传统的说法叫作“内圣”,外在性制度建构属于“外王”。生命内在性安顿与外在性制度建设相辅相成,才能够建立起和谐的生存世界。
王会:您在学术界较早提出以道家哲学反思现代生态文明,这是基于一种怎样的考虑?是否和当下生态环境和生存背景有着某种关联?
李振纲:建构和谐的生存世界已成为21世纪的一个综合性、全球性的问题。它虽然是针对社会经济发展中越来越严重的生态破坏、环境污染、能源危机、资源匮乏等生存困境而提出的一种对策,但实际上可以归约为一种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层哲学理念。温故有助于知新。在生态语境下重新解读老庄哲学,虽然不可能为解决现代人所面对的生存困境找到现成答案,然而汲取道家生命哲学智慧,对于谋求建构现代和谐生存世界,纠正现代人生存方式、生活态度上的偏执,仍有深刻意义。生命整体性世界观是道家哲学最富现代价值的文化资源。
王会:同为先秦道家学派的哲学家,老子与庄子所阐发的理论内涵以及文本风格又有明显差异,您如何看待这种差异?
李振纲:这是一个很有意趣的话题。我曾说过,老、庄同宗道家,但老归老,庄归庄,理趣自有不同。老子哲学的血脉在“自然”,庄子哲学的精髓在“自由”。老子守拙藏智,庄子崇真任情。老学似茶,令人明智;庄文似酒,招人浪漫。老子哲学表达的是帝王心态,宗旨是道宁天下,让天下淡然无争;庄子哲学抒发的是文人情怀,宗旨是心融天下,面对生命存在的被迫性困境,让心灵不再沉重。但透过诸多差异,有一种基本精神是一脉相承的,那就是敬畏自然,崇尚生命的纯朴与本真。
从传统到现代——中国文化历史命运的思考
王会:李教授,我了解到近年来学术界对传统文化与新文化运动以及现代化之间的关系进行再次检讨和反思,有人主张“重新理解启蒙”“回到五四”,有人主张“重估新文化运动的价值”“走出五四”,在对待传统文化与新文化的主张上各种激进和保守观点争论不休,您秉持一种怎样的观点?
李振纲:我曾从事过十余年的现代思想文化史教学与研究。在1994年出版《文化忧思录——中国文化的历史走向》一书中曾专门讨论过相关的问题。此书2000年重印,今年又准备再版,看来所论并未过时。“五四新文化运动”作为现代思想文化史上的一个重要事件,既有思想启蒙的文化意义,又有民族救亡的社会政治意义,救亡与启蒙两大任务纠结在一起,使问题变得比较复杂,很难作“纯学术性”的评价。就思想启蒙的文化意义来说,“科学”“民主”“自由”等现代意识的觉醒,意味着经学时代的终结和现代思想史的开启。这一历史地位和时代作用是颠覆不破和不容逆转的。就民族救亡的社会政治意义来说,在当时也是迫在眉睫、无从绕开的。两者纠结在一起,就使那场思想启蒙戴上了浓厚的实用功利性,很难对历史传统作冷静的、客观的学理性批判。那时参与运动的精英学者,可以分为三个阵营,一是注重社会革命的马克思主义激进派,二是主张“西化”的自由主义改良派,还有现代新儒家所代表的“返本开新”的新传统主义。今天重温那段历史,在我看来,这三大阵营思想立场相互批评又相互补充,共同推进了传统文化现代化的历史进程。我认为,今天的文化背景已完全不同五四时代,“回到五四”既不可能,也无必要。也不应简单地说“告别”或“走出五四”,理性的取向应该是以当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社会实践为地气,以中、西、马三学为要素,以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双向诠释为方法,构建以“和谐共生”为宗旨的当代中国哲学。
王会:在中西哲学之间,梁漱溟先生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中有过详细比较,不过在二者关系上有人主张“中体西用”,有人主张“西体中用”,您认为中西哲学如何实现融合,有无具体的方法论作为支撑?
李振纲:梁漱溟先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提出的中、西、印三大文化“路向”在现代思想文化史上颇有影响,“中体西用”和“西体中用”也均有具体的背景和所指,此不赘论。我还是《文化忧思录》中的那个观点,“实践”是文化创新的造血体,也是文化选择的过滤器,更是中外文化综合创新的本体。实践才是“体”,与之相应的中外文化都是“用”。
王会:在您早年的研究中,已经注意到了处在转型期的中国人,面临新旧道德的冲突,也由此陷入无法回避的道德困境。您认为当代中国人道德危机的深层原因是什么?中国传统文化面临世俗化带来的“意义危机”,又该如何补救?
李振纲:围绕“社会文化转型”问题,我曾写过《从传统到现代的沉重步履》《过渡时代“边界人”的文化性格透影》《民族虚无主义及其理论误区》《现代中国人面临的道德困境及其补救》的一组文章,相关问题在《文化忧思录》“过渡时代的文化矛盾”中也有集中论述。我认为当代社会道德危机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深层的根源是“十年动乱”及改革开放新时期急剧的文化转型中偏重物质利益刺激、官僚主义腐败风气的影响、教育体制的缺失等所导致的“信仰缺失”。要补救这种缺失,需要一个长期的、系统的社会工程,其中不可或缺的一步是注重国学教育。
王会:我知道您前不久在河北大学倡导成立了“哲学与国学经典文献研究中心”,请谈谈您成立这样一个学术机构的初衷和研究方向。您个人的下一步研究重心在哪些方面。
李振纲:在我担任图书馆馆长期间,为有效推进文献资源整合与共享,根据某些学院的建议,以馆院结合的方式曾先后在图书馆设立“化学文献中心”“生命科学文献中心”等,职能主要是文献管理与信息服务;设立“哲学与国学经典文献研究中心”与前两个中心有所不同,它是一个学术研究和交流平台。研究特色是依托河北大学哲学学科的优势学术资源,开展哲学与国学经典文献研究,夯实研究生的文献基础,提高培养质量。我正在进行的也是今后下一步研究的重心,是用儒道互补的大生命哲学诠释《周易》《黄帝内经》等国学经典。
王会:最后一个问题。您在治学上一定有自己的心得和方法,尤其是对年轻人而言,申报课题、评职称和发表论文目前压力很大,能否结合您的经历谈谈自己的体会。
李振纲:现在高校青年教师的科研压力确实是很大。与青年人相比,自己在教学科研岗位上工作时间长了,积累了一些经验。我曾多次与年轻朋友谈起,自己最受用的一点体会是,不要把教学工作与科研工作当作两件事,教学与科研原本是一件事的两个方面,可以这样说,写论文、搞课题,都是为了丰富和深化教学内容;教学则是传播、检验、运用自己的科研成果。中国现代学术史上三、四十年代的不少学术名著,原本都是教授们的教材改变而成的。所以教学方向与研究方向必须一致。
王会:非常感谢您接受我的访谈,祝您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思索更深,創获更多!
李振纲:谢谢您的鼓励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