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
泥土里有我生长的根系,离开乡村到城市生活,或多或少有着水土不服的困惑。
对着钢筋水泥建筑物发愣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思念乡村思念家里的庄稼地了。
庄稼地承载着朴实的幸福和快乐。春耕夏种秋播,忙碌中品味生活的喜悦。深翻油黑的沃土,泥土的芬芳令烦躁的心灵豁然开朗;点种颗粒饱满的玉米,金灿灿的希望悄然在沃土里萌芽扎根;播撒过秋越冬经春历夏的麦子,我开始默默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庄稼地记录了我喜怒哀乐的表情。
每一次回到乡村的家中,陪着父亲母亲聊上一会儿家长里短,就合计着要到庄稼地里转上一圈。庄稼地里的茁壮生长的禾苗乃至偷偷生存的杂草,都是我想见到的绿色符号。抚摸禾苗的叶片,我有成为庄稼地里一株庄稼的冲动。轻轻薅除隐藏在禾苗间隙的杂草,我为庄稼的丰产丰收虔诚祈祷。
在庄稼地里呼吸禾苗过滤过的空气,我开始找回了久违的心旷神怡。城市的空气里总有会掺进或多或少的浮尘,行走在城市里,现代人的肺和呼吸日渐不堪重负。能够在庄稼地里自由自在呼吸禾苗过滤的新鲜空气,这的确是乡村恩赐的福气。
坍塌的老屋
风和雨,剥蚀着老屋的容颜。
砖和瓦,裸露着斑斑驳驳的沧桑。
一缕阳光穿透半掩的破旧木门,探询四壁空空的悲凉。
老屋曾经是一个又一个生命诞生的地方,盛满了爱和温馨。
带着梦幻和理想,小心翼翼地用日益稳健的脚步把老屋以外的时空丈量。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老屋没有了人居住。老屋成为了闯荡世界闲暇之余的回忆。
鸟雀与老屋为伴,老屋落寞依然。荒草与老屋共沐朝阳和晨露,老屋把泪落在心里。
老屋思念往昔的炊烟和话语。主人如今身在何处?迈出家门的族人,是否一切顺心如意?主人一家是否和美平安?老屋对主人有着说不出的惦念。
老屋在思念中衰老。
老屋渴望有人气支撑。
一场又一场暴风骤雨不期而至,彻底摧毁了老屋枯朽的椽梁。
老屋在暴风骤雨里颓然坍塌,没有人听到老屋悲凉的呜咽。
老屋坍塌,荒草侵占了曾经的家园。
老屋成为了记忆,家与老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