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
自从70岁的老伴患病,半身不遂以后,每天都在我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着双脚。
我怕他摔倒,所以常常与他面对面站着,一手扶他的腰,另一手架住他不能动的肩膀,而老伴则用他能活动的手扶住我的肩。我们就这样一步步向后退或是一步步向前挪动。这个时候,总是感觉是我在扶着老伴跳着慢四拍,没有音乐的舞蹈。
有时为了训练老伴的反应能力,我就要老伴边走边从一百倒数到一;有时为训练老伴的口齿,我就教老伴读汉语拼音,我读一遍,然后让老伴大声地跟读一遍;最多的时候是我边扶着老伴倒走,边给老伴讲白日里的所见所闻。心情好的时候,老伴会一边走,一边唱他最喜欢唱的《草原之夜》、《乌苏里船歌》……我看着他,和着他的歌声,是感觉与老伴最亲近的时候。
一日,与老姐妹闲谈,说起了扶老伴走路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扶着老伴走“舞步”。老姐妹略微一顿,微笑着说了一句话:“等到你可以扶着你老伴跳快三的时候,你老伴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