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
摘 要: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作品语言的好坏,关系着作品的生命。在《我们仨》这本书中,杨绛先生以她独特的生活经历、审美情趣、深厚的中西文学造诣创造出精湛的文学语言,描写一家三口相识、相知、相守、相失六十年的悲欢离合。杨绛语言风格的清新质朴、婉转含蓄、幽默讽刺。《我们仨》的语言魅力大放光彩。
关键词:我们仨 ;杨 绛;语言魅力
《我们仨》是杨绛女士在92岁时所著,该书以简洁而沉重的语言,回忆了先后离她而去的女儿钱瑗、丈夫钱锺书。作者为我们讲述了“我们仨”共同走过的一段悲怆而温暖的旅程和一个人思念我们仨的凄美情思。翻开《我们仨》,便坐在了杨降先生家的小板凳上,双腿并拢,屏息凝神地听一位学识渊博,细腻端方的女学者轻声细语地讲述一家人的悲欢离合。
杨降先生的文笔真是文学苑里的一朵奇葩,语言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仨》巨大的语言感染力来源于杨绛先生深厚的语言功底,语言魅力有以下几点:
第一,《我们仨》的语言虚实互补、虚实相生、结合不着痕迹。杨绛以其一贯的慧心、独特的笔法,用梦境的形式讲述了最后几年中一家三口相依为命的情感体验。以实笔写生,以虚笔写死。这样一来,“生”的部分写得充实而丰厚,杨绛一家的音容笑貌、性格特征、人生历程历历在目。“死”的部分写的凄而不哀,在作者那里是一种淡定自然,在读者那里却常常禁不住潸然泪下。《我们仨》中开篇的古驿道上相聚相失,当中写到的古驿道、客栈、小船,其实是指钱钟书、钱瑗最后住院直至逝世的日子,古驿道就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而在路与另一个世界之间,横亘着忘川河,所以杨绛先生用船来指代钱钟书所住的病房,文中写到船在渐渐漂向下游,其实就是暗喻钱钟书的生命在慢慢接近尾声——接近河的另一端。仔细看文中的描述,再对照钱钟书及钱瑗先后入院的过程,不难发现这一章古驿道说的就是“我们仨”最后相失、天人永隔的那段时日。文中有一段描写在梦中与女儿相会,“我睁眼身在客栈的床上。我真的能变成一个梦,随着阿圆招我的手,找到了医院里的阿圆吗?有这种事吗?我想阿圆只是我梦里的人。她负痛小步挨向妈妈,靠在妈妈身上,我能感受到她腰间的痛;我也能感觉到她舍不得离开妈妈去住医院,舍不得撇下我一人在古驿道上来来往往。……我的阿圆,我唯一的女儿,永远叫我牵心挂肚的,睡里梦里也甩不掉,所以我就创造了一个梦境,看见了阿圆。该是我做梦吧?我实在拿不定我的梦是虚是实。我不信真能找到她的医院。”这段杨绛通过梦境的描写理性而节制的情感吐露,理性、虚幻、灵动并存的智者慧心勾勒出独特的艺术世界。茫茫黄泉路,踽踽独行人——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送别了挚爱的亲人,如今只剩下杨绛先生一人用文字缅怀逝者,迷茫而又坚定地继续守候着这份回忆……
第二,平和朴素的语言风格。平和即和谐、中和,杨绛最善于把各种对立的因素和谐的统一起来,达到恰到好处的理想状态,不肯浪费一个字,不愿多说一句话,不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爱憎,冷眼看世界,笑侃人生,表现出知识女性的理性才情。杨绛的语言有时明净有些冷,但由于渗入诙谐幽默,便平添几分灵动之气,因而使静穆严肃的语言自有生机,安静而不古板,活泼而不浮动,静中有动,动还是静。沉静诙谐中有沉着老到、雍容优雅的气派,锋芒内敛后的不动声色,有种静穆超然的中和之美。虽然摹写的是现实,却在世界的倒影里,凌空飞翔,含蓄而清馨,自然又隽永。
第三,哀而不伤的抒情笔调。通过情景交融古典手法,分载过于深重的死别的悲情,把丰富复杂的情感寓于景中,通过意象比喻、象征、暗示、尽显古典文化的韵味。在精心构筑的艺术世界里追怀往昔、眷恋故人,道世事沧桑。比如有一段杨绛描写独生女钱瑗去世,甚至没有描写到老两口痛失爱女流下的一滴眼泪,她到医院告诉重病的钱钟书,“ 我急忙告诉他,阿圆是在沉睡中去的。我把她的病情细细告诉他。她腰痛住院,已经是病的末期,幸亏病转入腰椎,只那一节小骨头痛,以后就上下神经断连,她没有痛感了。她只是希望赶紧病好,陪妈妈看望爸爸,忍受了几次治疗。现在她什么病都不怕了,什么都不用着急了,也不用起早贪黑忙个没完没了了。我说,自从生了阿圆,永远牵心挂肚肠,以后就不用牵挂了。”一方面杨绛给丈夫描述病情,一方面又忍受剧痛时时宽慰丈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中两位老人互相安慰,我心中也随两位老人绽放出一个个饱含热泪的血泡。
我们对亲情也有很多感触,对爱人孩子也有很深的感情,我们也有很多骨肉相依的温存,有很多一粥一饭的温馨,可是像杨绛先生这样用汉语的精髓描述出来而得到的共鸣正是我们对杨绛作品深有感触的原因吧。
参考文献:
[1]杨绛.《我们仨》.
[2]魏东.《杨绛作品的语言艺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