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外之所思 融百家之所言

侯卫蔚

2015年7月15日至16日，“中国视野下的《专利保护宣言》研讨会”在中国人民大学成功举行。本次研讨会由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研究会、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中国人民大学知识产权学院及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联合主办，北京阳光知识产权与法律发展基金会协办，围绕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于2014年4月在全球发布的《专利保护宣言》（以下简称《宣言》）展开。据介绍，该《宣言》由来自25个国家的数十名学者在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的主持下共同起草，旨在明确《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在专利制度领域赋予各成员方的宽泛的自主权，倡导更为合理的专利制度。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选择中国作为相关研讨的第一站，本次研讨会意义深远。

研讨会邀请到了来自最高人民法院、商务部、国家知识产权局、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知识产权学院、北京大学法学院、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知识产权法研究所、清华大学法学院、同济大学法学院、浙江大学管理学院、中国科学院大学法律与知识产权系、厦门大学知识产权研究院、台湾中央研究院法律学研究所、新加坡知识产权局培训学院、新加坡国立大学、中国知识产权研究会、北京奇虎360科技有限公司、北京市柳沈律师事务所、北京务实知识产权发展中心、北京律和信知识产权代理事务所、北京汉昊知识产权代理事务所、美国摩根路易斯律师事务所、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等机构在内的50余位代表出席。在为期一天半的讨论中，与会代表结合《宣言》具体内容，在“总体介绍”、“专题研讨”、“综合讨论”等环节畅所欲言，深入探讨共论专利制度的全球化与本土化。《中国知识产权》杂志社应邀参与此次研讨会，并对会议细节进行深入报道。

在7月15日上午的“总体介绍”环节中，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所长瑞托·赫尔提（Reto Hilty）教授与该所马提亚·兰平（Matthias Lamping）博士详述了《宣言》的相关情况，涉及起草背景、重点细节与主要目标等方面内容。作为全球知名知识产权学者，同时也是《宣言》的主要起草者，瑞托·赫尔提教授对起草背景做了详尽介绍。他指出，当前推进工作面临的主要问题在于知识产权领域学术论述的影响力有限，有必要通过简洁而有说服力的语言与决策者进行交流，增强学术论述对政策制定的影响力。此外，TRIPS频遭误解，少数发达国家和国际组织推行高于TRIPS的专利权保护标准，而发展中国家也时常忽视TRIPS赋予的自由裁量空间，造成专利数量过多、专利制度成本过高等问题，这些都妨碍了研发创新与产业的发展。基于上述背景，《宣言》的起草不仅是十分必要的，同时有助于提示TRIPS各缔约方更好地利用该协议赋予的弹性空间和自主权。

此外，作为《宣言》的共同起草人之一，马提亚·兰平博士在本环节的发言中指出：《宣言》的中心思想在于专利制度的设计与适用应当因专利技术的不同而异；不同技术的生命周期对市场和公共利益的影响可能存在重大差异，适用同一套专利保护标准并不合理；而在TRIPS框架下，缔约方在可专利性、保护范围、强制许可、权利救济等问题上都享有较大的自主权，应当以更多的细化规则应对不同技术领域的专利问题。除了依托具体数据和实例进一步阐述《宣言》的中心思想，马提亚·兰平博士还坦言《宣言》仍是处于发展变化中的文本，他虽然暂时无法全部赞同《宣言》中的每一句叙述，但对于整个《宣言》的目标和原则十分认可与欣赏。在他看来，《宣言》的起草和制定具有广泛代表性和民主性，可以超越某些个人看法，也期待通过知识产权界同仁的意见和建议促进《宣言》的完善。

在随后的“专题研讨”环节中，各位参会嘉宾结合《宣言》的重点内容，围绕“一种保护标准能否普遍适用？”、“可专利性与相关信息的披露”、“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专利强制许可与政府使用”、“专利权保护制度的实施”五个专题展开研讨。针对“一种保护标准能否普遍适用？”这一议题，与会代表从不同学科的角度进行宏观全局性的探讨，同时就“一种保护标准能否普遍适用”与“一种标准是否能够容纳各种不同的观点”两种表述进行了适当辨析。而从“可专利性与相关信息的披露”专题开始，讨论方向逐步进入对《宣言》实际内容及具体条款的探讨。

7月16日上午，在完成对“专利权保护制度的实施”专题研讨后，会议正式进入“综合讨论”环节，参会代表针对先前研讨过程中的难点、重点问题展开进一步的交流和探讨。此后，中国人民大学知识产权学院院长刘春田教授总结了全场讨论情况。同时，他指出：知识产权制度是鼓励竞争、维护市场秩序、鼓励创新的经济生活规则，它应该理性、客观、平和，不应当以超经济的思维方式来认识问题和以运动式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不能因为一时一事的是非得失而违背经济规律和法治建设的原则。《宣言》是理性思考的产物，它反映的视角、眼界和思维拓宽和加深了中国知识产权界对专利制度的宗旨、本质、历史和现状的认识，对我国在专利制度领域把握好全球化与本土化的平衡、实现创新驱动发展具有重要的与时俱进的当代意义和借鉴价值。瑞托·赫尔提教授同样对活动给予积极评价，表达自己在研讨中获益良多并感谢会议的成功组织与举办。

此次会议作为推进中外知识产权界交流合作发展的学术盛会，为《专利保护宣言》的改进和完善提供了基于中国经验的意见和建议，也为我国专利制度的改革与发展贡献出宝贵的经验和智慧。此外，瑞托·赫尔提教授在会议期间被聘任为中国人民大学知识产权学院客座教授及学术委员会委员。瑞托·赫尔提教授具有苏黎士大学工科背景，从事法学研究，秉持高度的创新性，2003年起担任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创新与竞争研究所所长。瑞托·赫尔提教授自2004年以来来到亚洲，与中国知识产权学界交流频繁，目前是国内一些著名高校的兼职或客座教授。除积极参与欧洲著作权法典草案的起草，他对于中国《著作权法》及《专利法》的修法工作也有所建言，具有独特的学术视野和深远的国际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