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
“革命工作几十年,退休学做炊事员”。过去,家里的事都是老伴一个人操劳,退休后,我就想著让她歇歇。
起初老伴给我摊派了俩活儿:一个是洗菜、刷碗兼扫厨房,二是打扫单元卫生,重点是客厅和卫生间。我一听,觉得问题不大,可是真干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打扫房间,为了桌面与地面的去污除油,常常要用放了洗涤灵或洗洁精的温水抹布和墩布擦上两三遍。
但自两年前,老伴腰肌劳损不宜久站,那洗菜刷碗归置厨房的活儿老伴收回,可做饭的“重任”却抛给了我(当然打扫卫生的活儿还保留)。开始那阵,买点主食和熟肉扒鸡之类,我只炒个素菜、焖个米饭、熬个粥啥的还凑合。日子长了,“买着吃”这条路不灵通了。怎么办?横下一条心,自己做、学着做,于是这回可算是真正系上围裙掌起勺来。
自此每每闲暇走进厨房,就像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大火爆炒做热菜,小火慢炖出好汤。老伴在我做饭时倒也没闲着,总是在我旁边打下手。我称之为夫妻厨房协奏曲,老伴说我做饭简直就是作战。你看那阵势,热油已烧得吱吱作响了,我还不紧不慢地说再等等,正当老伴唠唠叨叨的时候,我已于油烟飞窜之际,将切好的菜猛然倒入,只听轰的一声,那油火能蹿出几十厘米高,险些就能烧到我的眉毛。每每此时,都会听到老伴大叫:别闹了,着火了!我想,不但是我老伴,所有的女人们无论如何也是不愿冒这样的风险的。不过正是有了这种瞬间的高温,才赋予了菜肴鲜、香、脆、嫩的特色,在大火中猛翻几下,一道赏心悦目、勾人食欲的美味就出锅了。
近几年,通过学习,厨艺相当了得,由刚开始只是会做几个家常小菜,到现在可以大摆筵席。有一次,几位老同事来家中做客,老伴张罗去饭店招待几位朋友,我却自告奋勇,在家招待。结果不到两个小时,一桌美味佳肴就摆在了同事的面前。大家一边吃一边称赞我的手艺,夸我老伴有福气。想来也算是收到了色好、味好、招待好大家满意的效果,其实我不是满足于同事们的夸奖,而是醉心于老伴幸福的微笑。
再说说陪护老伴的事吧。简单说就是“四陪”:一是“陪遛陪逛”(包括散步、旅游、逛商场和超市采购),二是“陪医”(即去医院看病和回家后提醒按时按量服药),三是“陪看”(即艺术类电视节目,比如京剧昆曲等等,届时给她讲讲),四是“陪待”(即帮她招待娘家人)。四陪里我最怕的是“陪逛”,最愿意的是“陪看”,因为我本身就是个戏迷。不过说起来这“陪”确实颇有好处,白发伉俪之间陪出了理解、陪出了快乐、陪出了感情,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有点黄昏恋的意味。 (责编: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