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丹
彭博新闻社报道指出,即便遭遇暴跌,上证综指仍然比12个月前高近90%,其静态市盈率约为20倍,比过去五年13.4倍的均值高约50%,而且A股的市盈率中位数在全球十大股市之中位居第一。管理4.8万亿美元资产的贝莱德全球首席投资策略师Russ Koesterich表示,“A股的估值仍较去年夏天高出约一倍。鉴于此前上涨的程度,可能即便在回调了30%以后,股价也没有回落到接近公允价值。”
A股的高估值此前就已吸引海外对冲基金等投资者。今年6月初,全球最大共同基金之一PIMCO的创始人、业内有“债券之王”之称的格罗斯(Bill Gross)表示,未来的中国经济增长无法支持深证综指仍处于当时的点位,从技术面来看,该指数与击鼓传花有相似之处。中国散户以创纪录的速度入市开户,助长了股价夸张的涨势。当时他认为,下一个机会就是做空中国深证综指,不过时机未到。
值得一提的是,在格罗斯上述表态后,深证综指已经大跌38%。可就算是准确预言该指数下跌的格罗斯本人,也没有像自己建议的那样做空该指数,而是下注标普500指数和新兴市场货币汇率走低。格罗斯称,其投资策略已经奏效。换言之,这两种交易都受到中国股市下跌的影响。
既然看准了A股下行,为何海外投资者无法直接做空A股?简单来说,目前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做空A股的条件。
从今年3月初起,外资可以通过沪港通做空A股。而港交所网站的沪港通数据显示,自3月2日沪港通开通卖空通道以来,至今尚无一笔卖空成交。港交所近期表示,3月以来还没有真正出现利用沪港通做空A股的交易。技术方面的规则还在妨碍海外投资者融资融券炒A股,期货市场也还没有向大部分海外投资者开放。多家RQFII向记者表示,目前RQFII基金和专户产品均无做空A股机制。
除了像以上格罗斯那样做空新兴市场货币和标普500等关联性强的资产,外资还可以相对直接地做空A股:通过做空境外交易的中国相关ETF或者衍生品来做空A股。可《华尔街日报》报道指出,这些方便交易的产品局限于整体做空中国蓝筹股,无法达到很多基金经理做空特定个股或者板块的愿望。
另一个让海外空头忌惮的重要因素是,中国还没有做空的环境。中国监管机构对做空还很谨慎。《华尔街日报》认为,中国监管方不愿推进有做空功能的融券业务改革,这表明他们仍担心融券交易加剧市场波动。渣打集团东北亚和大中华区投资者及中介部门地区负责人Barnaby Nelson就站在监管角度质疑,A股波动如此剧烈,政策面要是还允许可能加剧市场波动的卖空行为,这么做有何价值?
高盛的首席中国策略师刘劲津则提到了A股做空的“人和”问题。他认为,做空A股很难,A股大多单向押注,人人都在做多,都在用杠杆增加风险敞口,因此放大了A股上涨的规模和速度。但如果有了做空的机制,他估计A股的估值理论上可能不会这么高。
经历了7月第一周惊心动魄的A股“保卫战”,中国投资者对股市的信心也在逐渐复苏。华尔街见闻联合陆家嘴沙龙与复旦大学货币金融研究中心(筹)进行的调查显示,第一周前三天,乐观看待A股后市的投资者都不超过四分之一,最低比例的周二仅有不足10%,到了周四和周五,乐观派的比例急剧增长,半数以上投资者都成为乐观派。
事实上,从外资近期的动向分析,包括A股在内的中国资产还没有落到全面看空的境地。王涵等兴业证券分析师认为,此时的外部环境是全球资本“不避险,但正在接受全球资产进入低收益、高波动的阶段”,这意味着资金不会迅速回流至投放货币的国家,也不会快速切换至相对收益较高的资产。这些分析师归纳数据认为,由于A股融资盘杠杆连锁反应的风险上升,外资可能短期偏好香港市場,但外资近期还没有切换到全面看空中国资产的模式。
至于近期离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一度创近3个月新低,部分华尔街分析师认为,人民币在远期市场贬值是因为,股票投资者在减少或者计划减少所持A股的风险敞口。更多分析师还是倾向于,离岸人民币大跌的主要原因是欧元的大幅下挫,希腊公投则是导火索的观点。
而且,一些分析师也承认,做空人民币有风险,因为中国政府希望并且有能力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他们认为,中国正在推动人民币成为储备货币,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有助于提高其在全球的接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