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也谈对“军委参”的解读》的问与答

2015-05-21 06:35毕建忠
军事历史 2015年2期
关键词:参谋长军委中央军委

□ 毕建忠

《军事历史》2015年第1期刊登的严可复《也谈对“军委参”的解读》(以下简称严文),对本人发表于《军事历史》2014年第4期的《对“军委参”的解读》提出一些不同的观点和质问。对此,笔者会认真考虑的,且拙文已表明是“初步解读”,仅以此“就教于军史方家,以求共议共识”。能得到严君提出的“商榷”自然是欢迎的,但拙文的主题只是“军委作战部不等于参谋部”与“军参委”名义的使用问题,至于严文“从历史沿革、组织架构和功能的角度对比”作“商榷”,则感到有些泛了,自当由之。基于此,本文仅就严文中对拙见的异议与质问,作以下的请教与回答,目的仍然是为了求真存实,不当之处,仍冀赐教。

一、问——请教

严文称:“军委作战部就是军委参谋部无疑”。这是一句定语。支撑这个定语的论点如“认为‘军参委’实际上是特定历史时期对军委作战部的一种习惯称呼(不规范称呼)”。“习惯称呼”是怎么回事呢?严文称“(1941年9月中旬),军委作战部组成,仍属参谋部性质”,并称军委作战部“从组织架构和功能而言,与原军委参谋部已无异”。

请问,“原军委参谋部”是何者呢?这是一个值得准确辩证的问题。严文在叙述了“一份名为‘军委参谋部的组织及工作’的文件”后称:“之后由军委主席毛泽东下达秘密通令,公布‘军委参谋部组织系统及任职人员’,聂鹤亭被任命为参谋部长”,继称:“之后参谋部长一职由陈奇涵、许光达担任,改称军委作战部之后,作战部长分别由叶剑英、李涛出任”。对于这一系列的解读,借用严文“值得一提的是”用语,有以下几点值得注意和“商榷”:一是,在两个“之后”的叙述中均未提“军委参谋部”参谋长肖劲光、叶剑英。这是为什么?有何根据?二是,以结论性的语气称:中央军委参谋部改编为中央军委作战部,“不管它的名称是军委参谋部或军委作战部,实质是一样的”。这是否再次肯定“军委作战部就是军委参谋部”呢?这与所称“1941年9月后,军委作战部实际履行军委总参谋部职责”是否相矛盾呢?三是,“聂鹤亭被任命为参谋部长”,“参谋部组成亦由原来的架构变为下辖第一、二、三、四局及副官处、供给处、卫生处、和各学校”。请问:参谋部原来的架构是怎样的,是否聂鹤亭下辖的各局、处、学校就是“参谋部”了?难道他们不是肖劲光任参谋长的军委参谋部所属的机关吗?请看军委主席毛泽东于1937年8月发出的《军委参谋部组织系统及任职人员》公布令的表示:

表1:军委参谋部组织系统表①《中国人民解放军组织沿革·文献》(2),26页,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7。

此表特殊之处是在参谋长肖劲光与各局、处、学校之间设了“参谋部长聂鹤亭”一职。对此职应如何理解,极端重要。为便于对比,特摘录两份有关的组织序列表如下:

表2:八路军、新四军及其他人民抗日武装组织序列表(1937年8月)

表3:参谋部组织序列表(1937年8月)

上述两表与毛泽东的公布令对照,最关键性的差别是“军委参谋部参谋长肖劲光”,在军委所辖的大单位中不见了,且在“参谋部组织序列表”中也不见了,而统统改为“参谋部部长聂鹤亭”。这不仅是与毛泽东的公布令不符,反而把“参谋部部长聂鹤亭”上升为“军委参谋部”的档次了,这是不是误解?!若聂鹤亭是“军委参谋部部长”,军委不是就形成了两个“参谋部”了吗?

严文称:聂鹤亭任部长的“参谋部”,后来改称为军委作战部,“军委作战部就是军委参谋部无疑”。此说若指的是肖劲光任参谋长的军委参谋部,请问:其说能成立吗?拙文解读“军委作战部不等于参谋部”(肖劲光任参谋长之军委参谋部),真的错了吗?

藉此请问:“习惯”上有不标示参谋长之参谋部的“组织架构”吗?中央军委在将“参谋部”改为“作战部”时,有“作战部就是参谋部”的文献表述吗?既然“作战部就是参谋部”,那么有关军情、军务类的文电,为何不以作战部的名义发出,反倒要以“军委参”的名义发出呢?

在此,请问严可复君:尊文引述的“军委作战部实际上履行军委总参谋部职责”一语,是欲表达何意?给人以话到嘴边留半句的感觉,因为其说与“军委作战部就是军委参谋部无疑”之说是不同的。总政治部组织部在“总参谋部”的导语中称,“军委作战部实际上履行军委总参谋部职责”②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组织部:《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组织史资料》,第2卷,6页,北京,长征出版社,1994。一语,可称得是一句经典的语言艺术。它只说到是“履行总参谋部职责”,而没有说“履行总参谋部职权”,更没有说“就是参谋部”,这是非常恰当、严谨的。

拙文称:“军委作战部不等于军委参谋部”,可以引证诸多权威人士的说法。如:

叶剑英称:“有一次,胶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因与中央恢复了中断很长时间的电讯联络,高兴地派人专程到延安,送给中央一根黄燦燦金条。毛泽东亲自把这根‘进贡’的金条奖给了总参谋部作战部门。”①《叶剑英传》编写组:《叶剑英传》,319页,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5。此语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概念是:“作战部门”是在总参谋部之下,而非“就是参谋部”。

李涛称:“中央军委作战部由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代总参谋长周恩来直接领导”,“军委作战部”是“作为中共中央军委的参谋业务部门”②《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李涛》,第8卷,477、481页,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7。,而未称“作战部就是军委参谋部”。

聂荣臻称:1949年6月,他进驻中南海办公,“协助兼总参谋长的周恩来主持总参谋部的日常工作”③《聂荣臻传》编写组:《聂荣臻传》,468页,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4。。这也证实,军委作战部不是“军委参谋部”。

至此,让我们再看一下严文的“解读”。该文称:作战部“与原军委参谋部已无异”,接着写道:“至1949年10月19日改称军委总参谋部时,该部机关主要仍然是由军委作战部及其所属各局组成。1949年12月2日的军委第二次工作会议决定,以军委作战部各局为基础组建军委总参谋部机关”。这一记叙与拙文的“解读”相比较颇具新意,观点明确。即: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机关,是由军委作战部及其所属各局改编组建的。正如李涛传所称:将军委作战部所属二、三、四局分出,改编为情报部、通信部、军训部,与作战部同为总参谋部所属部门④《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李涛》,第8卷,89页。。这样也就证明:原来认为的“参谋部”、作战部即“军委参谋部”显然是误解。对此,可否成为“共识”?

在此,笔者说明一下:拙文称“在‘军委作战部’存在期间,军委参谋部在编制上是不存在的”,是意指:“参谋部部长聂鹤亭”之“参谋部”与“作战部即军委参谋部”之说。

二、答——说明

严文对拙文提出诸如“有明显难以讲通之处”,“不必去区分由谁拟稿、由谁签发”等质疑和否定。为避免原意被误解,特作以下说明。

笔者所以说:“对‘军委参’的理解与标注,应视使用‘军委参’成文的撰稿者、签发者的情况而定,不可一概认定为‘作战部’。”本意有两点:其一,是对编、注文电者说的,并不是要“叫收报方如何判断”的。其二,是有人认为“军委参”是军委参谋长,更有编者注为“军委参是作战部”。如:1946年1月16日,华中军区领导人致“军委参,并陈、张、饶电”,编者就将“军委参”改称“中央军委作战部”,并加注“军委参,指中央军委作战部。1941年9月中旬,中央军委作战部成立后,行使军委参谋部职权,有时以‘军委参’名义发电”。似此才是“明显难以讲通之处”。

笔者前文对周恩来以“委参”名义发的代电,“军委参致刘陈邓邓电”,其原委、用语是对文电原文的解读,并无不妥。

三、跋——结语

根据1937年8月军委主席毛泽东公布的《军委参谋部组织系统表》所示,肖劲光(及后来叶剑英)任参谋长的军委参谋部是存在的。即军委有参谋长就有军委参谋部,不可能有军委参谋长却没有军委参谋部;而军委参谋长之下的“参谋部长”及叶剑英兼部长的作战部,均不能称之为“军委参谋部”,只是军委参谋部的业务部门。后来的军委总参谋部与作战部的关系亦然。正如《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所称:“新中国成立前,军委总参谋部机关主要是军委作战部所属各局”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编写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第4卷,16页,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1。。

实事求是、求真存实系史学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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