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充电宝”

邢海洋

特斯拉推出电池墙（Powerwall），概念并不新鲜，却因为价格颇有冲击力，引起业界轰动。清洁能源发电会因为天气等原因不稳定，对于电网的冲击大，因而并网难，“分布式+储能”是未来清洁能源的方向。如果储能设备变得经济实用，对新能源无疑有着巨大的助推作用。

对于水力发电多余出的电能，可通过抽水蓄能电站，把电力负荷低谷时的电能“保存”起来。风能和太阳能等新能源却往往建在远离水源的地方，且气象变幻莫测，即使以水能调节，恐怕也难以生产稳定持续的电流。新能源只能通过电池储能，国家发展分布式发电，作为配套，储能也是其中重要的部分。目前，国内已建设河北省张北县20MW、深圳宝清10MW和中广核核电站2.5MW等在内的多种大型储能项目。不过因为成本高，这些项目基本都属于示范工程，并没有产生持续的订单。

电池储能成本远高于抽水蓄能，约为前者3～4倍。南方电网曾做过测算，只有当蓄能电站成本降低到2000元/千瓦时，且电池的循环寿命达到5000次的时候，用电者购买设备的成本才会产生盈利，才会自觉储电。南方电网的这一结论，是建立在深圳峰谷电价差0.6元/千瓦时的基础上的。若以此为标准，特斯拉Powerwall的价格和成本还没有对消费者构成诱惑。特斯拉的两个型号家庭用电池组，分别提供10千瓦时、7千瓦时的储电能力，售价为3000美元和3500美元，每千瓦时的蓄能能力价格350美元，但循环使用2000～3000次的承诺还是与盈亏均衡点有差距。即便如此，这已经是一个飞跃。去年年中聆风汽车公布的24千瓦时电池单价是6499美元，相当于每度电270美元。锂电池的储能成本逐步向着市场化靠近。比亚迪在发布腾势汽车时承诺电池终身保用，则在电池使用寿命上给出突破。

但毕竟，工业化储能还没有进入实用阶段。此时，特斯拉似乎又在重复着它以跑车进入电动车制造的市场眼光。2014年，美国各地区的居民平均用电价格是12.5美分，家庭年均用电量约为1.1万度，一个家庭一年要交1375美元电费。即便如此计算，购买Powerwall也不能算划算，因为以年均1.1万度计算，每天至少要用到30度电，一个Powerwall远远不够。除了储电设施，用户还至少要购买将直流电转换为交流电的逆变器，还需太阳能或风能发电装置。加起来，建造一个家庭用电闭路循环的费用远高于向电网购电。此时，要得到市场的认可，特斯拉也只有诉诸环保爱好者。特斯拉把Powerwall设计得超薄，并提供多种颜色选择，就是这个目的。

储电并非一个全新的市场，松下、ABB、博世、比亚迪等很多企业都在这个领域有所涉猎，但市场始终未见壮大。2017年，特斯拉在内华达州的超级电池工厂将落成，这被业界视为锂电池靠规模化降低成本的希望。如果电池能走出类似摩尔定律的性价比提升曲线，无疑世界能源格局将为之巨变，可当前前途未明，只有先为即将扩张的产能寻找市场。在Elon Musk麾下，已经有SolarCity、特斯拉电动车，以及Powerwall。美国很多家庭拥有独立住房，在光伏租赁模式下，SolarCity免费为用户安装光伏设备，为居民节省电费，并从居民节省的费用中获得租金。有了这些太阳能用户，Powerwall进入家庭就水到渠成了。

在杰里米·里夫金那著名的《第三次工业革命》里，他提出的能源互联网概念中重要的一条就是“支持超大规模分布式发电系统与分布式储能系统接入”。无论Powerwall成功与否，家庭及企业独自储能都将成为趋势，电网的大一统时代终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