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家暴丈夫！放弃的那人跟妹妹在幸福

申良 暗香

2015年5月11日，上海青浦区发生了一桩血案：一名云南来沪打拼的男子宋全分，被人杀死后抛尸河道。警方缜密侦查后，将嫌犯锁定为死者妻子杨小连、小姨妹杨小春与准妹夫付明礼，并将他们相继抓获归案。杨小连很快坦白了伙同妹妹与准妹夫杀死丈夫的事实，并称自己是为了报复丈夫长时间对她的家暴。

但警方在深入调查后发现，付明礼除了是杨小连的“准妹夫”之外，他还是她的前任男友。妹妹与准妹夫卷入这场是非，是否与此有关？

河道惊现“无名男尸”，嫌犯是其妻子、姨妹与准妹夫

2015年5月16日10时许，上海市青浦区盈浦街道的两个退休人员靳海松与廖明璜，相约来到大盈港、上达河交汇处民乐佳园的河道钓鱼。钓着钓着，眼尖的廖明璜发现离鱼饵不远处似乎漂浮着一件皮衣，遂指着那样东西问靳海松：“老靳，你看那是什么？”靳海松的鱼竿正好有鱼在咬，不耐烦地说了句：“管它是什么？”谁知廖明璜一把将靳海松从小板凳上抓了起来：“老靳，不对！好像是个人！”“不会吧？”反应过来的靳海松，赶紧和廖明璜一起，用伸缩鱼竿将那件“皮衣”一点点往岸边扒。快到岸边时，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头发、手和脚。“妈呀！”两人一哆嗦，鱼竿都掉在了地上。胆子稍大的靳海松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青浦公安分局接报后，立即组织警力赶赴现场。经初步勘查，河道内发现的死者系男性，尸体已高度腐烂，腰部绑有一重约20公斤的电动机，并用铁丝、尼龙绳加固，头部套有一塑料袋，未发现任何随身携带物品。尸体解剖结果显示，死者年龄35岁左右，死亡时间在10天左右，综合分析为死后抛尸。据此，分局将该案立为故意杀人案，并成立专案组，全力侦查突破。

当日，专案组发出悬赏通告征集线索。与此同时，侦查员对西大盈港河道附近的区域进行逐一排查，并根据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在失踪人员数据库进行查找比对。另一方面，侦查员通过调查发现死者所穿衣物为一个品牌服饰，该品牌只有实体专卖店，且仅在湖南、湖北、江西、贵州四省。专案组立即向湖南、湖北、江西、贵州四省及周边省市公安机关发出协查通报，查找线索。

5月21日下午，通过对死者相关信息的比对，一名叫宋全分的男子的身份信息呈现在专案组面前，该男子的各项信息都与法医鉴定的结果相吻合。经侦查，被害人系云南来沪打拼人员，其妻子杨小连和他是同乡。两人于2015年初来上海，租住在青浦区盈浦街道的一所民居里。宋全分在一家快递公司工作，而杨小连则在一家KTV当服务员。当侦查员来到夫妻俩的暂住地了解情况时，却没有找着宋全分的妻子杨小连。据房东介绍，这对小夫妻是春节过后住进来的。虽居住时间不长，但吵闹的次数却很多，几乎每天都在吵架，男的还经常动手打女的。5月20日，即宋全分的尸体被发现的第4天，杨小连便突然消失了。

进一步调查发现：杨小连还有一个妹妹杨小春，也在上海打拼。杨小春有一个男朋友付明礼，也在上海。3人都是云南人。杨小春带着男友付明礼到杨小连住处来过一次，更多的时候，是杨小连独自前往妹妹与准妹夫在两公里外的临时住所。3人关系密切。更蹊跷的是：在杨小连消失的同时，其妹妹与准妹夫也同时消失了。种种迹象显示，3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利用刑侦手段，青浦警方很快锁定了3名犯罪嫌疑人所在的方位。5月23日晚，侦查员在湖南省长沙市一宾馆内，抓获犯罪嫌疑人付明礼和杨小春。24日，将躲藏在杭州网友处的犯罪嫌疑人杨小连抓获归案。

面对警方的审讯，3人相继交代了合谋杀死宋全分的犯罪事实。与此同时，警方获悉了3人之间，还有着另一层更为复杂的关系——妹妹杨小春的男友付明礼，其实是姐姐杨小连的前男友！杨小连每次与丈夫争吵打架受委屈后，都会到妹妹与准妹夫处哭诉。时间一长，便引爆了旧情，为悲剧的发生埋下了祸患……

婚内委屈婚外倾诉，“燃烧”一段旧情埋下一个祸根

2013年10月的一天，在广州一家娱乐公司上班的29岁姑娘杨小连，认识了同龄的云南老乡付明礼。付明礼当时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收入不错，加上他皮肤白晳，谈吐文雅，让杨小连一见倾心，并主动向他发起了爱情的攻势。两人很快便坠入了情网。

12月底，杨小连将付明礼带回位于天河区的租住地。在这里，付明礼认识了杨小连的妹妹杨小春。比姐姐小两岁的杨小春，见姐姐带回一个颜值很高的男友，十分兴奋，有事没事地找付明礼聊上几句。而付明礼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另有原因，和杨小春也谈得很投机，两人不时爆发出开心的笑声。这让杨小连感觉怪怪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付明礼走后，杨小连直截了当地问妹妹：“你觉得付明礼怎么样？”精明的杨小春见姐姐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内心有些惶恐，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还不错呀。”见妹妹不肯说实话，杨小连也没再逼问，她觉得付明礼如果珍惜他俩的缘分，相信他会掌握分寸的。可令杨小连失望的是，付明礼似乎并不了解她的心思。每次只要见到杨小春，都会和她谈笑风生，杨小连反倒像个“电灯泡”。终于有一次，杨小连挑明了问付明礼：“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付明礼支支吾吾，并不正面回答。见此，杨小连的心凉了半截。

不久之后，杨小连认识了同样来自云南的老乡宋全分。宋全分对美貌娇艳的杨小连一见钟情，也不管她是否有男友，全力展开攻势。那段时间，正好付明礼出差在外，和杨小连电话联系也不多，加上有妹妹横亘在中间，杨小连感情的天秤逐渐发生倾斜，最终彻底倒向了虽不帅气但直爽豪气的宋全分一边。

待付明礼出差回广州时，杨小连与宋全分“生米已煮成熟饭”。杨小连从妹妹嘴里得知，付明礼为此伤心了好几天。好在他的身边还有杨小春，伤口不久也就愈合了。2014年5月，杨小连与宋全分结婚。彼时，付明礼与杨小春也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为避免尴尬，杨小连多次向丈夫提议，离开广州，前往上海打拼。对杨小连与付明礼的恋情并不知情的宋全分，认为广州挺好的，不愿离开。但经不住杨小连的再三闹腾，2015年春节后，夫妻俩来到了上海。在上海，夫妻俩一时间没找着更合适的工作。宋全分只好在一家快递公司当业务员，而杨小连则在一家KTV从事服务性工作，给客人端茶倒水。也许是婚姻的激情已褪去，也许是对妻子从事的工作不满，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宋全分来到上海后，脾气大变，动不动就冲杨小连发火。案发后，据杨小连供述：宋全分怪她不该在KTV工作。宋全分虽然收入不高，却嗜酒如命。喝完酒后，就拿她当出气筒，不是打就是骂。在上海举目无亲的杨小连，每次受到委屈后，无处宣泄，只好打电话给远在广州的妹妹杨小春，向她哭诉。据杨小春供述，姐姐的遭遇让她难过极了，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恰好当时她与付明礼在广州的工作情况也不太理想，便商量着一起前往上海。

4月2日，付明礼与杨小春便双双从广州来到了上海，同样在青浦区天恩桥附近租了间房子，离杨小连所住地两公里左右。

妹妹与准妹夫下榻上海的当天晚上，杨小连与宋全分又发生了争吵与打闹，杨小连当即便到了妹妹住处。付明礼一边给杨小连端茶倒水，一边在租住屋忙忙碌碌地收拾。一会儿给姐妹俩削个苹果，一会儿又给她们剥桔子。见付明礼如此体贴入微，再对比自己的丈夫，杨小连不禁黯然神伤。

杨小春很快找了份工作，而付明礼则仍在寻找合适的工作。在此期间，他俩曾到杨小连家里去过一次。案发后据付明礼供述，他和小春想劝劝杨小连和宋全分，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可一直没有找着合适的机会。有一天，宋全分回家没吃上热饭，待杨小连下班，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杨小连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她当即哭着骑上电动车就走了。

当嘴角流血的杨小连赶到妹妹住处时，付明礼与杨小春见姐姐居然被打成这样，不禁怒火中烧。很少发火的付明礼一拳砸在墙上：“宋全分这个王八蛋，老子要揍死他！”杨小春也为姐姐抱不平。3个年轻人，经常小聚，商量如何调解杨小连与宋全分的婚姻矛盾。杨小春说：“姐，要不跟宋全分离了吧，趁着你俩还没有孩子。”付明礼也随声附和。杨小连没有吱声。她的内心五味杂陈：妹妹现在拥有了一个好男人，而自己却放弃真爱，换来了一个渣男，这让人情何以堪！

在这种纠结中，杨小连期待着宋全分能够转变态度，像付明礼一样绅士，宽容，做个疼爱女人的真汉子。可是，她错了……

前男友调停夫妻矛盾？如此挑战敏感关系怎不酿血案

杨小连发现，丈夫越来越爱喝酒，越来越爱打她，杨小连稍不留神就挨耳光、拳脚。杨小春与付明礼再次劝杨小连离婚，已经对宋全分恨之入骨的杨小连却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离婚？太便宜他了！我要杀了他。”见杨小连坚定了主意，同样涉世不深的杨小春与付明礼，在略作犹豫后，居然答应帮杨小连。

第二天，付明礼驾驶一辆摩托车，沿着天恩桥一路向西来到了路的尽头，这里是永安公墓所在地。随后，他又沿着公墓前的公路，向北行驶，在公墓的北侧，他看到了一条小河，这条河宽约30米，小河向西100多米就是一条大河，这种地形让付明礼十分“欣喜”，他认为这里是处理尸体的好地方：一来，此地人烟稀少;二来，尸体可以顺着小河漂进大河，甚至漂进黄浦江，直奔大海，到时就真的“死不见尸”。看好地形后，付明礼又和姐妹俩商量如何让尸体沉入河底，他们决定到时在宋全分身上绑重物。5月9日，付明礼和姐妹俩来到了青浦盈港路上，在一家出售二手电器设备的商店里，花几十元钱买了一个废旧电动机，搬回家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5月11日，付明礼以准妹夫的身份，邀请杨小连与宋全分到租住地赴宴。此前，三人商量，如果能够劝说宋全分改掉打人的毛病，善待杨小连，就放弃杀宋全分的念头;否则，就执行计划。

当天18时许，杨小连夫妇受到杨小春和付明礼的邀请，到杨小春的暂住地吃饭。酒酣耳热之后，杨小春起了头：“宋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宋全分喝得半醉，爽快地说：“讲！”也许是因为自觉人多势众，也许是因为年轻，杨小春说话毫无顾忌：“你以后能不能对我姐好点？你这三天两头地骂她打她，算怎么回事？”宋全分刚刚还堆满笑容的脸，霎时像洒了一层寒霜：“这是我和你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吧！”“怎么不用管？被打的是我姐！在家里，我爸妈也没这样打过她……”杨小春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到了这个份上，吃饭喝酒的兴致是没有了。宋全分将酒杯一顿，桌子一拍：“合着今天你们是商量好了的是吧？”一直没吱声的付明礼强压怒火，开口说道：“商量好了又怎么样？这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宋全分立即将“枪口”转向付明礼：“我和小姨子说话，你又插什么嘴？你别忘了，你们还没结婚呢！”此时，口无遮拦的杨小春马上说：“当年他（付明礼）和我姐恋爱的时候，连手指头都没动过她一根……”宋全分恍然大悟般地将脸转向杨小连：“哦……我说为什么我们两口子吵架，一个外人要掺和进来，原来你们早就有一腿啊！”

见宋全分将话说得这么难听，付明礼彻底发作了：“姓宋的，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两个摊了牌的男人越吵越凶，宋全分愤然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见此，付明礼突然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将宋全分扑倒在地，而后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宋全分被掐得口吐白沫，他向站在一旁的杨氏姐妹投去求救的眼神，但仍在气头上的姐妹俩无动于衷。渐渐地，宋全分没有了气息……

当时，已是深夜11点多，外面下着大雨。付明礼见院子对面房东家的灯早已熄灭，他从出租屋中拖出了宋全分的尸体。为了防止路人撞见，他将一件雨衣包裹在尸体的外面，并将电动机绑在宋全分的身体上。“包装”完后，付明礼推出摩托车，将尸体固定在车上，然后悄然无声推出院子，来到村口的一条小路上。此时，杨小春也推出了电瓶车，杨小连坐在车后。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天恩桥路来到了永安公墓北侧的小河边上。随后，3人抬起尸体扔进了河道，见尸体沉入水中，水面恢复平静，才回到家中。

付明礼等人原本以为尸体会顺着小河漂进大河，最终流进黄浦江，归入大海。可令他失望的是，宋全分的尸体在河里呆了5天，居然只移动了三四公里，直到被钓鱼的人发现。

青浦警方发出协查通报后，付明礼与杨氏姐妹惊恐万分，3人于5月20日同时离开上海。付明礼带着杨小春逃到了湖南省长沙市，躲在一家私人旅舍里。23日，这对惊惶了3天的恋人，被青浦警方抓获。24日，躲藏在杭州网友处的杨小连也被青浦警方抓获。

2015年5月底，付明礼、杨小春、杨小连被上海市青浦警方刑拘。目前，此案仍在进一步审理中。京衡律师集团上海事务所律师李莉萍认为，前男友是妹妹的现男友，面对敏感关系，彼此本该“敬而远之”，保持一定的距离。可姐姐却不断地将自己在婚姻中受到的委屈，向妹妹与前男友倾诉;而前男友与妹妹，也不顾双方关系微妙、复杂，积极主动地参与到姐姐的家庭矛盾中，一步步挑战最敏感的关系，从而酿就了一桩血案，教训可谓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