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晚的情人节礼物

金·卢卡斯可

情人节即将来临。

在这个日子里，我的女儿Becky Hallstrom要在自己任教的幼儿园里为小朋友举办一个Party。

一天晚上，女儿给我打电话说：“孩子们非常期待这个Party，尤其是交换情人节卡片。所有的卡片将由孩子们自己填写。”

我的思绪回到了从前。1940年，我在伊利诺伊斯的一所公立学校上学。一天，我的老师宣布要举行一个Party。

老师把一个很大的木头盒子放在讲桌旁说：“情人节的那天，我们要给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送一张卡片。”我和我的同桌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那个盒子。那个盒子被心形的包装纸和蕾丝花边装饰得很漂亮，盒子的顶端还有一个狭长的口子，看上去像是一个邮箱。

老师说：“你们可以把你们的情人节卡片投进这个盒子里，越多越好。举办Party那天，我们打开这个盒子，分送卡片，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啊？”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有些女孩“咯咯”地笑着，还互相窃窃私语。我对Party更感兴趣了。想想那些蛋糕！我想象着那个装满卡片的盒子被打开后大家得到卡片时的情景。

那个盒子在老师的讲桌上放了一个星期，仿佛在提醒我们它的重要性。同学们不时地往那个盒子里投放一个个信封。每当有人往盒子里面投进一叠信封时，女孩子们就显得大惊小怪。每一张卡片被投进去时，都会引起全班每个人的注意。我投了两张卡片给我的好朋友。为什么不呢？那是情人节啊！

Party如期而至。老师给我们准备了心形的蛋糕和潘曲酒，当我作为这个Party的一员坐在座位上享受那些小吃的时候，感觉真是好极了。

老师在她的桌子上打开了那个盒子，并把里面的信封倒了出来。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默默地猜测着给我送卡片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收到卡片的女孩子发出惊叹或是欣喜的声音，男孩子则假装镇定，只是用肘部轻轻碰一下彼此，以示谢意。我很镇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当一个女孩拿着一叠卡片从我旁边经过时，我暗自想：“我的礼物也许在盒子的最底部吧。”

老师转向了我，她的手里满是卡片。我坐直了身子，准备接受礼物，但是她把手里的卡片给了我身后的一个男孩。我喝了一大口潘曲酒，希望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在我与同桌聊天的同时，我偷偷注意着老师的举动。盒子已经空了，老师手上只有一张卡片了。“也许最后一个会给我吧。”我这样想。

老师回到了讲桌旁。她取下这个盒子准备明年再用。

我没有收到一张情人节卡片。“难道就没有人送我一张卡片吗？连一个人也没有吗？”我痛苦地想。

“嗨，Ken没有收到任何卡片！”我的一个朋友喊道。

我摆手示意他别喊了。“这也是一件好事。情人节纯粹是女孩的节日。”我说。

当我把蛋糕塞进嘴里嚼的时候，我的朋友笑了。为什么我需要一张卡片呢？因为我也有朋友啊！那天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阴沉着脸。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在学校里哭。许多年以后，一想起那个Party我就会流泪。

“你知道的，Becky，”我说，“从那以后，我已经过了60个情人节，但是，那次的情人节最让我难忘。”

不管过了多少年，我心中那个小小的伤口仍不时地刺痛着我。我想，在内心深处，我还一直在等待着那张情人节的卡片。

“我经常给幼儿园的孩子讲你的这个故事呢，爸爸。”Becky说，“只是他们很奇怪你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能感觉到那种伤害。”

“回头看的话，我自己也难以相信呢。”我说，“我知道没有人会故意伤害我的感情，尤其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被疏忽了。也许他们认为像我这样的小男孩根本不需要过情人节吧。”

“这也正是我给孩子们讲的，爸爸。这是重要的一课，我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是如何在无意中伤害到别人的。”

我挂了电话，我为Becky感到骄傲。如果女儿能用这个故事教育孩子们，使他们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并且可以使他们免受我在许多年前受过的那些痛苦的话，那个可怕的情人节还是有价值的。

在2月14日那天，Becky给我打电话说：“Party非常成功！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给我吗？”我说，“Becky，你用不着给我送情人节礼物。”

“我把你的故事告诉孩子们，我是想让他们了解每个人的感受。爸爸，你只需要关注你的邮箱就好了。”

两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写给我的小信封，里面有一张小卡片，就是孩子们在情人节那天写给彼此的那种。这张卡片很明显是从商店买的，但是，它的独特之处在于上面的字体是手写的。这张卡片看上去就是专门为某个人准备的，它给人的感觉很特别，上面写着：“送给Hallstrom小姐的爸爸，爱你！Olivia。”

现在，这是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情人节了。谢谢你，Oliv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