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生的回味

程刚

埃托拉牧羊的时候捡到一只受伤的白眼獭，白眼獭惊恐万分，可根本无力逃脱，只能对着埃托拉嗷嗷叫……

猎犬围上去要征服这只白眼獭，可被埃托拉勒令退了回去。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白眼獭，并将它轻轻抱起。白眼獭挣扎着，尖利的爪子划到了埃托拉的手背，立即出现了一条血印，可他没有放弃，紧紧把它抱在怀里带到自己的窝棚里，喂它水，并拿来胡萝卜放在它的嘴边，然后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它。埃托拉突然喜欢上了这只可爱的小动物，大大的眼睛，白色的眼圈，全身黄色的毛……

埃托拉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白眼獭。一个星期后，白眼獭伤好了，渐渐对埃托拉产生了依赖感。每天埃托拉牧羊回来，它都会在窝棚里大声叫，然后欢快地在他身边来回跑，它已经把埃托拉当成了亲人。

一天，埃托拉正在农场主家清点羊群，白眼獭跑过来围在埃托拉身边不停地跑着。农场主夫人看见了，上前就要抱它，可白眼獭只认埃托拉，见农场主夫人上来，龇牙咧嘴地对她吼起来，埃托拉赶紧抱起它离开了这里。

农场主夫人缠着埃托拉，要他把白眼獭送给她。埃托拉很难过，这个极通人性的家伙对他像亲人一样，如今要送人，真是舍不得。可如果不给，他不久便会失去工作，没了工作，连胡萝卜都买不起。给了农场主夫人也好，可以给它更好的生活，埃托拉打定主意，第二天便把白眼獭送给了农场主夫人。

那天牧羊回来，埃托拉很想念这个小家伙，提出看一看白眼獭，却被农场主夫人拒绝了，她嫌埃托拉身上脏，拒绝他进到屋里。埃托拉只能沮丧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窝棚外传来熟悉的叫声，是白眼獭！埃托拉赶紧起身拉开栅栏，白眼獭冲进来扑到他身上，眼泪流了下来。就在这时，农场主夫人带着几个人点着火把来寻找白眼獭，他立即放了它，让它快跑。可白眼獭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它认为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农场主夫人进到窝棚里，一眼就看到了白眼獭，上前准备抱它，可白眼獭火了，一口将农场主夫人的手咬出鲜血。她吓晕了，几个人赶忙把她抬回家……

埃托拉知道白眼獭闯祸了，焦急万分，他准备去农场主家道歉。为了保住白眼獭，他想提出为农场主家放一年羊不要报酬。可他刚到门口，就听见农场主夫人大声号叫，农场主不停地安慰着她说：“这个狗东西，不想活了！夫人，它的皮毛可是上等的，如果用来做披肩肯定美丽无比。”“杀了它……”农场主夫人大声地说。

埃托拉吓坏了，一口气跑回家，连夜带着白眼獭进了深山，为了防止它回来，特意把它的眼睛蒙上，然后快速出山。

第二天天刚亮，农场主带着仆人来到埃托拉家，逼他交出白眼獭。埃托拉对农场主说，它昨天晚上跑了，不知去哪了。农场主气急败坏，当即解雇了埃托拉，并要求埃托拉赔偿农场主夫人的医药费。

埃托拉根本拿不出一分钱，当然逃不过农场主的暴打，从此，埃托拉再也没能站起来……

一个月过去了，农场主突然想起羊鞭还在埃托拉那里，便立即命人去取，并对仆人说：“埃托拉估计早就饿死了，除了维塔老太太会去看看他，不会有人关心他……现在应该是一堆白骨了，你看他家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拿过来。”

仆人回来了，急急忙忙报告说埃托拉还活着。农场主很吃惊，埃托拉当时被打得奄奄一息，怎么现在还能活着呢？他想亲自去看个究竟。他悄悄地摸进埃托拉家，发现了埃托拉不死的秘密。原来，白眼獭正在埃托拉的身边，他的身边放着许多野果和坚果。这个家伙还会照顾人，肯定是它天天给埃托拉送果子，埃托拉才保住了命。农场主惊喜万分，终于可以给夫人报仇了，可他一激动，碰倒了旁边的木桩，被埃托拉发觉，他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第二天，农场主带着所有仆人，并带上网子，发誓要抓到白眼獭。可不承想，就在这时远方出现了火光，那不是埃托拉的家吗？他们快步往那里跑，可到了那里，埃托拉的窝棚早已被烧光了，只剩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远处有白眼獭痛苦的叫声。此后几天，白眼獭痛苦的叫声一直持续着，无比凄凉……再后来，白眼獭隔上几天，便会来到这片废墟前……直到有一天，它也死在了那里。

维塔老太太对别人说：“埃托拉死前说，他死了，白眼獭就不会来了，就不会被农场主杀了做披肩了。”可埃托拉怎么会想到，白眼獭竟然一直守着他，直到有一天，它也倒在了那里……

选自《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