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显斌
曾白是县尉,商县的。
曾白白面,长须飘飘,工余之暇,登高赋诗,长吟短咏,诗歌写的轻云流水,波澜不惊。人说,曾诗不亚于唐朝的白居易,娴雅,淡然。
因而,大家送曾白一个雅号——小香山居士。
曾白一笑,仍然无言,仍然轻衣博带,风神飘飘,工余之暇,或饮茶,或去“风仙阁”小楼,要一壶酒,几碟菜,一觞一咏,吟诗作赋,风流洒脱,如雪映梅花,水衬明月。
大家以为,曾白书生本色,只会吟诗作赋呢。
谁知,诗人生起气来,也电闪雷鸣,风驰电掣,让人震惊。
曾白生气,是因为张子钊。
张子钊是曾白上司,商县县令。平日,张子钊和曾白交情不错,公干之余,总会相约书房,一杯清茶,探讨诗文;有时,也会对弈两盘,切磋一下棋艺。当然,“风仙阁”来了鲜鱼,两人也会相约而去,在小楼的后楼上,靠窗要个单间,吃着鱼,品着酒,谈着文,望着外面湖中,船儿在芦苇间咿呀而过,渔歌互答,山水如画。
两人是文友,茶友,还是棋友酒友。
可是,张子钊还爱一样东西——钱。
一县之长爱钱,自有人送上门来。
一日,刘乡绅和一个穷书生闹起矛盾,为了一个女子,倾国倾城。刘乡绅说,女子是自己家里跑出来的小妾,拐了钱财,藏于穷书生家。书生气红了脸,说是自己才娶的妻子,怎可昧心如此,随意诬人。
刘乡绅大怒,手一指,一群家丁冲上去,一顿乱棍,书生咽了气,那个女孩子也被刘乡绅派人扯走。
当地百姓见了,很是生气,一纸诉状,集体告了刘乡绅。
结果判下,让人瞪大眼睛,翘舌难下,竟然是刘乡绅胜诉:书生拐人小妾,打死活该!
刘乡绅出来后,得意洋洋,到处宣扬,钱可通神,所言不虚。原来,刘乡绅暗地里,一次拿出五百两白银,白花花的。五百两白银,就买了张子钊的良心,也取得了胜诉。
曾白当时正在饮茶,优哉游哉,一听此话,“哐”的一声,砸了瓷杯,怒气冲冲,立马去见张子钊,请他还大家一个公道,给死者一个公平,否则,二人绝交,再不往来。
张子钊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告诉他,此案很公道,就应如此。
曾白气得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等着,贪官。
当日,回到家里,曾白龙飞凤舞,文不加点,上了一道奏章,控告张子钊,贪污受贿,贪赃枉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而且,奏章里,详细列举了张子钊的贪污事例,而且估计,张子钊担任商县县令期间,贪污银子至少达十万两。
张子钊听了,大惊,忙让家人把银子装车,悄悄运回老家。
第二天,运银的家人白着脸色匆匆回来,告诉他,银子在路上被土匪劫走,一文不留。
张子钊一听,顿时傻了眼,接着瘫痪在地。
不久,圣旨下发,张子钊贪污属实,理当处死,绝不姑息。至于继任县令,按百姓请求,由曾白担任。
于是,曾白官升一级,升衙理事,做了县令。
那个女孩被救出,感激不尽,以身相许,做了曾白的小妾。
还有一笔收入,大家不知,张子钊的银子,被土匪抢后,将之一分两半,一半土匪们拿了;另一半按照规定,悄悄送给了曾白。
原来,一切,都是曾白暗暗计划好的。
选自《传奇故事》